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兮諾接水的手一顫：“她死了？”

        汪野想煽自己耳光。

        他今天是怎么回事，這么多嘴呢！捅了一個漏不算，又來捅一個漏。

        “她什么時候死的？”

        葉兮諾知道她和鄒凡塵同歸于盡，知道鄒凡塵當場死亡，而她傷重送回A市。她只知道這些，其它的沒人告訴他。

        又猛的想起，在外面度蜜月的時候，霍廷懿有一次躲著她看信息。

        難道是那時候？

        汪野撓撓鼻頭：“怪我多嘴，你就當沒聽見。霍廷懿不告訴你，肯定是覺得你沒有必要知道，畢竟她對你也不好。”

        葉兮諾開車回霍氏集團，霍廷懿中斷會議出來見她：“怎么樣？聯……”

        “蘇盈死了？”

        “……”

        “我們度蜜月的時候，你躲著我看信息，那天她死了？”

        霍廷懿感叮囑了身邊人，卻忘記叮囑汪野。現在好了，如實招供吧！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不想你心情變差。不管怎么說，她都是你養母，都是你曾經賣力想要討好的媽媽。”

        葉兮諾說不難受肯定是假的。

        她要真能鐵石心腸六親不認，就不會容忍她一直住在單家后院，更不會讓霍廷懿給她一筆遣散費。不管怎么說，養育之恩她多多少少都會報答。

        作死！

        不作不死！

        一家三口一個比一個作死！

        和霍廷懿去公墓看她，生前那么跋扈的一個人，此時變成了靜悄悄的墓碑。

        “諾諾？”

        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葉兮諾順著聲音扭頭看過去，看見羅娟往這邊走。

        “羅娟阿姨，你怎么來了？”

        葉兮諾過去扶她，她這幾年明顯老了很多，好在伍川兩地跑，她不至于一個人孤單寂寞冷。

        羅娟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發：“我這兩天總是夢見她。她跟我哭，說葉滿海和葉蓓蓓都怪她都不管她，她沒錢花，我來給她燒點錢。”一聲長長的嘆息：“不管怎么說，死者為大。”

        葉兮諾僵在那里：“你這么一說，我忽然想起，這些年我一次沒有夢過她。”

        自她離開單家進入黑洞到現在，她一次都沒有夢過蘇盈。或許在蘇盈的心里她早就是個死人，沒必要給一個死人托夢。

        羅娟拍拍她的手：“她對你的養育之恩，你早就還清了。醫生說，她臨死的時候有回光返照，卻沒有叫你的名字，而是一直叫我的名字。等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咽了氣，眼睛沒有合上，不知道她想跟我說什么。”

        羅娟想過，她可能想說：“當年你為什么不拉我？你明明知道我是錯的，你為什么要看著我錯？我不嫁給葉滿海，我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或者她想說：“你都成全了我，為什么還要偷換我的女兒？你不偷換我女兒，我女兒就能像她們一樣優秀。”

        或者她想說……羅娟蹲在地上給她燒錢，一邊燒錢一邊念叨：“蘇盈，你放下執念趕緊走吧！下輩子找個好男人，找份好工作，自力更生。”

        當天夜里，葉兮諾夢到了蘇盈，看不清她的臉，但感覺是她。夢里也不知道是夢，也不記得那些什么仇。她朝蘇盈走過去，問蘇盈在這里做什么？

        蘇盈沒有說話，就那么看著她。葉兮諾還有別的事情要做，等她做完手上的事情，蘇盈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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