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兮諾找來紙巾。

        霍廷懿接過紙巾幫他擦掉眼淚鼻涕，再看著他說：“我們先相處一段時間。如果你還是不喜歡我，我就送你回路家。”

        逸逸的眼睛亮起來：“媽咪呢？”

        不等霍廷懿回答，葉兮諾搶先說道：“媽咪要和爹地復婚，媽咪以后都不會回路家。你要回去，我們就只能分開了。”

        逸逸哇一聲又哭了：“你們這就是欺負小孩……你們太過份了……”

        窗外傳來汽車的聲音。

        逸逸耳尖，他一下就聽出來了：“是爹地……是爹地，是爹地要走了……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霍廷懿不能放，抱他走到窗邊，看見路仁從車上下來，打開前蓋檢查引擎。

        路仁想偷偷離開，無奈車子不爭氣，早不壞晚不壞，偏偏這時候壞。

        逸逸哭瞎了。

        他照著霍廷懿的脖子咬下去。

        小孩用力不知道輕重，咬得霍廷懿只覺一陣窒息感涌來。葉兮諾捏住他鼻子，捏了大約一分鐘，他才松開嘴。

        霍廷懿的脖子上咬出一圈血跡，順順氣得臉色都變了，葉兮諾更是心疼：“你把順順放下來，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霍廷懿卻搖搖頭：“沒事。”

        他沒有放開逸逸，和剛才一樣抱著逸逸，但是打開了窗戶，讓逸逸隔著窗戶可以看見路仁：“爹地。爹地。”

        路仁聽見哭聲，強迫自己不回頭。他彎腰修車，修完就走。再留戀也得告別，長痛不如短痛。

        “爹地，你不能不要我。”

        “爹地，我要爹地。”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

        逸逸哭出了殺豬聲，一會兒朝窗外伸手，一會兒在霍廷懿的身上打滾扭動。

        他扭動的時候，真的像個會滾動的鐵球，霍廷懿用力抱著他，額頭累出了汗。

        葉兮諾把他的傷口處理好，再附到他耳邊說：“讓他去送送吧！以后再見面怕是很難了，這些年他帶著多。”

        霍廷懿抿唇沉思。

        路仁凌晨的時候和他說過：“好好照顧逸逸，不要因為他是黑老大的兒子，就對他另眼相看。

        他是無辜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做了你的兒子，就只能是你兒子，你不要在心里對他有想法。

        我不是他父親，但養了這么多年，我對他還是有感情。明天我早點離開，不要讓他送我，我會舍不得。”

        霍廷懿抿著唇，猶豫要不要讓他出去送行。送了，只會哭得更慘。不送，逸逸心里會有結。

        “不許哭。不哭就讓你下去。”霍廷懿選擇了后者，他將近六歲的年紀，肯定會記得路仁。霍廷懿想讓他想起路仁的時候，心里是暖的，而不是一走了之。

        逸逸的哭聲嘎然而止，還拿起葉兮諾的紙巾把臉擦得干干凈凈。只是聲音止不住，一頓一頓的抽噎著：“我不哭了。”

        “下去也不許哭。”

        “好。”

        “我會讓路爹地抱抱你，但是你不能耍賴。路爹地要走的時候，你要回到我這里，能不能做到。”

        “能。”逸逸憋著臉，把哭聲和眼淚全部憋住。只要能讓他見到爹地，他什么要求都能答應。

        霍廷懿有點擔心他，還是抱著他往外走：“要記住你的承諾。做得好了，我以后還能讓你見他。記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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