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著也是閑著，不如隨便聊聊打發時間。霍廷墨上次沒說，這次全部說了：“曾經愛過一個女人，但是已經犧牲了。不過她不愛我，她心里還有另一個人。那人也犧牲了，他們這會兒應該到了一起。”

        葉兮諾理解這種單戀的痛苦，就像前世的霍廷懿，他就是一直單戀著她，受盡委屈和辛苦。

        “放下了嗎？”

        “不放下能怎么辦？我把她刨出來，逼她愛我？”

        “你口味可真重，連死人都不放過。滋滋滋，這個我回去要告訴我老公，讓他好好鄙視你。”

        霍廷墨切了一聲：“你老公是我弟弟，小時候就是我的跟屁蟲。不過我很好奇，他那張撲克臉，你是怎么受得住的？”

        葉兮諾笑笑：“撲克臉只針對你們，對我的時候，那是喜笑顏開。要多萌有多萌，有多甜有多甜。”

        “我不信。”

        “你不信可以回去看看，我騙你一個字，我繼承的家產全部給你。”

        “說話算話？”

        “當然算。可如果我沒有騙你怎么辦？你給我什么賭注？”

        霍廷墨要笑死了，他躺在地上，枕頭胳膊看星空：“我偷偷摸摸溜出來，他們都以為我在M國經商，卻沒有想到我進了這里。你說說，我這樣回去，他們不打死我就好了，還能給我什么財產？”

        “所以？”

        “所以，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我要輸了，你就把我帶走，我去你家幫你吃飯。”

        葉兮諾笑得肚子疼：“同一個媽生的，你要點臉行嗎？”

        霍廷墨也想要臉，可是他的臉早就被他丟光了。他看著夜空，繁星璀璨：“多想這山河能像這夜空一樣，璀璨無恙。我總是在想，等我退役之后，我去看看他們，在他們的墳前說上一句：山河無恙！”

        他沒有情懷。

        他就是覺得自己該做些什么。

        他說：“單家爺爺和我爺爺都是基地出來的，后來我爺爺經商下海，后輩就延續這些。雖然種種家規算得上公平，但終究不是我想要的。我總會想，為什么單爺爺可以堅持，我爺爺就不行？怕死嗎？”

        有很長一段時間，他看不起霍家爺爺，直至進來之后，看到種種犧牲后，他就才懂了爺爺的意思。

        痛！

        太痛！

        任何一個犧牲都會讓他們痛入骨髓，而每次出重要任務，都會有人犧牲：“他們犧牲了，付出了，卻沒有人知道他們。就像你的父母，有幾個人知道？只知道他們死了！”

        話題扯得有點遠，可他就是想說出這些話。一直藏在心里一直沒機會說出來：“退役很簡單，留下來才更難。我也不知道我退役之后，回家能做什么。葉兮諾，我真覺得，我退役之后，回家就只剩會吃飯了。”

        葉兮諾仰頭看天：“你所憂傷的我都能理解。就打比方，一個蘿卜一個坑。我們在哪里，該在哪里，都有固定的坑。等蘿卜拔出來之后，他的用處就多了，可以燉湯，可以紅燒，可以素炒，還可以腌成咸菜。你就好比那個蘿卜，基地就是你的坑。離了這個坑，或燒或燉或炒，自然而然就有別的用處，你不用擔心這些。”

        霍廷墨從地上坐起來：“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這些還不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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