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雅林戴上眼鏡。

        拿著手鏈仔細觀察，她越觀察越心驚，雙手抑制不住的哆嗦，臉上血色層層退下：“你你你，你這是從哪里弄來的手鏈？”

        霍廷懿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她的每一個反應他都看在眼里，心里瓦涼瓦涼。

        他走過去，蹲到她面前，大手緊緊包住她的小手，仿佛要傳遞她某種力量：“舅媽，今天這里只有我們倆人，今天的事情只有我們倆人知道。舅媽，沐沐是不是你的親生兒子？”

        程雅林嬌軀一顫，石化現場。

        與此同時，一股濃郁的恐慌，從她的身體深處往外蔓延。她的眼中泛起霧氣，霧氣又化成兩股清淚流下臉龐。她呆滯地移動眼珠，目光復雜地看著他：“你今天叫我過來，就是想跟我說這件事情？”

        “我……”

        “懿兒，你這么聰明的一個孩子，為什么非要讓我難堪呢？你就不能當作沒有發生？”

        “舅媽……”

        程雅林失控，忽然放聲尖叫：“我不是你舅媽，我沒有你這樣的外甥。你想怎樣？你到底想怎樣？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把沐沐帶走，沐沐就是我兒子，他就是我兒子。”

        霍廷懿不敢再刺激她，等她哭完心里的恐慌，他才告訴她：“舅媽知不知道，這條手鏈是誰家的？它是單家的。從單家兒子到孫子到小重孫，人手一條。”

        程雅林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誰？單家？

        霍廷懿拿出自己的兩條手鏈：“這是我昨天，讓爺爺去單家，偷偷拿回來的手鏈。這兩條手鏈是單爺爺給我寶寶準備的。他不知道我已經結婚，這是他為我和妮妮的寶寶準備的。這兩條手鏈一條是男寶手鏈，上面刻著歸歸。一條是女寶手鏈，上面刻著喜喜。”

        “舅媽，這條手鏈也算是單家的傳承。”

        “從兒子到孫子到小重孫，他們每人都有一條。”

        “每條的款式都是一樣的，從編繩的材料，從編織的方法，從銀子的用料和工藝，都是一樣的。蓮花上面的花心不是一縷煙，而是S，單姓的拼音縮寫。”

        “舅媽，這手鏈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蓮花底座上的刻字。”

        “上面刻著他們的乳名。”

        “每個人的乳名都不一樣。”

        “小寶刻小寶，喜喜刻喜喜，歸歸刻歸歸。”

        “單爺爺的大兒子當年在部隊，他結婚的消息傳回來之后，單爺爺就特意給他寄了兩條手鏈過去。一條男寶款，一條女寶款。”

        “如果生了男孩，就戴男寶款。如果生了女孩，就戴女寶款。”

        “女寶款的刻字是：妮妮。”

        “舅媽，你知道男寶款的刻字是什么嗎？”

        程雅林淚如雨下嘴唇哆嗦，她心里念著那兩個字。霍廷懿同時說道：“安安。”

        程雅林瞳孔放大，手中的手鏈掉落地上。霍廷懿怕她出事，不敢往下繼續說，他把手鏈撿起來，指尖摩挲上面的瑕疵。

        不知過了多久，他扭頭正好撞見程雅林的目光：“我一直都沒有懷疑沐沐的身世，因為舅媽懷胎的時候我正好有記憶。若不是沐沐甩出這條手鏈。若不是諾諾給我看了這條手鏈。若不是我把截圖發給爺爺，爺爺又和我聊起這些往事，我哪里會知道沐沐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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