第四百零五章病愈
總歸,夏天勤什么事情也沒有做。可惜的是夏啟軒,竟然也能夠沉的住氣。但是一想到他近日同夏子衿走的極近,月靜安就明白過來,定然是夏子衿私底下對他透露了明圣帝的病情,但是同時,也是夏子衿叫他別動的才對。
若不然,以夏啟軒的性子,怎么可能眼睜睜的做出看著明圣帝可能病逝還不采取手段,將皇位拱手讓給夏天勤的舉動。雖然不知道夏子衿是怎么勸說夏啟軒的,但是光憑她能夠叫身為皇長孫的夏啟軒這般聽話,就足以看出她的不同來。
月靜安掐緊袖口,涂著鮮紅丹寇的指甲撫著上邊用金線編織而成的鸞鳥,一雙銳利的鳳目隨之瞇起,嘴角露出些許冷笑來。
就在她準備前去討好明圣帝的時候,夏啟軒已經到了御書房的門口。自從夏子衿向他說了明圣帝的病情之后,他就日日來養心殿求著要進去看望明圣帝。現在明圣帝的身子好起來,立刻就撲倒奏折上,正好是他表忠心的好時機。
明圣帝并不知道他同夏子衿的關系,更不曉得,夏子衿將自己的病情告訴給了夏啟軒,聽著小夏子說他之前不停的進宮說要探望他,雖說被拒門外,也是風雨無阻,心頭微微有些感動,當即叫小夏子將他領進來。
夏啟軒剛剛進去,就打了打兩邊的袖子,沖著他行禮請安。明圣帝一雙虎目瞬間落到他身上,上下打量著,忽然輕笑一聲,“起來罷,難為你有這般孝心了。”
聽著他的贊揚,夏啟軒頓時面露喜色,連忙站起來,剛準備謝恩,小夏子就從外室進來,說是蓮妃在外頭求見。夏啟軒嘴巴里的話不由自主的咽回去,明圣帝瞧了他一眼,就揮手叫他先退下。
夏啟軒自然是忍不住心酸,心里頭五味雜陳,實在是難受的緊。沒想到他一連做戲一個月,其中自然不乏真心,以他的角度,是不希望明圣帝就此出事的,然而他接連一個月不間斷的表現在明圣帝心底,還抵不過一個女子。
這后宮得寵的妃子只有月靜安一個,皇后當初因為謀害明圣帝被貶去家廟修行,這事在夏啟軒看來實在是恥辱,同時,疑點重重。畢竟,皇后與明圣帝多年夫妻,明圣帝這樣薄情的人,對她尚且有著情意,她又怎么可能沒有。最為重要的是,毒殺明圣帝,對于她半點兒好處都沒有。
這事情疑點重重,這后宮中,最有可能對皇后出手的就只有月靜安,唯有她離后位最近。可偏偏這種他能夠一眼看出來的陰謀,輪到了明圣帝這里,他就像是完全瞎了一樣。
夏啟軒思緒萬千,面上卻是半點兒情緒都沒有表現出來,垂首向外走,正好與月靜安擦肩而過,他不由自主的抬起頭,就看到月靜安素雅的毫不加裝飾的臉龐。
他嘴巴動了動,有心問出自己心頭的疑惑,然而還不等他說出口,他就清醒過來,連忙止住自己心頭那些想法,快步走出去。
夏盛卿在準備妥當后,就吩咐府里的管家備轎,往宮門去。
等他到了月靜安的宮殿外,就見往常跟在月靜安身邊伺候的嬤嬤走出來,他下意識的以為月靜安出了什么事情,瑞不然,怎么會連自居貼身伺候的人都擅自離開。
瞧著夏盛卿一瞬間臉色煞白如雪,嬤嬤有些吃驚的掩唇,讓到一邊,請他進去坐會兒。夏盛卿連忙走進去,沒見到月靜安的身影,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詢問嬤嬤,“嬤嬤,蓮妃娘娘現在在哪里?”
雖說他氣惱月靜安將他當作棋,培養他只為了復仇,但是月靜安到底是他的生母,他就是再不甘心,不情愿,也不至于連對方的生死都不愿意知道。
嬤嬤眼底閃過欣慰的神情,如實回答,“殿下,娘娘是去看望皇上了,想必很快就會回來了。”
得知是這么個原因,夏盛卿悄然松了口氣,坐在小圓凳上安靜的等著。
身在柳州的夏子衿當然不知道這一些,她此刻正站在榮遇身邊,望著外頭虎視眈眈盯著他們的沈家家丁。沈櫟面色十分難看,不管大族老是因為什么原因,這樣直接帶人來他的院子抓人,分明就是故意羞辱他。
沈櫟一想到這點,就恨的咬牙切齒,雙目充血,不等夏子衿想出個好的計策,他就“砰”的一下將門打開,目光在舉著火把的沈家家丁身上一一掠過,最后落到大族老身上。
以往他看人都是笑嘻嘻的,從來不曾同旁人翻臉,現在他望著大族老的目光,森寒冷清。大族老一時之間也沒想到沈櫟竟然敢這般看著他,愣了片刻,回過神來,禁不住惱羞成怒,“沈櫟,你這是什么眼神?”
沈櫟嗤笑一聲,唇角毫不猶豫的勾起嘲諷的笑容來,“大族老這樣帶著府里的侍衛來勢洶洶,依大族老的意思,本公子就該引頸受戮嗎?”
見大族老面上露出喜色,一副他就該如此的模樣,沈櫟終于忍不住呸了一聲,“大族老,你可莫要將本公子當成黃口小兒來哄騙。本公子是這府里正兒八經的嫡子,你不過是個族老,竟然這樣明目張膽的帶人來圍在我的屋子前,大族老,難不成你是要叛出沈家嗎?”
話到最后,他陡然拔高音調,將大族老駭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后,被他嘴巴里吐出來的話氣的胸口不住起伏,與此同時,他也在心底仔細分析了沈櫟剛剛的話,心里的算盤迅速敲打起來。
夏子衿聽著外頭傳來的爭辯聲,收回視線,目光重新落到床榻上好似被嚇傻了的沈父身上,沖著真武使了個眼色,真武立刻會意,上前抓著他的衣領就給了兩耳光。
然而,就是如此,沈父也沒有清醒過來的意思,只滿臉驚恐的看著真武。夏子衿不由頭疼,漆黑的眼珠轉了轉,垂在身側的手掌,食指撫了下大拇指上的扳指,走到他跟前,深吸一口氣,“若是你不愿意清醒過來也好,不如就這么死了,沈櫟好直接繼承沈家家主的位置……”
不等夏子衿說完,床榻上本應該被嚇破膽的沈父立時清醒過來,條件反射的抓向床榻邊緣,“公主,小的,小的……”
“沈家主,本公主此來是有要事同你商量,若是你不同意,本公主就回去稟告父皇,就說沈家主里揮霍無度,私底下更是想做皇上,想必父皇一定會對沈家的財富感興趣。”夏子衿說話的時候,一直不停地打量沈櫟屋子里的擺設。
沈家主瞧著她這樣子,頓時心驚肉跳。因為對沈櫟的厭惡,因而他所住的地方,所受到的待遇連個庶子都不如,夏子衿擺明了威脅他,他就算是不妥協,也得妥協。
夏子衿見他神情忽明忽暗,一會兒像是在思考,一會兒又像是在想別的事情一般,好半晌,都等不到他的回應,一直到大族老走之后,沈父才開口。
沈櫟滿心疲憊的進屋,立刻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氣。而這邊夏子衿同沈父的較量算是正式開始。沈父自然是沒膽子得罪夏子衿,只能點頭惱怒道:“什么事情,還請公主明白示下。”
沈父現在一心想著將夏子衿交代的事情給瞬間解決,好讓她回京城,這樣,沈櫟一個人留在這里,自己有的是法子折磨他,竟然聯合外人來對付自家兄弟,實在是狼心狗肺。沈父自認為養大了沈櫟已經是天大的恩惠,沈櫟就該一輩子聽從他的,乖乖的做他心愛兒子的墊腳石。
夏子衿瞥見他面上毫不掩飾的焦急以及眼底迅速掠過的陰毒,唇角不由自主的上翹,直接開口打破他的想法,“本公主先前已經說了,叫你退位讓賢。”
“這沈家家主你坐的時間也夠久了,這些年,你打理沈家的生意,不說有半點兒建樹,保住沈家原本的財產應該不難,可你偏偏一心趴在女人的肚皮上。這般看來,你實在是不適合做沈家的家主。”夏子衿言之鑿鑿,語速極快,好似珍珠落到盤子里一樣。
沈家主聽著她這樣評價自己,一張臉都黑了下來,但是他偏偏沒有話語能夠反駁夏子衿,只因為她所說的都是對的。夏子衿見他被自己堵的啞口無言,心情這才舒暢起來,“本公主給你三天時間,若是三天后,你還是決定死在沈家家主的位置上,本公主自然不會手軟。”
言罷,她就起身出去。沈櫟看了沈父一樣,幽幽的嘆了口氣,“爹,你最好還是好好想一想,若是能夠借此討好了夏子衿,讓沈家變成皇商,那可是天大的榮譽。”
沈父猶如沒聽見一樣,直到他也離開,沈家家主一直呆滯木然的眼中竟然劃過痛苦的神情,抱著腦袋低低的嗚咽起來。
沈櫟見夏子衿在外面等著,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快速走上前,沖著夏子衿認認真真的道:“公主,我有一事想要同你說,不知道公主可否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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