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這次回來，不只是回來陪路仁，還想回來調查一些事情。

        “冷靜是誰？”

        她昏睡的那段時間，冷靜反復出現，反復問她：“你是不是不要媽媽了？”

        霍廷懿怔了怔，通紅又濕潤的眼中滿滿的疑惑。他不懂她的意思，為什么要問他媽媽：“她是我母親。”

        江暖負在身后的手徒然收緊：“唐老夫人是她的母親？”

        “不是，她是諾諾的外婆。”

        “外婆？”

        “嗯！”

        “盛文琪是誰？”

        “諾諾的閨蜜。”

        江暖的雙手緊得關節生疼生疼，好，很好，她夢到的這些人都和葉兮諾有關，而她卻從來沒有見過這些人。

        她到底是誰？

        江暖未必有這么簡單吧！

        江暖問了最后一個問題：“葉兮諾是怎么死的？她為什么要不辭而別？她不辭而別要去什么地方？霍先生，還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據悉告之。”

        霍廷懿一直瞞著黑洞沒講，因為這是秘密。今天是他最后一次見她，最后一次跟她聊天。從今往后，他不會再找她。

        “黑洞。”

        “黑洞？是什么地方？”

        “一個聲張正義的地方，一個與惡勢力較量的地方。她的死不能說是死，而要說成犧牲。她尸骨無存，這里面只葬了她的衣冠盒。”

        江暖走了，一個人順著臺階慢慢往下走，不知道是霍廷懿的聲音，還是他們的聲音，在她耳旁交疊著雜亂著。

        回到家她查了黑洞，又順著腦海里的的畫面，進了葉兮諾的郵箱。

        順著她的郵件，她了解了黑洞，再搜索冷靜的情況。

        冷靜是豪門太太，卻不是公眾人物，網上沒有她太多消息。她花了幾萬塊，找了一個私家偵探，找到了冷靜的療養院。

        她沒有靠近冷靜，而是遠遠地看著冷靜。霍航陪著她，把她打扮的很貴氣，絲豪沒有因為她眼瞎，而隨便對付她。

        她一點都不看。

        因為看不見，她走路的時候會習慣性的往前伸手，以免前面有東西擋著她。

        霍航在院門口放了一把椅子，讓她坐在那里曬太陽：“我去給你做午餐。”

        冷靜點點頭。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旁邊的小桌子上放著保溫杯和收音機。

        江暖朝她走過去，越近越看得清楚，冷靜的臉和夢中的臉一模一樣。

        “媽！”

        江暖走到她身邊，情不自禁的叫了。

        冷靜僵在那里，旋即又激動的伸手亂摸：“諾諾。諾諾。是你回來了嗎？諾諾。諾諾。”她站起身，腳下絆倒。

        她往前栽出去。

        江暖伸手扶住她，她的眼睛一點都看不見，凌亂的轉動著卻沒有光芒和焦點。

        “諾諾，是不是諾諾。”冷靜反手抓住她，淚如雨下。

        江暖從偵探那里知道，她的眼睛是哭瞎的。因為葉兮諾的遇難，她日夜的流淚把一雙眼睛哭瞎。

        “諾諾，是不是諾諾。諾諾……”冷靜順著她的手往上摸，霍航聽到了動靜從里面跑出來，江暖手一松，躲到墻后。

        “諾諾，你別走，別走。”

        “靜靜，你怎么了？”

        “我聽見諾諾叫我。我聽見諾諾叫我媽。諾諾回來了。諾諾回來了。”冷靜淚流滿面，雙手緊緊抓著霍航：“諾諾，是諾諾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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