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整頓軍心
剎那間,他的臉色就變了。夏子衿疑惑的看著他,以他所站的位置,這些箭矢最多落到城墻上,要威脅到他還是不夠了,可看這將軍的臉色,怎么好像很害怕一樣?
“公主,不知道九千歲和榮世子在何處?可否請他們過來?”將軍顧不得解釋緣由,直接開口。
“怎么?本公主不夠格?”夏子衿狐疑的看著他,眼眸緩緩瞇起,勾起一絲冷笑來,一股壓迫感立時對著將軍迎面撲過去。
將軍從心底里是瞧不起夏子衿的,在他看來,公主都是身嬌肉貴,定是半點苦都吃不得的,到這兒來,不過是裝裝樣子,此刻被她盯著,半點兒都不懼怕,“自然不是,公主且看看這個。”
他從袖子里拽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來,夏子衿順手接過,見他神情間帶著憂愁,低頭掃了一眼,頓時面沉如水,“這東西,是哪里來的?”
“是方才那些箭矢帶進來的。二皇子自打領(lǐng)兵壓城以來,并不攻城,只叫弓箭手往城墻上射箭,都是些沒有剪頭的,但上邊皆是綁了這樣的字條。”
將軍明顯的心情更加不好,提起這茬,更是咬牙切齒,復(fù)看向夏子衿,拱了拱手,“公主,還請您速速請九千歲和世子來,若不然,只怕軍心動蕩。”
夏子衿苦笑,她倒是沒想到夏天勤會使出這樣的計策來,竟然以書信告知城里的士兵,說是榮遇和夏盛卿都被他所傷,這些士兵向來以榮遇為中心,這樣重要的兩個人都被夏天勤傷了,的確是很大的打擊。
見夏子衿面容苦澀,久久不回話,將軍心頭“突”的跳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預(yù)感就涌上他心頭,以至于他的嗓子都好似被堵住了一般,說話的語調(diào)都干澀起來,“公主,莫非,這上面說的是真的?”
“不錯。”夏子衿知曉這事沒法瞞過去,只能點頭承認,“夏天勤此前設(shè)計暗害了九千歲和榮世子。他二人皆是受了重傷,現(xiàn)在怕是沒辦法來這兒。”
“這可如何是好?”將軍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原先還指望夏子衿回府請來他二人,好穩(wěn)定軍心,現(xiàn)在聽到這個結(jié)果,心底拔涼一片,怔在原地,眉頭一點點皺起來。
夏子衿同樣一籌莫展,響了半天,雙拳握緊,順著臺階走上城墻。看了字條正議論紛紛的士兵望見她的身影,都是閉上嘴巴,只是看著她的目光明顯帶了遲疑。
夏天勤站在戰(zhàn)車上,同樣看到她的聲音,當即放肆大笑,“皇妹,你怎么親自來這戰(zhàn)場了,你那夫君,就不怕你被這流箭給傷了嗎?哈哈哈!”
夏子衿見他這般囂張,明顯是仗著夏盛卿和榮遇都不在,故而肆無忌憚,深吸一口氣,憋足了氣力,回應(yīng),“二皇兄,你這樣的角色,不值得夫君出手,本公主自己就能解決了你。”
夏天勤見她一襲紅色裙襖站在城墻上,神情鄙夷,禁不住冷笑,“怕是他們都受了重傷沒法出現(xiàn)才是真!”
夏子衿并不去回應(yīng)他,轉(zhuǎn)頭望向身邊守城的士兵,語調(diào)平緩,“本公主流落在外十六年,后被先帝尋回,期間欲欺我辱我之人,有公主,有皇子,更有貴妃,但是現(xiàn)在,他們都已經(jīng)死了。而本公主,被封皇太女,代行太子之職,更是在先帝逝世后,處理朝政,其中兇險,本公主不說,想必你們也知道。”
“這期間,本公主花費極大力氣,一步步走來,這一路上,多是腥風(fēng)血雨,好在本公主走過來了,因而現(xiàn)在才能站在你們面前。本公主且問問你們,你們審問男兒,竟要連我一個女子都不如嗎?”
夏子衿的聲音陡然拔高,“你們的身后是這一城百姓,是你們的父母兒女,你們?nèi)敉耍庋甑木褪撬麄儭D銈內(nèi)敉耍瑯訒䜩G了性命,你們的爹娘會失去兒子,娘子會失去丈夫,新出生的兒子再無爹爹可喊。唯有死守,唯有硬拼,才能活命的機會。”
“本公主且問你們,你們是愿意活,還是愿意死?”
夏子衿的聲音逐漸加大,一點點落到每個士兵的耳朵里,讓的他們渾身一震,幾乎是下意識的大喊出聲,“我們要活著!”
人總是有求生欲望的,縱然害怕,可若是擺在眼前的只有拼殺這一條路,他們自然不會退縮。跟著夏子衿上來的將軍看著她寥寥數(shù)語就重新煽起這些士兵的斗志,不由目露奇異,尤其是聽到她一步步走來的經(jīng)歷,同樣忍不住感慨。
他雖然身處戰(zhàn)場,但對于京城內(nèi)的兇險,他還是能夠知道的。因而他才忍不住心驚,頭一次意識到這個自己先前一直小看的公主,絕非他想象中的草包。她的一路,同樣腥風(fēng)血雨。這般想著,他望著夏子衿的眼神中就多了一絲敬佩。
夏天勤聽著這震天的吼聲,面色鐵青,見她這般輕易的就化解自己設(shè)下的危機,氣的握緊拳頭,扭過頭就沖著身邊的人要來弓箭,對著夏子衿搭弓射箭。
真文渾身繃成一條直線,就欲幫夏子衿擋下這一箭,卻聽見夏子衿淡淡的“不用”聲。眼見著監(jiān)視筆直而來,夏子衿突然拔過身邊將士的長劍,身子后側(cè),一下子對著箭矢斬了下去。
呼嘯而來的長劍頓時被劈成兩半,落到地上。夏子衿冷笑一聲,長劍遙遙的指向夏天勤。夏天勤面色鐵青,氣的渾身發(fā)顫,拳頭握的咯吱作響。
真文不動聲色的靠近夏子衿,以防止她突然倒下來。圍著夏子衿的士兵立時舉著劍叫起來,士氣大漲。大魏士兵見到這一幕,都是心頭一驚。
“將士們,二皇子為了奪取皇位,不惜勾結(jié)他國,這樣的明君,你們要嗎?”夏子衿在夏天勤憤怒的目光中,緩緩勾起唇角,吐出一句讓他心驚肉跳的話來。
此言一出,原先還對夏天勤的身份有所顧忌的將士望著他的目光頓時冷漠下來,一齊發(fā)出震天的喊聲,“不要!”
夏天勤一下子被這么多人否認,臉色蒼白,若非理智尚在,就忍不住倒退一步。見成功的點燃了這些士兵的斗志,夏子衿才緩步走下城墻,剛走到無人的地方就忍不住腳底一軟,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她方才硬接夏天勤的箭矢,不過是知道夏天勤箭術(shù)一般,這般遠的距離,縱然這箭能到她跟前,已經(jīng)沒了原先的凌厲氣息,這才使了巧勁給劈成兩半。
然而,就是如此,也不是她的身體能夠受得住的,先前在城墻上已經(jīng)是死撐著,這會兒沒人看見,到底是受不住,直接暈倒過去。真文連忙伸手接住她,跟著她下來的將軍看著她這般,忍不住開口,“公主她……”
真文看他一眼,丟下一句話,就展開輕功離開,“公主早點為救先帝,寒毒入體,傷了身子,先前已經(jīng)是強撐著。屬下先帶公主回去,這兒就交給將軍了。”
將軍看著他離開的身影,點了點頭,握緊腰間的佩劍,轉(zhuǎn)身回到城墻上,指揮士兵。
夏盛卿躺在床榻上,不過半個時辰就已經(jīng)醒了,他迷迷糊糊的撐起身子,視線在屋子里掃了一眼,頓時想起自己昏迷前發(fā)生的事情,悚然一驚,一下子從床榻上蹦起來,就要對著外面沖去。
他太過激動,導(dǎo)致傷口都是撕裂開。影一瞧著他這樣子,立時下來攔住他,“主子,您不能出去。”
“讓開!”夏盛卿猶如不認識他一樣,滿眼殺氣的盯著他,仿佛他要是繼續(xù)阻攔下去,他就會立刻出手。
影一忍不住頭皮發(fā)麻,但是實現(xiàn)落到他腰間,望著順著衣服滲出來的血跡,還是硬著頭皮攔在他身前,一言不發(fā)。
夏盛卿一心記掛夏子衿的安危,一想到她竟然迷暈自己偷跑去前方,就忍不住著急上火,當即就準備對著影一出手,就見屋門“砰”的一聲被人踢開,真文抱著夏子衿氣喘吁吁的回來。
“子衿,你怎么了?”夏盛卿頓時忘了影一,一下子躥到真文跟前,攔住他,緊張的望著閉著眼睛昏過去的夏子衿,不容分說的,就從他手里搶過夏子衿,小心翼翼的抱著,面上哪還有半分剛剛的殺氣。
看著自家主子這副被夏子衿吃的死死的樣子,影一神情變幻不停,忍不住握緊袖口,手指撫著上邊的花紋,最終還是在心底幽幽的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就走。
真文瞇著眼睛盯著他,見他收斂了殺氣,繃直的身子隨之放松下來,心里頭對他多了絲防備。至于夏盛卿,則是全副身心都在夏子衿身上,壓根就沒注意到影一的態(tài)度。
“她這是出了什么事情?”夏盛卿豁然扭頭,目光銳利的盯著真文。
真文舔了舔唇瓣,“公主在城墻上硬接了夏天勤一箭,有些力竭,這才昏了過去。”
“你是如何保護她的?為何不幫她攔下?”夏盛卿光是想想就覺得兇險,惡狠狠的瞪向真文。
真文神情復(fù)雜的看了眼夏子衿,深吸一口氣,“此事,是公主自己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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