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哇一聲哭出來：“媽咪，你快上來，安暖不行了，她快要死了。”

        葉兮諾怔住，腦海浮現出安暖慘白的臉：“她怎么會不行了？上午我回去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

        霍廷懿擠進來，他推開前面的人，右手護著她從中間擠進去。果果的哭聲傳入他耳中：“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谷竹媽媽開車撞我，我逃回來安暖就不行了。”

        “怎么不行？”

        “臉色慘白，身體發抖。”

        “阿姨呢？”

        “阿姨說沒事，讓我在客廳等著。我剛才推門看了一下，阿姨在擺……”乾坤鏡！阿姨在擺乾坤鏡！對，就是乾坤鏡！

        他記得那面鏡子。

        抓周宴上，小火苗想要乾坤鏡，指使他找一直找不到。最后他們互換身份，小火苗親自拿走了乾坤鏡。

        周歲很多事情他都不記得了，可是和小火苗有關的事情他全部都記得。就是這面乾坤鏡，就是這一面。

        “果果！”

        “果果！”

        “果果！”

        葉兮諾連叫三聲都沒有回應，她掛斷電話往前走，趕時間上去看安暖。顧母的車子還在嗡嗡作響，葉兮諾又倏的停下腳步：很怪！

        沒有卡輪！

        沒有障礙物！

        從力學的角度，顧母的車子完全可以撞上去，可顧母的車子無論怎么加油都前進不了，好像被龐然大物擋住了車頭。

        “你先上去，我去把她拉下來。”霍廷懿推了推葉兮諾，讓她先上去看安暖，他獨自走向駕駛室。

        迎面走來一個人。

        這個人霍廷懿到死都不會忘記。

        十四年前，就是他把小火苗從他們身邊抱走。而過去十四年，他和以前一樣，時光不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雷老大！”

        葉兮諾也看見了他，他體態輕盈，一身白色的長袍如仙風道骨的仙人。他走到他們面前，沒有寒暄，直入主題：“葉兮諾上去，把果果的右手食指割破，滴三顆鮮血到乾坤鏡上面。”

        葉兮諾什么都沒問，轉身就往樓道里面跑。霍廷懿卻像明白了什么，安，安暖是他的女兒？安暖是小火苗？

        “霍廷懿，你去砸了車窗，把她拉下車，把車子穩住。”雷老大說完朝車頭走過去，他們都看不見透明的安暖，他能看見：“還能撐多久？”

        安暖嚴重透支，透明的靈魂像稀濕的液體，好像隨時都能消失。她有力無氣，也知道自己終于熬到了頭。

        保安不敢砸車。

        警察還沒有趕到。

        霍廷懿接過保安的捶子，朝車窗最薄弱的地方砸過去，一錘，兩錘，三四錘，玻璃出現了蜘蛛網的裂紋。再狠狠砸了幾錘，裂紋破碎，霍廷懿打開車門，把顧母拉出來，同時鎖了車。

        車直接跌落，停在臺階下面。

        安暖透明的靈魂跌坐地上，雷老大念了幾聲咒：“起！”手指一揚，安暖的靈魂被送入身體。

        雷老大叫霍廷懿：“我們上去。”

        霍廷懿跟著雷老大走進電梯，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安暖就是小火苗？”

        雷老大嗯了一聲，卻沒有多說什么。

        回到臥室。

        安暖躺在床上，床已經不震了。葉兮諾割破了果果的手指，手指上的鮮血滴滴滴的落在乾坤鏡上。

        “你們退后，果果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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