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假戲真做
“委屈你了。等事情成了,本公主自會信守承諾,與你結(jié)拜,封你為這大萊的長公主,你且做你想做的事情。”夏子衿合上茶蓋,面不改色的吐出這些話來,絲毫不顧及若是被旁人聽到會引起多大的波瀾。
魏媛心安理得的接受,這是她與夏子衿早先就說好的。前去金鑾殿退婚,原就是計劃的一部分。只是這件事情,唯有她與夏子衿二人知道,就是青蕓,她都沒有告訴。她回二皇子府,為的就是借著此事讓夏天勤相信她已經(jīng)與夏子衿鬧翻。
原本她是不準備帶青蕓過去的,偏生青蕓性子倔強,擔心她一個人前去會有危險,非要陪著她一起過去,沒想到出了這樣的變故。魏媛面上忍不住浮現(xiàn)出擔憂的神情來。
夏子衿擱下茶盞,望著她皺著眉,神游太虛的樣子,張開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和碩公主在想些什么?這樣出神?莫不是對本公主開出的條件不滿意?”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股子試探,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她一步步爬到如今這個地位,靠的可不是一點小聰明,完全是她拿命搏來。和碩公主求的是安穩(wěn),是與心上人廝守,那這權(quán)貴,她就只能取適當,滔天的富貴下,往往隱藏的都是殺機。
若是魏媛對權(quán)勢起了貪戀,那么,這樁交易,她還要重新斟酌。
魏媛回過神來,就見她彎著眉眼,如同彌勒佛一樣望著自己,雖是笑盈盈的,但是眼底時不時有厲芒劃過,明顯是對她起了疑惑。好在她剛想的事情不是什么張不開嘴的事情,說出來打消夏子衿的疑慮并無不可。
更何況,夏天勤那邊,她并不是很信任,青蕓為她受傷,說到底是被她二人的計劃牽扯,若是能從夏子衿這兒那些補藥,回去熬了給青蕓喝下,青蕓的身子應(yīng)該會恢復(fù)的快些。
這般想著,魏媛就順勢開口,“明珠公主,本宮這次來,的確有件事情要與公主說,只是本宮有些羞于難齒,因而剛剛才思索了番,可惜還是沒找到合適的法子開口。”
“什么事,你但說無妨。”見她說話間,臉皮上浮現(xiàn)出淺淺的紅暈來,夏子衿不由疑惑,柳眉一點點擰起來,饒有興致的盯著她。
魏媛面露窘迫,“本宮自打來了大萊,帶了嫁妝,金銀珠寶十車,然而在嫁入太子府時,已經(jīng)被納入銀庫五車,余下的本宮先前置辦了宅子,更是買下幾間商鋪,原是想著,若二皇子死在牢里,本宮就靠著這些地鋪慢慢盈利,好過日子。”
“但現(xiàn)在,二皇子尚且活著,那五車嫁妝,本宮討要多次無果,若是沒有猜錯,只怕已經(jīng)被他私自挪用。現(xiàn)下本宮回了二皇子府,這府里上上下下的奴才都要打點,青蕓昨兒個硬生生挨了夏天勤一掌,現(xiàn)在還昏昏沉沉的。因而,不知明珠公主可否慷慨解囊?”
魏媛還是第一次問人借錢,說了一大堆,臉頰已經(jīng)先紅了,燙的嚇人。夏子衿愣在座位上,手指無意識的抓向桌子上的松子,一放一抓,似是在糾結(jié)她說的話。
半晌,夏子衿才確定,魏媛當真是在問自己要銀子。當然,最后一句話,她還是注意到了,當即放下松子,從柜子里捧出個匣子來,里邊放著的一支琉璃蝴蝶玉簪,“這玉簪是父皇先前賞賜給本公主,如今用不上了,還不如先借了你,換些銀兩使使。還有這些,不知和碩公主能否有法子替本公主變賣了?只是這價格,和碩公主還要仔細斟酌。”
她所用都是官銀,而從沈櫟那分的銀子早已經(jīng)投入到榮遇的軍隊中,無法拿出絲毫。如今,她自己都有些捉襟見肘,唯一值錢的恐怕就是這些個珠寶首飾了。但她的首飾多是宮廷御賜之物,不能變賣,能化做銀子的也就這么些,至于這支簪子,雖同樣是賞賜,但卻并沒有刻上官紋,算不得宮中之物,變賣了也沒什么大不了。
魏媛神情古怪的看她一眼,忽然深吸一口氣,接過簪子,揣進懷中,“多謝。”
這一句是她謝夏子衿的好意。夏子衿若是直接取出銀子來給她,未免有施舍之意,如此倒是溫和許多。夏子衿頷首,沈家經(jīng)營的不是珠寶首飾,若不然,她可將這些東西交由沈櫟處置。現(xiàn)在倒正好做個順水人情,如此,這簪子就相當于給魏媛賣出這些簪子的得利。
她這樣七竅玲瓏心,魏媛自然感覺的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夏天勤讓本宮來你這兒偷取明圣帝的遺詔,只是這遺詔若是太過順利到他手中,只怕他不會相信。”
“所以,就要委屈和碩公主了。”夏子衿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淌出古井深潭里潛藏的寒冰,定定的看著她,“還要叫公主受些皮肉之苦。”
被她這么盯著,魏媛禁不住眼皮一跳,慌忙低下頭,再不敢多看她一眼。莫名的,她覺得自己好似被一頭兇獸盯住,與虎謀皮,無外如是。但是想到夏子衿承諾給她的好處,以及病榻上奄奄一息的青蕓,魏媛面上露出一抹瘋狂來。
若此事可成,那么這利潤,必然不會叫她失望。這樣好的契機,擺在她面前,若是錯失,她這輩子都別想與青蕓正大光明在一起,她偏要,逆天而行,給青蕓一個與自己并立的身份。
魏媛捏緊拳頭,殷紅的唇瓣似是要泛出血色來,面容上竟出現(xiàn)妖異之感,連同聲音,都陰測測起來,“一切,就勞煩你了。”
以往的魏媛,只是給夏子衿聰明之感,但現(xiàn)在的魏媛,卻是讓她心中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分警惕,好似眼前突然換了一個人。她點了點頭,“公主放心便是,只是夏天勤小心多疑,若是尋常,怕是沒法子讓他相信,屆時,還要假戲真做,才能以假亂真。”
她用筷子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快速畫著,魏媛看著上邊的字跡,瞳孔一縮,隨后點頭應(yīng)允,神色間隱約透出一絲堅決。
夏天勤雖然懷疑魏媛投誠的真心,但萬沒想到,魏媛與夏子衿殿對峙就是一場演給他看的戲,最重要的是,魏媛還這般大膽敢去尋他合作。但他自己貪欲橫生,因而,無論如何,都是避不開這一劫的。
在魏媛離去之后,足足過了三日,就在夏天勤等的不耐煩時,魏媛派侍衛(wèi)暗中傳信,說是已經(jīng)找到遺詔藏的地方,竟是在夏子衿的閨房,只可惜確切位置尚且不知道。
夏天勤當即就派暗衛(wèi)前去搜查,暗衛(wèi)剛剛到駙馬府,就見魏媛神色倉惶的跑出來,追著她出來的是滿臉憤怒和慌張的夏子衿,“攔住她!”
暗衛(wèi)大吃一驚,抬眸看去,就見真文露出身形。他瞳孔一縮,就看到魏媛手中抓著的明黃色的圣旨,神情霎時變了,以最快的速度沖上前,試圖攔住真文。可惜他還是遲了一步,魏媛眼看著真文追來,一下子甩出袖中之物,赫然是一條毒蛇。
蛇信吐出,對著夏子衿筆直過去。真文面色大變,在選擇追她和救夏子衿之間,猶豫了一秒鐘,就立刻調(diào)轉(zhuǎn)身子,對著那毒蛇撲過去。魏媛趁機逃遁,不管不顧的撞到趕來的暗衛(wèi)身上,急速出聲,“快!帶本宮走!”
話音剛落,她就吐出一口血來。夏子衿神色難看,竟是沒去管那躥過來的毒蛇,尖聲叫起來,“影一,攔住他們!絕不能讓他們跑了。”
話語間的慌亂,讓的暗衛(wèi)心神一凝,先前的懷疑剎那間無影無蹤。若不是拿到圣旨,以夏子衿的心性,絕不會這樣慌亂。私藏圣旨,密而不宣,此為大罪。
而以夏天勤的處境來看,這道圣旨就是救命的稻草。若是有遺詔,他就是名正言順的新帝。縱然有謀反嫌疑,但他同樣可以借著這圣旨來發(fā)動兵變,而不是如同今日一般,猶如待宰羔羊,眼睜睜看著夏啟軒繼位。
電光火石之間,暗衛(wèi)就做了決定,放下魏媛,一咬牙,“公主快走,屬下在這兒給您斷后!”
魏媛豁然抬首,眉宇間滿是震驚。眼見著影一等人加速趕來,她嘴巴動了動,一個字都沒吐出來,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二皇子府。因為擔心被追兵追上,她還特意選了小巷。
但還是不時被發(fā)現(xiàn),等她好不容易到達二皇子府,立刻拍門,不時回頭張望,生怕那些侍衛(wèi)追來一樣,管家剛剛打開門,她就迫不及待的躥過去。
魏媛剛松了口氣,一道帶著殺氣的箭羽就呼嘯著,直接刺中她的后心。鮮血立時流了出來,魏媛身子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地上。管家大驚失色,反手“砰”的一聲關(guān)上大門。
鮮血順著她的后背流淌下來,魏媛臉色蒼白,唇色更是蒼白,身子因為劇痛不住的顫抖,她一只手掌搭在管家手腕上,指甲竟是直接掐進他的皮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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