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云清落,若水出
冬去山河九萬里,春來天元十三洲。
天元王朝,東洲城中,西區街上,熱鬧非常。
發髻高尾紫衣裳,手搖折扇茶盞端,俊容俏貌無人過,誰家公子在樓窗?
“那酒樓窗前的年輕人是誰啊,怎么引得樓下門前這么大動靜,而且盡是些女子。”
一位路過的大叔感到很迷惑,拉過一個小姑娘問道。
“大叔,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云清風淡人徜徉,不夢周公夢周郎,那便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周云清周郎君啊!”
“不認識,不過那些老的少的擠在一起,為一個男的又喊又叫的,成何體統,更何況還擋住街道,這讓別人怎么走啊?”
“大叔,話可不能這么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單男人,女人也一樣,不與你多言了,周郎正看向我這里呢!”
“周郎周郎看這里,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那年輕小姑娘活說到一半就就揮著雙手對著樓上公子又蹦又跳,恨不得跳上去又親又咬。
“這幾年,風調雨順,收成不錯,還是吃的太飽了啊!”
大叔搖了搖頭,感嘆一聲,還是繞道走了。
“公子啊,你的迷妹迷姐迷媽們是越來越多了呀,哈哈!”
跟班小洛賤兮兮地湊了過來,一臉壞笑。
“臭小子說什么呢,吾有入世之才,豈可流連風月,看來以后出門得做點偽裝啊,不然麻煩總在路上。”
周云清心有傲物,自不會迷在花叢。
“好了,東西城兩商之會就要開始了,我作為西城商會聘用師爺,必須與會,走吧!”
周云清優雅收扇往掌間一靠,立下決定。
“公子,你可不知道,酒樓門口都是人,出不去啊!”
小洛趴在樓梯道探頭往下看了看,門口黑壓壓的,很顯然出不去了。
“既然這樣那就直接下去吧!”
“從哪里下去?”
“就是這里!”
周云清指了指窗臺口,袖口卷起,一掀腰下長袍,踏腳上窗,一步輕點,如踏燕而起,飄然而下,直接越過門前人群。
“薄履輕踏無聲至,如燕而行下樓窗,好帥啊!”
人群中不知那位才女口出佳句,最后三個字才是內涵。
“是啊是啊!”
眾女奈何自己沒文化,只得點頭稱是示當下。
正當周云清準備優雅落地的時候,一輛馬車瘋了一般沖了過來。
“讓開,快讓開啊,馬不聽使喚了,馬車控制不住了!”
車上兩個年輕女子扯著嗓子在大喊,但也做不了更多。
簇擁的人群瞬間四散而去,讓出一條道來,唯獨一人已經反應不過來了,原來他還在半空中。
本想優雅落地,不料突生意外,雙腳尚未著地的他,根本做不到避讓,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馬車撞了過來。
就在撞的一瞬間,車上兩女嚇得蒙上了眼睛。
只聽到“啊”了一聲,周云清便被疾馳的馬用頭頂出。
車上一女子這才反應過來,一步踏起,起身朝周云清掉落的方向飛身而去。
“還好,趕上了!”
女子動作夠快,正好接住了落下的周云清,以一個“公主抱”落地。
另一個小丫頭也跑了過來,略微檢查了一下。
“小姐,他受的傷并不重,咋還昏過去了?”
顯然這是個跟班小丫頭,二人年紀相仿,不過二八二九之年。
“他啊,應該是被嚇的,不過這么大人了,這么不經嚇嗎?”
這個被丫頭叫小姐的年輕女子癟癟嘴,有點不屑。
“小姐,你還說別人呢,剛剛你不也嚇得蒙住眼睛了嗎?”
小丫頭的話就像一巴掌拍在小姐臉上,瞬間打臉啊。
“悅兒,你個死丫頭是不是皮癢了,要……”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群女子圍了起來。
“哪里來的兩個野丫頭,敢傷咱們周郎,姐妹們一起教訓他們!”
不知是哪個多嘴說了一句,引起群情激奮,就要動手。
“讓開,讓開,一群娘們!”
本來在一旁純看熱鬧的男人也擠了進來,大多是風流公子書生以及一些店鋪老板。
“誰叫這家伙有道不走非要跳窗,功夫不到家,還特愛裝,萬一砸到路人怎么辦,單姑娘撞的好,看他以后還裝不裝。”
男人們可不跟他客氣,不管出于何種目的,確實幫這單姑娘主仆二人解了圍。
“什么單姑娘,誰啊?”
一個長相不俗衣著華貴的小姐不懷好意地盯著這位單姑娘,不知道是因為嫉妒還是因為嫉妒。
“她啊,就是東城名人啊,美顏較貂蟬,英姿比木蘭,文可入進書堂,武可入校場,單若水是也!”
一個白面書生搖頭晃腦的,好詞頻出啊。
“什么貂蟬花木蘭的,就是一個小狐貍精和老色爺們,哪比周郎行的端正。”
一個年紀的婦人直接開罵。
“你個老娘們說什么呢,這么大年紀了還在外丟人!”
男群也不服,反罵過來,一場罵戰開始了。
不過,單若水和她的小丫頭也可以脫身了。
跟班小洛擠過人群,姍姍來遲。
“啊,公子,你怎么了,你們是什么人,敢傷我家公子,到底要干什么?”
夏洛一看自己公子竟然倒在一個陌生女子的懷里,看樣子還是昏迷的,一下子問題如連珠炮一樣齊出。
“悅兒,你駕馬車送這位公子去前面的福壽堂看看,我去一下大會,待會兒匯合。”
單若水簡單交代一下,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哎,你怎么跑了,你給我站住!”
小洛想阻止可是追不到。
只好配合悅兒把昏迷的周云清抬上馬車,送去福壽堂。
貴賓樓里,兩方人對峙而坐。
“馬會長,東洲城分東西二城,你西月會負責西城商盟,我東陽會負責東城商盟,而這西區街屬我東城范圍內,你西月會卻在我們東陽會的地盤上圈地,是不是過分了!”
東陽商會會長馮子陽指著西月會長馬鈺,一拍桌子道。
“馮會長別動火啊,來,喝杯茶壓壓火,咱們是來談判的,可不是來罵街的。”
馬郁笑意散在臉上各處,不知是真笑還是假笑。
馬鈺讓屬下拿來兩個茶杯和一盒好茶,擺在桌上。
“不知馮會長是喜歡淡茶,還是濃茶,喜歡淡的我少放一些,這樣味甘,喜歡濃的我就多加一點,不過可能有點苦哦,若是不喜歡茶,我這還有好酒,味佳而不上頭。”
馬鈺打開茶盒,一邊抓茶葉一邊問,旁人可能會聽的云里霧里,但確實另有深意。
“馬會長,您可太客氣了,要不嘗嘗我帶來的茶吧,也當是晚輩一點初見之禮。”
單若水悄然而至,拱手作禮,如畫的眉眼盡顯自信,同樣拿出一小盒茶葉。
“馮會長,這位姑娘是?”
馬鈺被突然到來的單若水的行為弄得有點蒙,感覺事情敗露了。
“哦,忘記介紹了,她叫單若水,是我東陽會聘請的師爺。”
馮會長見師爺來了,安心了很多,他是一個直性子的人,根本不懂彎彎道道的,談判容易吃虧。
“原來是馮會長請來有力幫手,幸會幸會!”
“既然單師爺也是第一次會面,遠來是客,我當盡一下地主之誼,不然就是怠慢客人了!”
“小李啊,再取一個杯子來。”
馬會長眼珠一轉,再次下套。
“且慢,馬會長太客氣了,以至于忘了客主身份,咱們都不過是與會的客人,會場老板才是主人,要說盡地主之誼也該是貴賓樓的包掌柜吧,馬會長是不是有點,喧賓奪主了!”
單若水不過二八二九之年,卻毫無怯意,一張細嫩的俏臉上展現的卻是說不出的老成。
“既然這樣,那就麻煩包老板移駕了,哈哈!”
馬鈺招了招手,包掌柜屁顛屁顛就過來了。
這一幕馮會長和單若水都看在眼里,很顯然二人早有勾結,談判之約不過是鴻門宴。
“包掌柜啊,敬馮會長和單師爺一杯吧!”
馬鈺交代,包掌柜不敢不答應。
“算了,從敬門開始,你馬會長就一直以主人自居,借茶之名,分配地盤,又與會場老板勾結掌控全局,那么,我請問這次談判的意義在哪里,看你馬會長一人作秀嗎?”
單若水也不想陪他演下去了,目的已經暴露了,那就直接挑明了。
“既然撕破臉了,那我就不裝了,馮會長,你的意思如何啊?”
馬鈺轉頭問向一旁的馮子陽。
“單師爺的態度即是我馮某人的態度,你有什么就和她說吧!”
馮會長對于單若水有足夠的信任,他悠然自在地喝著茶。
“實話告訴你們,西區街的大部分商戶已為我西月會掌握,相信用不了幾天就能徹底融入我西月會,單師爺何不成人之美,大不了我讓利兩層,何樂不為呢。”
馬鈺盯著單若水,他不相信這小妮子有什么作為。
“哈哈,馬會長何嘗不知,因勢奪利,坐地起價的道理,剩下的那一部分可沒有那么好對付的,除非你馬會長大出血,做虧本買賣,但這又不符合馬會長巨商的本性,該怎么辦呢,馬會長?”
單若水鎮定自若,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看樣子沒有談的必要了,馮會長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馬鈺一甩袖子轉身就要走。
“馬會長,之前一直是你們在出招,接下來換我們了,你們可要接好了!”
單若水對著馬鈺的背影下了一道戰書,氣得他渾身發抖,踉踉蹌蹌地下了樓。
“若水啊,你已經有對策了嗎?”
馮子陽和單若水挺熟悉的,也就直接叫名字了。
“還沒,剛才我不過虛晃一槍,讓他猜不透我們,他們一緊張就會露破綻,馬鈺這個人生性多疑,掌控欲強,我剛才那么一說,他回去就會出手排除不確定因素了。”
“還有,恭喜你,包掌柜,你很快就會成炮灰了!”
說完,一行人也都走了,只留下包掌柜風中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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