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攔，被單老攔住。冷沐風和霍廷懿一樣都憋得很，需要發泄出來。

        不等葉兮諾坐起身，冷沐風又揪著她的衣領，把她從地上揪起來，拳頭對準她的臉。他日思夜想的臉，他渴求能入他夢鄉的臉……此時就在眼前。

        他下不去手。

        幾次想要下手，幾次都下不去手，他重重地甩開她，聲嘶力竭心如刀割：“你把我們當什么？你把表哥當成什么？全世界就你偉大！就你偉大！”

        葉兮諾無言以對，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就勢坐在臺階上。

        “你不配姓單，你就該姓葉。你不是他們的骨肉，卻和他們一樣自私。”

        “你心里有誰？”

        “你知不知道你把寶兒，把穆靜，把霍廷墨害得有多慘？

        “還有表哥，你折騰他一次不夠，還要折騰他兩次？他有幾條命給你折騰？”

        “你活該被他拋棄！活該！活……”

        程雅林沙啞的聲音從后面急匆匆的傳過來：“沐沐，不可以這樣和姐姐說話，不可以，不可以。”

        程雅林拉住他。

        他抱住頭，蹲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

        葉兮諾的眼淚擦不干凈，擦了又流，流了又擦，反反復復卻只字不語。

        某處，路仁問：“要不要進去幫她解釋一下？總這樣也不是個事啊！還有霍廷懿那邊，幾天不冒頭是不想要她嗎？”

        某人往后一靠：“是人都有情緒，憋了幾年還不讓發泄一下？他們需要發泄，葉兮諾也需要發泄，不然你想憋死她？”

        某人其實有點慶幸，她能哭出來就是最大的勝利。其它的，慢慢都能解決。

        冷沐風很生氣，一整天沒有和葉兮諾說話。葉兮諾給他拿點心，他都嗤一聲扭頭看一邊。

        僵持了兩天，葉兮諾說：“爺爺，我們去霍家吧！”

        單老，唐老，唐老夫人以及冷老，他們四個人先過去。他們和霍老東拉西扯，忽然冷沐風遞來一條家法鞭：“爺爺，今天是個執行家法的好日子。”

        霍老怔在那里，左右看了看自家的子孫：“哪個兔崽子又闖禍了？是不是霍廷懿？是不是那小子又給我犯渾了？”

        霍家的子孫都在，除了霍廷懿和霍廷墨沒在。霍廷墨雖然渾，但不做渾事。

        霍老斷定是他，又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外面款款走進來。霍寶兒尖叫道：“二嫂？”又忽然改口：“江暖？”

        江暖？江暖又是什么梗？

        除了盛文琪，穆靜和寶兒，他們都不知道江暖是誰，面面相覷。

        葉兮諾最愧對的就是霍家，她走到霍老的跟前，屈膝跪倒地上：“爺爺，我是諾諾，我回來領家法了。我辜負了你們，對不起媽媽，我自私又自大錯的離譜。”

        霍老是黑洞的老人，知道里面會發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可是他沒有想到，這種始料不及的事情會發生在他身邊。

        “諾諾！是諾諾！”

        冷靜摸著手，順著聲音的方向跌跌撞撞的摸過來。葉兮諾肝腸寸斷，抱著冷靜哭得岔了氣，這是她回來這些天，哭得最兇的一次。她心里都是愧疚，是她把冷靜害成了這樣。

        “對不起，媽，對不起。”

        冷靜不哭不哭，還勸葉兮諾不要哭，她受不了葉兮諾哭：“不哭不哭，媽媽不哭，你也不哭。乖！”

        冷靜看不見，用手摸她的臉。她的五官她記得很清楚，忽然手指僵住，停在她的左下鄂處：“這里怎么了？怎么有個這么大的坑？”

        葉兮諾拿開她的手：“沒事，不小心磕了一下，過幾天就能好了。”

        冷靜眼瞎心不瞎，這么大一個坑怎么可以是磕出來的。能起死回生的回來，又怎么可能是沒事人？

        “諾諾，這些年你都經歷了什么？怎么會讓他們送衣冠盒回來？怎么會變成現在這樣？”

        冷靜想知道，這些年她到底受了多少苦才撿回這條命。她也是第一個，問起她過往之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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