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別跟差的比啊，要跟好的比啊！”

“我擦，我突然想起來，前面我們村里有一家超生了，有個計生員就被那家人打出來了，打的老慘了，還是我鄰居叫來了救護車把人搬走的呢，好像就叫什么賈亮……”

“啊……一個縣長，竟然淪落到了這個地步，真是太慘了。”

“抓計生，那真是招人恨的工作啊，可以確定了，這個縣長是真的沒后臺……”

“誰說不是呢，你們看他家的這幫窮親戚……能給他什么支撐呢……”

那些人說著還時不時的用憐憫的目光打量著賈亮的親戚們。

那些親戚們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他們說的的確沒有錯，如果賈亮家里有后臺，他也不至于混到這一步。

吳金花和賈山聽到自己兒子的遭遇，一陣陣的心疼，那可是他們捧在手心里養大的天之驕子啊，如今竟然做起了計生員。

吳金花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哭著朝著那些看熱鬧的人群吼道：“你們胡說！我兒子沒有犯錯！我兒子就是天之驕子！他是在帝京省委上班的高材生！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

原本吵吵嚷嚷的中巴車瞬間安靜下來了，所有的目光都匯集在了吳金花的身上。

吳金花一邊哭一邊撥通了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兒子……你在哪兒呢？”

吳金花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我啊？我在鎮里呢，媽，你聲音怎么好像不對啊？是不是跟我爸吵架了啊？”

“沒有，媽怎么可能跟你爸吵架呢，你現在方便嗎？”

“我……馬上就要縣委開會了，怎么了？”

吳金花的電話聲音很大，就連坐在最后一排的顧言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可以確定電話那邊的確是賈亮，不由的搖搖頭。

這個賈亮，是不是真的傻了，連自己的家人都哄騙，他就不知道一個謊言需要一千個謊言去圓嗎？

他現在是遠山鎮的一個普通科員，哪兒有資格去縣委開會啊。

“亮亮啊，媽媽問你，你之前說你們領導特別賞識你，想要讓你當遠山鎮的黨委書記，那你現在是遠山鎮的黨委書記了嗎？”

“啊？這個暫時還沒有啊，媽，這哪兒能那么容易呢。”

賈亮說到這里，有些心慌氣短，接電話的手也在發抖。

“但是吧，領導說了，就快了，要不了多久我應該就能成為遠山鎮的黨委書記了。”

“亮亮啊……你不是還是遠山縣的縣長嗎？那現在還是嗎？”

吳金花不甘心的追問了一句。

電話那邊的賈亮的聲音突然變得斷斷續續的。

“媽……你說什么……我這邊電話聽不清楚……媽？媽？”

接著，電話那頭出現了嘟嘟嘟的聲音。

吳金花拿著電話，整個人都呆住了。

兒子的手機是真的信號不好了還是不想跟她繼續說下去了呢？

售票員看完了這場鬧劇后朝著賈山伸出了手。

“你們家兒子現在暫時還不是遠山鎮的黨委書記呢，這錢你們給還是不給，不給就下車吧，別耽誤我們的時間。”

賈山的犟脾氣突然來了，他眼睛一瞪，抱住了座椅，一副決不罷休的架勢。

“錢，我給過了！車我不下！”

車上又開始吵吵嚷嚷了起來。

劉光明深吸了一口氣，心里也有些焦急，眼看著都快中午了，他這樣子看來是沒辦法暗訪了，只能給秘書發條短信。

【聯系一下遠山縣的縣委書記葛東來，跟他說我現在就在遠山縣的客運站門口，開往遠山鎮的中巴上，讓他立刻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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