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巫族與夏氏的恩怨
屋子里霎時寂靜下來,巫族圣女抱著枕頭,想著這幾日林潤玉傳信說要見她都被她回絕的事情,若是往常,她自然是期望他的關(guān)心的,但是現(xiàn)在她不愿意林潤玉見到自己這幅樣子。
她腦子里各種念頭劃過,實在是猜不出來誰要害她。她行事隱秘,對外的身份只是夏啟軒的妾室,就算前朝爭斗不斷,她的身份應該是安全的才對。難不成是有人想要陷害夏啟軒,而她剛剛好撞了上去。
想到這個可能性,巫族圣女一張臉頓時黑了下來,面目猙獰,恨不得給夏啟軒拽進來打一頓出氣才好。她猛然將手中的枕頭擲到地上,怒罵一聲,“沒用的東西!”
聲音尖厲,宛若惡鬼森森。剛剛走出去沒多遠的夏啟軒隱約聽見她的怒喝聲,面容一僵,拳頭下意識的握緊,頓了頓,頭也不回的離開。
二人都不知道這里發(fā)生的事情都落到夏子衿的眼睛里,對于夏啟軒的態(tài)度,夏子衿微微有些訝異,但一想到他此刻越是隱忍,日后只怕反彈的更厲害,就掩著唇“嘿嘿”笑起來。
她可是很期待夏啟軒的反擊的。夏盛卿見他笑的宛若一只狐貍,屈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子衿,被你惦記上,還真是他的不幸。”
夏子衿但笑不語,挽著他一起坐到桌前,夾了一筷子水晶豬蹄放到他碗里,“盛卿,這幾日惠太妃可有什么異樣?”
上次警告過她之后,她著實安分了一段時間,但是像他那樣的蠢女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認清楚自己的處境的,若非是考慮十皇弟的感受,她早就將惠太妃送到家廟里去,省的她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若這蠢貨就此安分,日后她就算登基,十皇弟也能撈個閑散王爺當當。可若是她想要打著肚子里的孩子賴在這皇位上一輩子,肖想不屬于她的東西,就不能怪她不念手足之情,趕盡殺絕了。
夏子衿眼底迸現(xiàn)出一閃而過的殺意。坐在她旁邊的夏盛卿端起她眼前的白玉碗,趁著她心思都放在惠太妃身上,不動聲色的盛了碗雪蛤人參湯放到她跟前,接口道:“暫時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只希望她繼續(xù)乖下去才好。”
夏子衿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低頭就看到眼前放著的東西,禁不住用手捂住嘴巴,扭頭望著夏盛卿,眨了眨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他。面對她這幅眼神,夏盛卿直接裝作看不見,面無表情,紋絲不動的坐著。
她身子虛弱,懷著身子不能喝藥調(diào)理,剩下的只剩食補,這些都是魅娘親自寫出來的食譜,見他這樣“鐵石心腸”,裝著看不見自己,夏子衿幽幽的嘆了口氣,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端起碗,湊到唇邊,一口一口的抿下去。
馨兒一直在一旁守著,手中托著個帕子,見她放下碗,立刻展開帕子,取出里邊放著的甜糕遞到她嘴巴里。夏子衿駕輕就熟的張嘴咬下,甜掉唇角的細漬,沖淡嘴巴里的味道長舒了口氣,幽怨的白了夏盛卿一眼,又吃了些東西,就擱下筷子,起身躺倒床上,掀起被子連頭一起蒙了進去。
“為夫得了消息,你要不要聽?”瞧著她這因為吃了點雪蛤湯就與自己鬧脾氣的小模樣,夏盛卿啞然失笑,優(yōu)雅的拿起帕子擦了擦唇角,湊到她身邊,慢悠悠的開口。
夏子衿在被子里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抗住自己的好奇心,從被子里探出頭來,眨巴著眼睛望著夏盛卿,恰好對上他眼底的寵溺以及調(diào)侃,她臉上一熱,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什么消息?”
“南疆的巫族有動靜了。”提起這一茬,夏盛卿的眼眸瞬間涼了下來,搭在膝蓋上的手掌握成拳頭,他沒想到巫族圣女的身份特殊到竟然能讓南疆巫族重現(xiàn)世間。且林潤玉竟然敢用巫族的人,夏盛卿冷笑兩聲,他就不怕用的刀鋒太利傷到自己。
夏子衿同樣有些詫異,扶額嘆息一聲,良久才重新看向夏盛卿,“你派人盯著,圣女的位置在巫族相當于下一任掌權(quán)者,巫族的人又都是一群護短的瘋子,但是她這個巫族圣女私自出了南疆,還與皇室中的人勾搭到一起,巫族中的那些老頑固未必會繼續(xù)真心擁護她。”
畢竟巫族與夏氏可是有著深仇血恨,若不是明圣帝,他們當初也不會被逼定居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且還被困在那地方那般久巫族之人向來心高氣傲,若說他們沒有一點兒記恨,別說夏子衿不信,恐怕林潤玉也不會相信的。
說起來,太后也是個心狠的,他雖是明圣帝的嫡母,但自己的兒子卻是硬生生隨了自己的姓,只怕是厭了那傷透自己心的男人,指望著日后若是林王登上王位就直接賜死夏重,這樣也沒人能說一句話,畢竟可不是同姓。
至于她那父皇,在世時就一直盯著林王,視他為眼中釘,恐怕也是不想留著這個與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的,可惜有太后在背后作梗,死命保自己這個兒子,再加上林王行事小心翼翼,半點馬腳都不露,讓的明圣帝想要處理他都困難。
夏子衿有些后悔自己前世被關(guān)在后院后就自暴自棄,甚至還一心想著怎么挽回林潤玉的心,現(xiàn)在想來,林潤玉哪有真心喜歡的人,她前世實在是太蠢,看不透人心,甚至連外面的局勢都瞧不清,頂著個公主的名頭就恃寵而驕,絲毫沒意識到有多少人看她這個流落青樓又被找回來的公主不順眼。她要是聰明些,可能一早就會發(fā)現(xiàn)林潤玉的心思,多少也能知道些實情,這樣此次重生也能提早做一些打算。
但想歸想,若不是重生一回,說不得她就是死也不一定能想明白自己有多愚蠢,只會將事情怪到旁人身上罷了。
夏盛卿見她漆黑的眼眸突然黯淡下來,還以為她是聽了自己說的話之后憂心,寬厚的溫暖的手掌握住她的手指,“為夫知道,你懷了孕,這些事情聽聽就好,為夫做事,你還不放心嗎?總歸是不會叫自己吃虧的。”
他身為前朝最后一個皇子,能夠平安的在宮中長大,甚至從一個小太監(jiān)混成明圣帝的貼身主管,若說他是個蠢貨,夏子衿第一個不答應。他做事自有自己的一套手段,就算是她,前世里對于他的身世都沒有猜出半分,外頭更是沒有消息外流。
想到前世自己見到的夏盛卿,她忍不住心悸,偷摸瞧了眼前這人一眼。按照她所知道的事情來推算,前世里應當是夏盛卿與林潤玉爭這個皇位了。可惜她沒有活到最后,不知道是誰贏了。但接下來,她又搖了搖頭,幸好她不知道結(jié)局,若不然,這一世她未必會選擇夏盛卿,豈不是錯過了這一段良緣,錯過了這般好的愛人。
夏盛卿見她一會子皺眉,一會子搖頭,忽然將手掌覆在她額頭,“這也沒有發(fā)燒,怎么突然就這樣了?”
“好了,你放心,為夫不會讓自己有事的。”夏子衿聽到他調(diào)侃自己,才扭頭瞪著他,夏盛卿爭到了她的注意,忙笑著開口,攬她入懷,手掌覆在她凸起的小腹上。
夏子衿收回思緒,點了點頭,不管怎么樣,今世依舊是一樣的路,前世紛爭她不關(guān)心,但這一世,誰敢阻她與夏盛卿安穩(wěn)過日子的路,她就要誰的命。
身在林王府正窩在錦繡軟榻上觀看歌姬起舞的林潤玉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一旁的婢女立刻取過外套披在他身上,“世子,外頭涼了,不如世子回吧。”
這亭子里點著燈,聽著她這話,林潤玉下意識的看向窗外,就望見外邊不知道什么時候黑了下來,遂起身回了屋子,那些歌姬接到指示,一個個停下舞姿,低著頭退下去。
夏天勤一早就在屋子里歇著了,他到了林王府已經(jīng)有了一些時日,對于夏子衿的安排,他并沒有什么可異議的地方,他只是為難這件事要做的隱秘,就連太子妃和夏祈都不能告訴。一想到太子妃要是得知他的“死訊”,夏天勤就禁不住發(fā)愁。
若是以往,他自然不會這樣百般猶豫,但此次出事后,太子妃為了他來回奔波,一顆心更是拴在他身上,萬一得知他“死了”,承受不住……
夏天勤想著想著就頭痛起來,拿起桌子上紅底描漆的雙耳對瓷瓶看著,嘆了口氣,順手裝進袖子里,指尖抵在自己的太陽穴,慢慢的按著。
這瓶子里裝著的就是夏子衿給他的假死藥。他若是死在了林王府,林王必然要倒大霉,這計策自然是不會錯的,他同樣不會有損失,還可以換個身份,就怕發(fā)妻會因此傷心過度,傷了心脈。好在夏天勤并不是什么優(yōu)柔寡斷的人,想到和夏子衿的交易,他還是一咬牙,眼底閃過決絕。
而林潤玉在他嘴巴里知曉林王竟然在外養(yǎng)了私生子的事情后就一直無法靜下心來,還是忍不住在第二天去見了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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