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老看見了。

        后腦勺綁馬尾的位置，有一條很五六厘米長的傷口。上面縫了針，能看見針眼的痕跡。

        “還疼嗎？”

        “不碰不疼，碰了還是有點疼。”

        “下雨天會疼嗎？”

        “還好，有點疼，不是很疼，可以忽略不計。”

        單老把頭發給她放下，又看著她的眼睛說：“他們為什么打你？總是打你嗎？”

        葉兮諾把頭發重新綁成馬尾：“葉太太是小三上位，她生孩子不是喜歡孩子，而是想利用孩子套住葉滿海。葉滿海重男輕女，他喜歡兒子不喜歡女兒。我又長得不像他，他就更加不喜歡我。葉蓓蓓沒有回來之前，葉太太會打我，但不會下這種狠手。葉蓓蓓回來之后，可能覺得我是多余，又或者覺得我成事不足敗事有，就對我下了狠手。”

        “她要打死你？”

        “她不是想讓我死，是想讓我怕，我怕了就可以為他們服務。”

        單老沉默了。

        葉兮諾孤兒的身份雖然很晚才爆發，可她過得并不如意。不如意的狀態下她潔身自好積極向上，他承認妮妮的環境更惡劣，可惡劣不是墮落的理由。

        就好比現在，葉兮諾說起往事，語氣平靜，態度坦然。她沒有恨意，也沒有復仇之心。妮妮就不一樣，她心懷恨意，覺得全天下的人都負了她。她過得不好，就得拉他們一起過得不好，小人之心。

        如果她不是國梁的女人，他……哎，心里默默嘆息，良久才問：“找過親生父母嗎？”

        葉兮諾點點頭：“找過，但是沒有線索。”她把羅娟的情況說了一說，還把那天詢問羅娟的結果說了說：“她說，我被遺棄在草叢里，是個農夫路過撿了我。農夫太窮，終生未娶，沒法養活我，就把我帶到集上送了人。她還說，我是早產兒，當時特別瘦小。”

        早產兒？

        妮妮也是早產兒！

        哎！相似的命運，不相似的性格，如果妮妮也能像葉兮諾這樣，單家就圓滿了。

        然而，霍廷懿不在現場，他沒有聽見“早產兒”這三個字。如果聽見了，他肯定會帶葉兮諾去醫院做DNA。程雅林說過好幾次：葉兮諾和冷沐風長得像！

        冷沐風是單家的孫子！

        葉兮諾是早產兒，又和冷沐風長得像，那她就有概率是單妮妮！

        可惜……霍廷懿沒在，而他們又什么都不懂。

        單國慶忽然插了一句：“那就是說，親生父母找不到了？”

        霍老解釋道：“我讓航兒幫她找親生父母，找到現在都沒有線索。時間太久，地域又不在A市，找不到當年那個老農夫。”

        單國慶忽然就變得緊張，聲音跟著顫抖起來：“找不到親生父母，是不是就可以找一家養父母？諾諾，你愿不愿意做單家的養女？我可以認你做我的養女！”

        全場一片震驚。

        單國慶說出自己的想法：“我認了諾諾做養女，諾諾就是單家的孫女。單家和霍家有聯姻，小懿不喜歡妮妮，那么就和諾諾聯姻。如此一來，兩家完成了聯姻的承諾，也能給妮妮一個答復，小懿只能娶單家一個孫女為妻。”

        單老驚呆。

        霍老驚呆。

        他們都沒有想到這種方法，可這個方法聽著還不錯，就是：“妮妮會放過諾諾？她得不到小懿會善罷甘休？如果能善罷甘休，我同意諾諾做單家的養女。如果她不能善罷甘休，我不同意諾諾入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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