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母讓她打電話問老頭，又看見后面有車跟著她們：“暖暖，你看看后面那車是不是顧家的車？”

        “不會這么慘吧！我臉都掉了，還要讓我遇個熟人？”安暖看著觀后鏡，還真是顧母的車子。

        “谷竹的母親？”

        “是！”

        “她怎么能跟上我們？”顧父跟上還好辦，顧母太難纏了：“怎么辦？”

        安暖現在沒法和她糾纏，也不能讓她看見她的真容，用羽絨服蒙住臉：“開回霍家，讓他們攔住她。等我回去換好臉，我就不再怕她。”

        安母換車道，準備轉回霍家。結果顧母瘋了似的，從后面忽然斜沖上來，撞上了她們的車。

        對！撞上了她們的車！

        安暖想罵街，安母按住她的頭，讓她趴車上別動：“我來處理。我鎖著車上。她上不來，你就沒事。”

        安母下車。

        顧母朝安母沖上來。

        她二話不說，揪住安母的頭發就往車上撞。安母措手不及沒有防備也不擅長打架，頭被顧母磕到車蓋上，砰的一聲響。

        安暖躺著，聽見聲響才偷偷抬頭往外瞄。顧母氣勢凌人地按著安母的頭，安母完全被拿捏，按在車蓋上一動不能動。

        “叫安暖去局子把我兒子弄出來。”

        “我不管你是安玲瓏還是全玲瓏，我只要我兒子平平安安。”

        “你有錢又怎樣，我就是看不上你家安暖那身賤骨頭。安暖想進我們顧家門，你讓她死了這條心。”

        顧母按著安母，五官猙獰，手上頻頻加力，手背青筋爆鼓起來。

        “瘋子！”安母被她按得說不出話，安暖也管不上什么臉不臉，推開車門要下去。安母又忽然艱難喊話：“暖暖不要下車，打電話給霍廷懿，就谷竹母親撞壞了他的車子。”

        安暖推門的手止住。

        耳旁響起老頭的聲音：“千秋大業，毀于一旦……小不忍則亂大謀……和聰明人共事，不和蠢貨理論……”

        外面顧母和安母的聲音交替傳來。

        “叫安暖出來。”

        “暖暖不要出來。”

        “你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暖暖不要出來，不要出來……”

        安暖心里好痛。

        她一直都是呼風喚雨我行我素從不吃虧的性格，也想著不會讓老娘受欺負。誰要敢欺負她老娘，她肯定會加倍還回去。

        然而此時老娘被打，她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著她受苦受難：“等著瞧！我會讓顧家痛不欲生！”

        她埋在羽絨服上面給顧父打電話，是的，她打給顧父沒有打給霍廷懿，霍廷懿趕過來比顧父過來還要麻煩。

        “你老婆在這里發瘋。”

        “她這會兒在打我老娘。”

        “你不想讓她死在這里，最好立刻馬上給我趕過來。我能忍她三分鐘，絕對忍不了她三十分鐘。”

        “我最后再說一遍，你兒子我沒有興趣，他的死活都和我沒有關系。如果你們陰魂不散一直纏著我，我不介意玩弄你們兒子一把，讓他生不如死。”

        定位發過去。

        大年初一，街道清冷，顧父很快就趕過來，把顧母拉開并煽了她一巴掌：“你是不是瘋了？你是不是想害死谷竹？”

        顧母的確瘋了。

        她被安暖刺激，被安玲瓏刺激，她爭了一輩子的人上人，最后小丑居然是她自己。她接受不了這種出丑，要魚死網破。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不好過，她們也休想好過。憑什么？憑什么？”顧母像瘋了似的，手舞足蹈，頭發凌散，沒半點貴婦優雅，反而像個當街潑婦。

        顧父對她失望極了，把她塞進汽車鎖好車門再跑過來跟安母道歉：“實在對不起，她在家被慣壞了又擔心谷竹的安全。等谷竹出來，我們再登門道歉。”

        顧父往車里看。

        他沒看見安暖的臉，只看見安暖縮成一團半倒在副駕駛位。臉埋在腿上，腿上攤開一件黑色的羽絨服。

        “暖暖這是？”他想和安暖交匯個眼神卻交匯不到，沒了求情的機會。

        安母攏攏散開的頭發，要盡快脫身回家：“暖暖不太舒服，我要帶她回家。車子是霍廷懿的，顧太太撞壞了回頭讓霍家和你交涉，看最后要怎么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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