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交易
不過,雖然知府夫人識人不清,但穎州知府欺騙她卻是事實說到底,還是他先招惹了對方,經過這件事情,想必知府夫人心里頭已經徹底對這男人絕望了。
若真是如此,倒是好辦事一些,至于那什么青姨娘,實在不知該說她囂張還是愚蠢。剛剛懷上身孕就迫不及待的炫耀,這知府里邊那么多的妾室,偏生只有一個庶長子和一個嫡女,且都養在知府夫人手底下。
這怎么看,都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這后院里的女人一旦多了,骯臟的事情也就多了,那些個小妾未必沒有懷有身孕過,只是生不下來罷了。
夏子矜勾起唇角,就這件事情來說,這知府夫人倒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人,之所以被蕭謄欺負成這樣,不過是心里邊裝著這個男子,不忍翻臉,還期望他能像以前一樣對自己罷了。
可惜一腔熱血,換來的只有對方的棄之以鼻,毫不珍稀。夏子矜把玩著手里的玉如意,纖細的手指在上邊雕刻的花紋撫過,低垂著頭,思緒萬千。
馨兒站在她身邊,都能感覺到她身上不斷降下來的溫度,配著四周的空氣,幾乎要將人凍成寒冰。真文等了半天,不見她回應,正準備開口詢問,就見她霍然抬起頭來,“真文,你再去知府府邸一趟,想法子與知府夫人見一面,就說本公主要與她做一筆交易。”
現在蕭符被關押,最了解穎州知府這些年做了什么的,只有知府夫人。蕭符的心思被穎州知府聽到,必然不會輕易放他出府,反倒是知府夫人,往日里溫順,這一次為著蕭符才決絕了一會子,想必穎州知府只會將她這次行為當作一場鬧劇罷了,不會太過防著她。
夏子矜看著真文離開,頗為頭疼的眉心,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擔心的神情來。這穎州的事情雖然棘手,但也不是一點兒突破口都沒有。
倒是京城那邊,她此刻身在穎州,那邊的情況沒法子及時知道,先前丞相就已經想了法子來對付青蓮,現在說不得還要做些伐子,好逼迫明圣帝處理青蓮。
事實上,的確如同她猜想的,丞相在提出天降異石之后,為了讓明圣帝相信,特意造了一塊這樣的石頭,叫人呈上大殿。
明圣帝臉皮抖了抖,面色沉的如同鍋底,看著站在首位的道士侃侃而談,握著玉璽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收緊,突然怒喝一聲,“混賬東西,你若是再胡說八道,朕就將你拖出去斬了。”
只是說歸這么說,明圣帝沒有真的叫人將他拖出去,這般行為,不外乎是對此事有些相信了。丞相看著明圣帝表面上堅決,眼底卻是閃過掙扎猶豫的角色,不由自主的翹起唇角,眼底深處隱約可以窺見一絲興奮來。
明圣帝甩袖離開,很是不開心的回了后宮,青蓮早早就在養心殿門口守著,看著他回來,立刻嬌滴滴的迎上去,“皇上……”
原本明圣帝是不愿意在這時候看見她的,畢竟他雖是不相信什么妖妃之說,但是事關社稷,丞相又拿此次的雪災來說事,說是她害的,他這心底多多少少有些膈應。
但是此刻聽見她這酥媚入骨的聲音,先前那些個顧慮瞬間煙消云散,半點兒都不記得了。大太監看著明圣帝笑瞇瞇的扶起青蓮,拉著她一同進了養心殿,一路上不停的揉著她的手指,暗自嘆了口氣,心中對于青蓮更多了一份重視。
這幾日朝堂上鬧的沸沸揚揚,若是換了旁的妃嬪,恐怕明圣帝早就已經將她拉到午門外斬首,好保大逨平安,偏生這件事情落到馨妃娘娘身上就換了種態度,說起來,還是這馨妃娘娘有本事。
月靜安借著御史的手,將這法子告知丞相之后,就一直緊緊盯著朝堂上的動向,對于明圣帝一反常態的行為,她禁不住冷笑連連,褪下手上帶著的鑲祖母綠紋銀邊甲套,望著修剪的圓潤的指甲,吩咐嬤嬤將一旁的丹蔻拿來,捻著小刷子沾了鮮紅的丹蔻在指甲上輕輕刷過。
明圣帝現在是色欲熏心,所以才巴著馨妃不放,她倒是要看看若是留著馨妃會威脅到他自己的性命,他是否還會態度這么堅定。月靜安將刷子擱到一旁,十指張開,吹了吹,好叫上邊的顏料快些凝固。
嬤嬤忙將桌子收拾干凈,回轉身就看到她眼底的寒光,不由一愣,瞬間明白過來。
拖了這么久,馨妃那個賤人還被明圣帝寵在掌心,若非她擔心明圣帝聽信朝堂上那些謠言,只顧著討明圣帝歡心,說不得還要過來羞辱娘娘。
若是這次的事情都沒辦法扳倒她,日后這宮里必然會淪為馨妃的天下,娘娘怕是等不及了。
月靜安捂著嘴巴咳嗽一聲,嬤嬤忙轉頭望向一旁的婢女,“湯藥還沒好嗎?”
婢女剛準備答話,前去端藥的丫鬟就在外邊敲門,嬤嬤忙叫她進來,從盤子上接過藥碗,月靜安見她準備吹冷,不由笑了一聲,張開手掌,示意嬤嬤將碗給她。
“娘娘,這藥還燙著。”嬤嬤欲言又止,這碗底還帶著些許微燙,若是燙了手……
月靜安見她猶豫,嗤笑一聲,“嬤嬤,這藥本宮也不是第一次喝了,一會兒便涼了,你且給本宮吧,只是這藥苦的很,你去拿些蜜餞來,要不然,實在難以下咽。”
嬤嬤這才將碗遞過去,轉身去桌子上端了一碟子蜜餞過來,月靜安聞著那股子藥味就一陣惡心,胃液翻滾不止,差點沒吐出來。
這些日子湯藥不斷,都快將她給喝吐了,這身子半點兒不見好不說,反而越加衰弱。偏生那些太醫來了只會說她憂思過度,之前明圣帝那一腳傷了她心肺,一個個的,都叫她放寬心休養,她如何能靜下心。
月靜安捏著鼻子,皺眉將藥汁一口喝下,嬤嬤眼疾手快,忙挑了個蜜餞遞到她手里,月靜安立刻塞進嘴巴里,才將那股子藥味給壓下去,撫著胸口順氣。
夏盛卿從密道進來時,就看到月靜安消瘦的臉龐,以及她喝藥時的痛苦樣子,冷硬了多時的心臟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月靜安聽到動靜,抬頭望去,臉上揚起個虛弱的表情來,“你來了?”
“母妃。”見月靜安臉上的倨傲全部消失,臉上滿是疲憊,夏盛卿心口好似被一根極細的銀線穿過,拉扯著疼,他嘴巴張了張,帶出一聲細微的嘆息,走到月靜安跟前坐下,上下打量她,墨色的瞳孔里神情復雜。
月靜安瞧著他面有愧色,不覺輕笑一聲,“你難得來這兒,可是有什么事情?”
“母妃這些日子身體可好些了?”夏盛卿扯開話題,望著她明顯瘦了一圈的手腕,以及斜落到胳膊上晃晃蕩蕩的手鐲,嘴巴動了動,詢問出聲。
月靜安捏著帕子,點了點頭,“好些了,盛卿,母妃這些日子也想明白了,你既然不愿意登皇位,母妃不逼你,明珠公主是個好的,愿意為了你著想,只是你的身份到底是個問題,若是日后被人捅了出來,你該怎么辦?”
瞧著她憂心忡忡,當真為自己思考的樣子,夏盛卿不由自主的抿緊唇瓣,胸腔里跳動著的心臟好似被一勺熱油澆過,一下子焦灼起來,“母妃……”
嬤嬤在一旁聽著月靜安這樣說,不敢置信的抬起頭來,嘴巴動了兩下,到底是因為上次的事情沒敢多出聲。
等著夏盛卿離開,嬤嬤才迫不及待的道:“娘娘,您剛剛同殿下說的是真的嗎?這么多年的謀劃,眼看著就要成功,娘娘真的要放棄嗎?”
“放棄?”月靜安古怪的看她一眼,“嬤嬤,你怕不是老糊涂了,這種事情,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如何能放棄?莫不是嬤嬤也被那混小子說服了?”
“那娘娘剛才為何?”嬤嬤一顆心頓時落回肚子里,雖然月靜安語氣寒涼,嗓音好似從刀面上劃過來的,她還是覺得安心。
月靜安煩躁的敲了敲桌面,“現在他一門心思只顧著夏子衿那個小妖精,只顧著兒女情長,記不得自己的身份也是正常,嬤嬤可是忘了本宮前些日子說的話了?他不愿意記起自己的身份,總有人會愿意幫著他想起來的。”
嬤嬤怔了片刻,就想起之前月靜安的計劃,整個人好似被人從頭到尾按進深井里,任是她百般掙扎,都沒法呼吸。
直到月靜安涼薄的聲音再次響起,“嬤嬤可是怕了?”
“娘娘……”嬤嬤神情復雜的看著她,呢喃一聲,“老奴只是擔心娘娘。”
月靜安端著茶盞的手掌抖了一下,若無其事的喝下一口茶,避開她這句話,“嬤嬤,去通知坤沙首領到本宮這兒來一趟,本宮有事與他說。”
嬤嬤點頭,剛準備離開,月靜安突然覺得頭暈目眩,手上的杯子“啪”的一聲落到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緊跟著,她就吐出一大蓬鮮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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