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請愿
明圣帝沒有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怔然,自古以來,商人不得為官都是朝中的規定。明圣帝仔細的看著她,見她眼帶乞求,不由嘆了口氣,撇開這一點,這的確是個絕佳的計謀。
若是不給點甜頭,那些個商戶又怎么會愿意從自己口袋里掏銀子出來。夏子衿見明圣帝一臉意動的樣子,趕忙加了一把火,“當然了那些個商人有沒有法子當官,還要看他們有沒有真才實學了。若是庸才,朝堂里也是不會收的。日后若是出現利用權職斂財的行為,一樣處置。”
一句話就點醒了明圣帝。不讓商人為官的原因,無外乎就是害怕這一點,夏子衿如此說,就沒有什么好擔憂的了。明圣帝舒了一口氣,瞧著她的目光越發贊嘆起來,臉上的惋惜之色也越發濃重。
夏子衿毫不避諱的由著他打量,自然沒有錯過他眼底的神色,不由抿緊唇瓣,唇角不動聲色勾起一抹淺笑來,現在明圣帝還在猶豫她的女子身份,想必要不了多久,明圣帝就不得不將這點兒顧忌壓下去了。
就像此刻,明圣帝哦不得不妥協,決定先用邊疆戰士的存糧救急一樣。日后明圣帝多的是離不開她的地方,這朝堂里的老家伙太多了,也該清洗一番了。
“父皇,此法子雖然好,只是還有一處需要注意。”夏子衿故意神情凝重的看著明圣帝,“此前救治南方水災時,因為林王世子的疏忽,導致好好的法子不僅沒法子救災,還差點害死一城百姓,引的民怒人怨,父皇這次可要選好人才是。且兒臣有句話,還請父皇恕兒臣無罪,兒臣才敢說。”
見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明圣帝就知道她要說的必然不是小事,還有那什么林潤玉疏忽的事情,當初若不是林潤玉中飽私囊,不會出現那般事故,她現在提前,分明是在提醒他。明圣帝察覺到她的用意之后,不免多看她一眼,為她的謹慎露出贊許的神情來。
“你說便是,朕恕你無罪。”明圣帝大手一揮,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兒臣不才,請愿親自前去賑災。”夏子衿咬唇,瘦弱的臉龐上第一次綻放出堅定的神情來,“還請父皇允兒臣便衣行事的權力,若是發現貪污者,貪污十兩,杖責五十,貪污達一百兩,就地處斬。”
說話間,夏子衿身上隱隱透出些殺伐果決的意味來。
原先明圣帝還疑心她是不是想借著賑災從其中獲取好處,此刻聽到她這句話,一時愣在原地,若照她這般,只怕半點兒東西撈不到不說,自己還累個半死。
明圣帝靜靜的看著她,垂在袖口的手掌摩挲著袖邊,“你可想好了?”
夏子衿畏寒,他是知道的,這般去北方賑災,說不得命都要送掉一半。倘若她只是想在自己面前做做樣子,現在想必應該改口了。
然而出乎明圣帝意料,夏子衿堅定的抬起眼眸,“回父皇,兒臣意已決,還請父皇應允。”
明圣帝禁不住哈哈大笑,笑聲里滿是欣慰,抬手拍了拍夏子衿的肩膀,“好好好,沒想到朕的兒子個個是廢物孬種,難得的女兒卻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既然如此,你且回去準備,明日就出發,需要什么去跟內務府報備,叫他們迅速準備了。”
賑災之事刻不容緩,夏子衿擔了這任務,就該早日出發才是。
夏子衿大喜過望,瞬間站起來,謝過明圣帝之后,邁開離開。
大太監在外頭站著,眼觀鼻鼻觀心,好似剛剛的事情他一件都沒瞧見一樣。
守在外頭的馨兒凍的來回走動,不住的呵著手指取暖,見到夏子衿神采飛揚的出來,連忙上前去給她披上斗篷,還沒走兩步,大太監就拿了一把龍骨傘匆匆追上來,“公主,皇上說外邊風雪大,叫您拿這傘遮著,莫要淋濕了。”
大太監望著她的神色可謂是諂媚,這么多年,能叫明圣帝這樣開懷大笑的,實在是寥寥數人,這明珠公主不僅有膽識,還善揣摩人心,怕是要扶搖直上九萬里,這個時候不巴結,日后就遲了。
在看人待物上邊,大太監自有一番眼光。夏子衿點了點頭,從袖子里摸出一錠金子落到大太監手心,“勞駕公公替本公主謝過父皇,只道父皇吩咐的事情,本公主定然會竭力完成,必不叫他失望。”
大太監趁勢將金子塞進袖子里,笑的眼睛都彎了,自是連連點頭,轉身進去。夏子衿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唇角翹起一抹得意的神情來。
夏子衿離開之后,明圣帝就擬了圣旨,允她便衣行事的權力,代替皇上前去賑災,這消息一處,朝野震驚,眾位朝臣都是心思活絡起來,在心底揣摩夏子衿的地位。
夏盛卿自然也跟著收到消息,他第一時間沖到夏子衿的屋子里,見她剛剛回來,脫下身上的斗篷,嘴巴里的話不由自主的咽下去,等了一會兒,怒氣才重新涌上來,“子衿,你這是不要命了?”
他來勢洶洶,開口就是指責,若是旁人定然會覺得委屈,偏偏夏子衿一回頭就看到他眼底的擔憂,不由自主的抿唇輕笑,“盛卿,我很惜命,只是此次機會難得。”
夏子衿神色的瞳孔里閃過勢在必得的光芒,此前南方水災,她親自出馬,民心所向,這一次,若是能趁機收服北方百姓的心,日后她爭奪那個位置,也會更加有把握。
更何況,論財力,只怕能比過沈家的沒有多少,這皇商的位置定然是沈家的。如此,她也算是完成了先前對沈櫟的承諾。
夏盛卿看著她毫不退讓的神情,以及面上的野心,一時啞然。
他不知道為什么夏子衿突然改變了要安穩一生的注意,要在這詭譎多變的權力爭奪中摻上一腳,但若是沒有猜錯,只怕多多少少是與他有關的。
這么想著,夏盛卿眼底就浮現出些許歉意來。夏子衿一直關注著他,望見他眼底的神情,不由一怔,隨即咬著唇,軟了語氣,“盛卿,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這京城里邊,還要你多費心了。”
她撒嬌時的語氣軟軟糍糍的,夏盛卿向來抵御不了,只得點了點頭,任她糊弄過去。
馨兒吐了吐舌頭,悄悄拉了門出去,任由屋子里的曖昧氣息升溫。她剛背對著門站好,真文的臉就在她眼前無限放大,“馨兒,你的臉怎么這般紅?莫不是想我了?”
見他這樣厚顏無恥,馨兒翻了個白眼,扭過身子不搭理他,前幾日不知真文從哪里找了個簪子送她,她正歡喜,當天下午就聽到院里灑掃的丫鬟說先前買的個簪子壞了扔到地上,回頭想想覺得可惜想要找回來,不知道怎么就不見了。
她覺著奇怪,就去拿了那簪子細看,可不是有個口子。幸好她沒有戴在頭上,若不然當真是丟死人了。一想到真文竟然拿撿來的東西送自己,她就一陣氣悶。
真文想著她前些日子收禮物時還好好的,現在就這副樣子,禁不住抓耳撓腮,偏又不知道怎么哄她,只能在一旁苦著臉。
想他往日里也算是風流快活,偏生怎么就看上這么個丫頭,磋磨的他半點兒法子都沒有。
夏子衿絲毫不曉得自家婢女已經被自個兒的侍衛盯上,此刻她正窩在夏盛卿的懷里,由著他給自己捂手。
第二個知曉這消息的是榮遇,同樣是怒火沖沖的過來,得知夏盛卿沒辦法陪著一起去后,眉頭緊鎖,跟著就面帶討好的望向夏子衿。
直到現在,他依然沒有放棄撬夏盛卿墻角的念頭,奈何在這駙馬府里頭,他每回還沒來得及向夏子衿展示自己的魅力,就被夏盛卿打出去,實在是接近不了夏子衿。
因而他引誘夏子衿的大計到現在都沒有成功。夏盛卿垂首,看著他眼底毫不掩飾的垂涎,就跟餓了多日的狗見著骨頭一樣的看著夏子衿,手指不由的就癢起來,冷哼一聲。
榮遇立時收起神情,一本正經的望著夏子衿,順帶闡述了下自己貼身隨行的好處,見他不遺余力的推銷自己,夏盛卿莫名的想要揍他,偏生他說的都是實話,夏盛卿猶豫再三,還是忍下來打他的沖動。
原因無他,夏子衿此次前去,除了榮遇,還真沒有合適的人選陪著一起。
黃塵煙和沈櫟的婚事在即,兩個人每日里都忙的焦頭爛額,想必是抽不出時間陪夏子衿過去賑災的。而事實上,的確如他所想,黃塵煙在得知夏子衿要去北方賑災時,特意過府一趟,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夏子衿看著她一副很想與自己一同去又不能去的糾結模樣,忍不住啞然失笑,“塵煙,你別擔心,本公主沒事的,到時本公主怕是沒法子參加你二人的喜宴了。”
見她惋惜的樣子,黃塵煙猶豫再三,還是道:“不如我將婚事推遲到明年開春,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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