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不想看到她，他雙腿蹬在半空想要借力，卻完全借不到力。抬手想往上面爬，手上的力量又不夠：“媽……”

        安暖咯咯地笑：“他們住東頭，這里是南頭，完全不同的兩個方向，他們能聽見你的叫聲？你與其浪費力氣叫他們，還不如求我，讓我拉你上來。”

        “我呸！”

        “……”

        “我就是摔死了也不會求你。”

        安暖給他點贊：“硬氣，是個爺們，就是萬一沒摔死，摔個半死怎么辦？”

        果果沒力氣了，雙手往下滑，額頭滲出用力過猛的汗。他不想死，更不想半死不活。今天是除夕，他還要……啊……雙手滑脫，他往下掉，尖叫……吾命休矣！

        然而，墜落的身體只是落了一下就停住了，他睜開眼睛，安暖不知道什么時候翻出了陽臺。

        她站在陽臺邊緣。

        一手扒著陽臺，一手拉著他的手腕。

        她高高在上，背對燈光俯視他，他看不清她的臉卻能看見她的目光，充滿鄙夷與挑釁：“叫姐姐！”

        果果怒氣不打一處來：“我呸！你放開我，我不要你救，你讓我去死。”

        “好啊！”安暖松手。

        “啊……”果果往下墜，嚇得尖叫，聲音帶著哭腔。

        安暖又及時抓住他，咯咯的笑：“尿褲子沒有？”

        果果大口喘氣，麻麻批的，嚇死本少爺了：“呸！你才尿褲子！你全家都尿褲子！安暖，你就是我的克星，你一出現我就沒好事，你滾，你滾。”

        “叫姐姐。”安暖咯咯的笑聲彌漫在夜空，果果逗著太好玩了，想一直逗著他玩：“我數三，你不叫我就真的松手。”

        “我……”

        “果果！”

        與此同時，怕他出事的霍廷懿過來房間找他，見他房間沒人浴室沒人，就往陽臺方向找。他喜歡呆陽臺，因為他陽臺上有一臺高精度的望遠鏡，可以探索星空。

        “芭比救我。芭比救我。”果果如遇到救星，哪里還管得著自己和霍廷懿還鬧著脾氣：“我要摔死了，嗚嗚嗚……”

        霍廷懿心頭一緊，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然后看見了這一幕：果果懸在半空，安暖扒在陽臺外面拽著果果。果果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安暖卻咯咯的笑。

        霍廷懿怔在那里。

        小火苗出生被雷老大抱走的時候，也是這樣咯咯的笑著。這個笑聲在他耳邊盤旋了十四年，年年月月日日夜夜不曾忘。

        然而安暖不是小火苗，她長得和果果完全不一樣，也長得不像葉兮諾。雖然只見過她兩次，但是他知道，小火苗有一張和果果一樣的臉，可以互換而不被發現。

        “芭比……”

        “哦！”霍廷懿回過神，準備翻身出去把他們拉上來，又聽安暖說：“叔叔不用過來，我可以拉他上來，但是他必須叫我一聲姐姐。如果不叫，我現在就松手，叔叔也是救不到他的。”

        霍廷懿跨起的腳重新放下，又忽然覺得果果可笑又可憐，忍不住笑道：“你就叫她一句姐姐嘛！她本來就比你大！”

        果果要氣死了。

        這還是他爸嗎？為什么每句話都是偏袒她？她算個什么東西，憑什么來霍家作威作福？他怒視霍廷懿：“你有沒有一點原則？誰讓叫姐姐都行？那是不是安暖要做你女兒，你也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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