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吃飛醋
刺客的尸首很快就被人拖下去,屋子里的血腥氣隨之被清洗干凈。夏子衿跟在夏盛卿身后回了屋子,吩咐真文去調查刺客的來歷。
那邊月靜安在知道那刺客死了之后方才舒了一口氣,自腰間掏出袋金子交到嬤嬤手里,“這玩意兒就當作是補償吧。”
江湖上負責暗殺人的勢力不勝枚舉,她為了防止夏盛卿抓到那刺客,特意叫嬤嬤去外邊尋了個專門從事暗殺的勢力,叫做暗夜閣,將這任務散出去,甚至安排了他們若是被抓到該如何回話,唯一擔心的就是那刺客臨陣反槍,好在暗夜閣的訓練還不錯,并沒有出現叫她擔心的事情。
想必接下來,就算夏子衿等人真的插到對方,那暗夜閣也有法子善后。瞧著嬤嬤出去,月靜安才拿起桌子上的茶盞喝了一口,順了口氣,想著這些日子,青蓮日日往她這兒跑,忍不住冷笑一聲,抬手捂著胸口。
昨兒個傍晚,明圣帝難得來了她這兒,卻是滿面怒容,不等她說話,就一腳踹向她胸口,這會子胸口還疼著。
青蓮那個賤人,聽說昨兒從她這兒出去后就吐了一口血,明圣帝火急火燎的趕過去,聽著太醫說她是中毒,又聽講她只在自己這兒喝了杯茶,當下就認定自己是兇手,可不就問罪來了。
月靜安眼神飄忽不斷,想著夏天勤過后拆橋,抿了抿唇,眼底劃過一絲狠辣之色,扭動八寶閣上放著的花瓶,轉身走進暗室,捧了個鎏金沉香木的方匣出來,將雙魚銀扣打開,望著里邊的東西,深吸了一口氣,又猝然合上匣子。
嬤嬤回來時就望見朝中的御史大人坐在屋子里,神色囧迫,臉上還帶著被人侮辱的惱怒。她心頭一驚,目光向前移,就望見月靜安單手搭著個打造精致的匣子,笑瞇瞇的看著御史大人,漂亮的丹鳳眸里閃著寒光,好似眼前的御史大人是一塊味道鮮美的肥肉,她正欲將之吞下去。
離的這般遠,嬤嬤都能覺著危險,別說直面著月靜安的御史大人了,縱然是低著頭,后背上的冷汗都是不住的流,很快整個后背的衣衫就被汗濕。
“怎么?御史大人不愿意嗎?”月靜安慢悠悠的擱下手里把玩的玉器,端著茶盞揭開蓋子品了一口膳司房新送來的碧螺春,掀起眼皮涼悠悠的看著他。
御史大人面上掙扎之色不斷,咬著唇,一副良家少女要被強暴的樣子,一旁的嬤嬤瞧著都覺得別扭,上前去給月靜安福了福身子,乖順的站在她身后。
屋子里靜謐的很,除了御史大人越來越急促的喘息聲,半點兒聲音都沒有。半晌,御史大人才苦笑一聲,“下官能說不行嗎?”
“御史大人以為呢?”月靜安目光平靜的望著他,將茶盞重新放在桌面上,手指捻著帕子細細擦掉嘴角的細漬,面含微笑。
就是這笑,讓的御史大人一瞬間毛骨悚然,干笑兩聲,頹然的低下頭,“下官知道了,只是還望娘娘這次過后能夠信守承諾,日后莫要再尋下官了。”
“這是自然。到時,這東西,本宮自會還給你。”月靜安見他松口答應,面上這才露出真心的笑容來,
只是這笑容落到御史大人手里就顯得有些陰測測的,他慌忙低下頭,躬著身子退下去。嬤嬤瞧著他離開的背影都是佝僂些,不由嗤笑一聲,“娘娘,您明知道他會答應,為何還要……”
“還要什么?”月靜安截斷她的話,“明明該是清正廉潔的御史大人卻偷著養外室,明明該是只效忠皇上,關心天下百姓的御史大人實際上卻偷偷投靠了太子。”
嬤嬤站在她身后,眼底的疑惑更加明顯。先前夏天勤派人與青蓮聯系,明顯是想著拉攏對方,可惜反被青蓮嘲諷,依著他的性子,怕是恨不得毀之。這御史大人既然是太子的人,早晚會幫著他除掉青蓮這個愈加強大的障礙物,月靜安此時用御史大人的把柄威脅他上奏,不是白白浪費了這個把柄?
月靜安將指甲上戴著的鑲藍寶石鎏金的甲套摘下來,望著上邊貓眼大小的寶石,輕笑一聲,“這老頭雖是御史,可沒有一點兒御史的剛烈性子,最是貪生怕死,若不然,當初也不會投靠夏天勤那蠢貨。”
“嬤嬤覺著,以他的性子,會愿意當這個出頭鳥嗎?他可不是自愿投靠夏天勤的,什么忠心,對他來說,可沒什么用。”月靜安將甲套放到桌子上,神情變幻莫測,“更何況,他一個御史,說話有什么用,此事還要叫丞相出馬才是,這樣,才能叫明圣帝將目光移開。”
嬤嬤瞧著她素凈的臉龐上透著的狠意,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低著頭給她捏著肩膀,半句廢話都不敢多言。
青蓮并不曉得自己這幾天的恣意妄為給她帶來了什么,她此刻正面色赤紅的看著夏子衿,滿眼的不解,漂亮的眸子里隱隱約約透著憎惡,“主子,這是為何?”
為何要臨時改變計劃?為何要放過月靜安?青蓮咬著唇,心里的狠意猶如大海的波濤一樣洶涌,先前她被夏子衿選進宮,得知有機會對月靜安下手的時候,心頭的欣喜,就是叫她立時死了都是好的。
偏偏,眼見著月靜安就要落敗,她的心愿就要達成,夏子衿竟突然改了主意。夏子衿望著她似是有些癲狂的樣子,眉頭一點點擰起來,“砰”的一聲擱下茶盞,杯子里的茶水立時濺出一兩滴來,“青蓮,你逾越了。”
夏子衿當初選中青蓮,除了她的美貌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聽話。青蓮曾發誓一生以她為主,沒想著,她剛改變主意,青蓮都要與她叫囂。夏子衿唇角揚起冰冷的弧度,漆黑的瞳仁里一瞬間攀爬上詭譎的身影來。
青蓮啞然,撞進她瞳孔里閃現的皚皚白骨,渾身一顫,慌忙跪了下來,“奴婢不敢。”
見她服軟,夏子衿才冷哼一聲,抬腳往外走去,清冷的帶著寒氣的聲音直接落到她心底,“青蓮,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若不然……”
她話還沒有說完,人就越行越遠,青蓮跪在地上,垂著頭,眸子里光暗閃動,隱約可見愧疚,她猝然握緊雙拳,閉上眼眸,等了會兒,方才神情平靜的睜開眼睛,拍手叫守在外頭的宮婢進來。
夏子衿回府之后,就望見榮遇急匆匆的走過來,手腕一下子就被他拽住,見他不住的咽唾沫,一副喘不過氣來的樣子,狐疑的盯著他。
榮遇歇了好大一會兒才道:“子衿,本世子有話與你說。”
夏子衿咬著唇,望著他臉上焦急的神色,嘆了口氣,“此事可是與先前本公主被刺殺一事有關?”
榮遇見她聰慧,面容苦澀,拽著她的手掌微微發緊,張口結舌,“先前本世子已經派人去查了那刺客的底線,卻是一個叫暗夜閣里的人,本世子的人被那什么閣主打了回來,本世子特意去了金子叫他們去刺殺那雇人刺殺你的主顧,后叫人在暗處守著,就聽著他們說什么宮里的人。子衿,若是沒猜錯的話,那人只怕是……”
“蓮妃。”夏子衿接口,心底不免有些遺憾。
她現在的身份,實在是不宜同月靜安起沖突的,可惜對方并不準備與她化干戈為玉帛,甚至還想著毀她清白,取她性命,夏子衿將手掌拽回來,轉身向主院走去。
二人都沒有注意到不遠的長廊底下靜靜的站著個人影,目光垂直落到榮遇抓著夏子衿的手掌上,神情難看,見夏子衿抽回手掌,帶著冷意的目光在榮遇臉上一瞥,這才離開。
夏子衿回了屋,剛剛推開門,就望見夏盛卿正倚在窗戶前的軟榻上,臉上蓋著本奇聞雜志,似是睡著了的樣子。她當即放慢了腳步,又想起此前榮遇說的事兒,不禁抿了抿唇,躡手躡腳的走到他跟前,屁股剛沾了椅子,就聽見他道:“子衿,你回來了?”
不知怎的,他話語里聽來總有股壓抑的郁氣,夏子衿原先就為著月靜安的事兒煩心,此刻聽著他這語氣,怒火立時上來了,可又不曉得自個兒哪里觸到他了,索性揭下他臉上的書,強壓著怒氣,“盛卿,你可是心情不好?”
夏盛卿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到她柔軟潔白的手腕上,腦子里跟著浮現出她與榮遇先前在梅林里拉拉扯扯的畫面,嗓音立時暗啞下來,“沒有,你別多想。”
外頭忽然起了一陣風,夏子衿剛張嘴,那陣風就直接灌倒她嘴巴里。夏子衿頓時咳嗽起來,一下跟著一下,眼淚都嗆了出來。夏盛卿瞧著她這副柔弱的樣子滿心心疼,哪里還記著先前的委屈,忙將她拉到懷里來,撫著胸口,反手就將窗戶關上。
夏子衿靠在他懷中,心底的怒氣莫名其妙就散了些,安心的閉上眼睛,等著身子被他捂的暖和起來,才從他懷里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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