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帶兵
丞相猶如沒察覺他落到自己身上的陰冷的目光,依舊滔滔不絕的訴說,話里話外,無一不指向夏啟軒。夏子衿面色古怪,視線落到下方端坐的林潤玉身上,“林世子,你覺得會是什么人在這個時候行刺二皇兄?”
見她裝模作樣,直接點出自己,林潤玉無奈的起身,心里有恨意滔天,恨不得直接沖上前,將她從那位置上拽下來,順帶告訴這殿內(nèi)的人就是她夏子衿對夏天勤出的手。
他之前還沒看出夏子衿的企圖,現(xiàn)在若是還沒有看清楚夏子衿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就是傻子,只怕夏子衿與他們都一樣,是奔著那龍椅去的,若不然,她那日決計不會叫他起來詢問,只需挑個自己手底下的大臣出來一問,夏啟軒現(xiàn)在已經(jīng)坐在皇位上。
而不是如同現(xiàn)在這般,依舊是她代行處理政事,雖說沒有稱帝,可她如今的行為,與稱帝又有何區(qū)別。林潤玉目光冷冷的落到她身上,嗤笑一聲,“依本世子看,定然是前朝余孽,或者有人圖謀不軌,擔心刺殺先帝一事被抖落出來,這才迫不及待下手。”
見夏子衿臉色逐漸陰沉下來,林潤玉咳嗽一聲,話鋒一轉(zhuǎn),“不過這些都是本世子的猜測,具體什么情況,等二皇子醒了,公主前去詢問一番,說不得能推斷出什么。”
瞧著他皺著眉,一副認真思索的樣子,夏子衿冷笑連連,她倒是沒有想到林潤玉會想出這樣迂回的辦法,直接將話頭對準月靜安,口口聲聲說前朝余孽,扯來扯去,暗中的意思都是在指月靜安才是毒害明圣帝的罪魁禍首。如此一來,反倒是在幫夏天勤說話。
雖說他之前背叛了夏天勤,阻止了他稱帝,但如今這樣說話,總歸是挽回了一點面子。若是丞相等人機智,就會趁著這次機會,將矛頭對準夏子衿。
事實上,在他這句話吐出來的時候,丞相眼睛就跟著亮了起來,目光直勾勾的落到夏子衿身上。
夏啟軒在一旁坐著,氣的握緊手掌。雖說他隱約察覺出夏子衿的心思,但目前,他還需要依靠著夏子衿,好暗中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在外人看來,他與夏子衿就是一個整體。
因而夏子衿受損,他的利益同樣會受損。林潤玉如此說法,與對付他沒有區(qū)別。
站在下首的夏盛卿見他對著夏子衿口出狂言,明里暗著嘲諷,當即站出來,“林世子口口聲聲前朝余孽,可是與那些前朝余孽見過,若不然怎么會知曉他們存在?莫不是林世子私通前朝余孽,因而才曉得他們的存在?若不然,先帝持政多年,都不曾遇見過前朝余孽刺殺,怎么到了林世子這兒,好似這前朝余孽無所不在一般?”
“你血口噴人!”林潤玉被他一口一個“前朝余孽”繞的腦袋都暈了,勉強聽完他的話,面色猛然蒼白下來,張嘴反駁,“本世子只是推測,何曾與前朝余孽接觸過,九千歲,你如此說話,當真是污蔑!”
林潤玉一甩袖袍,做出一副高風亮節(jié)的樣子,面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委屈,猶如受了莫大的侮辱一般。
夏盛卿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勾唇一笑,精致的下巴微微揚起,“是嗎?那這前朝之人,唯有蓮太妃,林世子此言,是說林太妃害死了先帝嗎?”
“你……”林潤玉話語中的確是這個意思,但是這話只能暗指,不可明說,若不然,被安上個誣陷太妃的罪名,就能直接要了他半條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少不得要受一番皮肉之苦才能從這宮里出去。瞧夏盛卿這樣子,明顯是早就在這里等著他了。
夏子衿坐在上邊,看著他二人交鋒,視線落到林潤玉身上,見他面色漲紅,張口結(jié)舌,搭在扶手上的手掌往下壓了一分力度,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就露出威嚴來,“林世子,你好大的膽子!”
她一掌拍在桌面上,震的茶盞里的茶水都濺出來幾滴,“竟敢滿嘴胡言,更是暗中嘲諷太妃,你可知罪?”
林潤玉咬著牙,還想要掙扎,就察覺到一道猶如寒冰一樣的視線緊緊的落到他身上。林潤玉下意識的抬首望去,就撞進夏盛卿黑的沒有一絲光亮的瞳孔里,整個人瞬間被里面滔天的殺氣淹沒,猶如被一桶冰水從頭澆到腳,直接將他辯駁的心思熄滅。
他有一種預(yù)感,若是他再為自己辯解,夏盛卿必然還有后招等著他。林潤玉當即跪了下來,“公主冤枉,之前的話是微臣考慮不周,絕無冒犯太妃的意思,若是如此,公主和諸位大臣只當我沒說過那話,還望公主恕罪。”
見他服軟,夏子衿心頭冷笑,知曉現(xiàn)在不是對付他的時候,輕聲道:“想必諸位大臣都聽見了,本公主不是不講情面的人,這樣的話,世子以后莫要再提了,若不然,就算是本公主不與你計較,不代表太妃她聽到后,不會與你計較。”
話語的威脅十分明顯,林潤玉本就心頭惱怒,偏偏此刻不得不在她面前低頭,緊緊咬著牙根,滿臉的不忿,卻不能表露分毫。見他吃癟,夏子衿自然是心情愉悅。
可惜這好心情沒有保持多久,就被京城里越演越烈的流言打破。而夏天勤,在醒來之后,認定是月靜安派人刺殺他,為的就是掩蓋她毒害明圣帝的真相,竟是借著圣旨的名義,說要清君側(cè),帶兵謀反。
夏子衿沒料到他這樣大膽,聯(lián)合自己之前的猜想,面色立時陰沉下來。直到此刻,她才曉得,這些都是夏天勤算計好的,為的就是打出清君側(cè)的名號,好掌握大軍,逼她讓出這處理政事的權(quán)利,登上皇位。
在消息傳出的時候,夏子衿就派人前往二皇子府和丞相府抓人,然后等著侍衛(wèi)進去時,卻發(fā)現(xiàn)府里邊的東西早已經(jīng)搬空,就剩下婦孺奴才,見到這場景,夏子衿哪里還有不明白的。
只怕夏天勤在拿到圣旨的那一刻,就如此打算了。但她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雖說此事與她估計的有些誤差,但也不算太大,夏天勤如此作為,從某一方面來,也是牽制住了林潤玉和夏啟軒。
倒是魏媛,這次夏天勤出逃京城,明顯是帶著她一起的,但此事之前半點風聲都沒有傳到她這兒的,再聯(lián)合大魏那邊出兵壓境的舉動,夏子衿幽幽的嘆了口氣。
只怕魏媛現(xiàn)在是自身難保,甚至是被夏天勤捏住了把柄。能夠讓魏媛心甘情愿妥協(xié)為他做事,恐怕只有控制了青蕓才成。
想到魏媛和青蕓的孽緣,夏子衿神情閃爍不斷,對于魏媛這奇特的愛好,她沒法多說,若是大魏皇上皇后肯在她幼時多多陪伴她,說不得魏媛不會如此依賴青蕓,繼而產(chǎn)生這樣畸形的愛戀。
夏子衿眨了眨眼睛,接過探子送來的信件,迅速給榮遇傳信。榮遇在回到蕃地后,就從榮王手里接過兵符,就等著今日。收到夏子衿的傳信后,他立時帶兵,前去夏天勤駐扎的庸城附近的潁州,等著他過來。
潁州的百姓皆是夏子衿當初救下,對于這天下,誰人當皇帝,百姓根本就不關(guān)心,唯一關(guān)心的只是自己是否能吃飽穿暖。而在此之前,在他們差點凍死餓死的時候,是夏子衿救了他們,開倉放糧。
因而在這些百姓眼里,誰與夏子衿作對,就是在破壞他們安寧的生活,見到榮遇率兵過來,潁州知府立時打開城門,迎大軍進城。這潁州知府自然就是前任知府的兒子,在夏子衿舉薦后,接著他父親的職位入職。
二人目光在空中交匯,又迅速錯開。夏天勤從京城出來后,就直接占領(lǐng)一座靠近邊境的城池,以此來放大魏援軍進來,此舉無異于引狼入室。但他手上沒有兵權(quán),不如此,就別想獲得皇位。
夏天勤可不會管什么生靈涂炭,更不會在乎大魏是否有其他心思。在魏媛傳回去的信中,他還添了一封信,上邊明確表明,若是大魏肯出兵助他,等事成后,分潁州庸城給大魏,兩國結(jié)百年秦晉之好。
對于大魏皇帝來說,這樣的條件已經(jīng)足以令他動心,自然不會拒絕出兵的條件。更何況,這些年,大萊國歷強盛,壓的大魏幾乎喘不過氣,若是因為爭奪皇位產(chǎn)生動蕩,他大魏可趁著此次機會翻身。
這種種的好處,容不得大魏皇帝不出兵。夏天勤自然是知道這些的,可他沒有選擇。好在魏媛還在他手中,短時間內(nèi),不怕大魏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等他登上皇位,以最快速度恢復國力便是。這樣想著,夏天勤倒是稍稍安心了些。
夏子衿在京城坐鎮(zhèn),親自前去夏啟軒府內(nèi)。這個時候過來,夏啟軒當即就明白了她的來意,倒是沒有躲避。畢竟榮王的軍隊雖然強悍,但是相較于夏天勤的大魏援軍,人數(shù)并不算多。
“夏啟軒,你藏了那么久的軍隊,這時候也不要私藏了。若不然,本公主可不保證能贏了這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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