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然不是凡人氣度，哪怕她神識損傷，智商地下，身上上那種天然的超卓氣質，也絲毫掩飾不住。

　　怪不得橘貓如此擔心，這樣的人物若是招搖過市，不知會引得多少人覬覦。再加上她無法自保，下場難以想象。

　　橘貓看見六真羽客的一瞬間，目光中露出熾烈的光芒，掙扎著從曉月懷里跳出來，落在六真羽客懷中，小腦袋瓜子摩擦著她的玉手，發出溫馴優雅的喵喵聲。

　　簡直判若兩貓啊！

　　“小橘子，我好想你啊。”六真羽客把橘貓捧起來，親昵的貼著它的臉，喜不自勝道：“我買了一條大火龍哦，嗚嗚……會噴火。”

　　一邊說一邊鼓著腮幫子做噴火狀。

　　語氣神態儼然就是個小女孩，甚至連招待客人的基本禮貌都不懂。曉月尷尬的咳嗽一聲：“小妹妹，你好啊。”

　　“啊！”六真羽客這才驚訝的叫了一聲，摸著橘貓的腦袋道：“小橘子，大姐姐是你的朋友嗎？”

　　橘貓神色復雜的看了眼曉月，輕輕的點點頭。

　　“太棒啦！”六真羽客歡呼一聲，友好的伸出手道：“你是小橘子的朋友，也可以當我的朋友嗎？”

　　純真的眼睛里滿含期待。

　　曉月握住她柔弱無骨的手，嫣然一笑：“當然可以。”

　　“囡囡啊！”客房里傳來問詢：“人還沒進來嗎？進來了就關好房門，記住了沒？”

　　“啊，奶奶。我知道啦。”六真羽客俏皮的吐吐舌頭，沖著曉月做了個鬼臉：“大姐姐，快進來吧。我有好多玩具，請你玩。”

　　房間雖是老房子，但收拾的干凈整潔，看得出來老太太也是愛干凈的。曉月走進房間，朝著客房瞥了一眼，只瞧見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子，正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

　　曉月也是個心善的人，瞧見她身體虛弱，連忙道：“老奶奶，別起來了。我看一眼就走。”

　　“咳咳……”老太太咳嗽一聲，苦笑道：“囡囡她不懂事，還是我來吧。”

　　查水表只是曉月一時興起的說辭，現在都有點兒后悔，還不如說是看望孤寡老人的志愿者來的方便呢。

　　說話的功夫，六真羽客鉆進臥室里面，眨眼就抱出來個毛絨的霸王龍玩偶，手撇著霸龍的小前爪，沖著橘貓搖頭晃腦的比劃著。

　　“嗷嗚嗚嗚……”

　　玩偶的爪子上有開關，一摁就發出吼聲，兩只眼睛冒紅光。

　　“哇哇，厲害吧！”

　　老太太拄著拐杖，一步三晃的從臥室里出來，一臉寵溺的看了眼和橘貓玩耍的六真羽客，幽幽的嘆了口氣。這種老式的筒子樓，不用于新興的水電一體樓房，各家各戶水表電表都是安裝在室內的。

　　“姑娘，過來吧。水表在廚房呢。”

　　曉月只能硬著頭皮跟進去，假模假樣的看了眼水表。說實話，上面的數字倒是認識，可是不知道表底，根本就搞不清楚走了多少。

　　老太太老眼昏花，看不清楚，只得問道：“姑娘啊，這是走了幾個字兒啊？”

　　“呃……”曉月撓了撓頭，敷衍道：“老奶奶，沒多少，花不了幾個錢。”

　　老太太抬起頭，眼里忽然有些質疑：“姑娘，你真是來查水表的嗎？表底呢？上次表底是多少啊？”

　　別看老太太歲數大，對別的事情可能有點兒糊涂，但幾十年來生活精細，養成了習慣，水電費都拿著小本本記著，一分一厘都不糊涂，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好糊弄。

　　曉月一臉尷尬，不過她腦子快得很，吐吐舌頭道：“老奶奶，其實我是社區送溫暖的志愿者啦。過來看看你的水電表，一會兒去物業給您交上。”

　　“真的？”

　　曉月的面相柔和，又是一臉春光明媚的笑意，看起來的確不像是壞人。可老奶奶獨居慣了，警惕性很高，依舊滿臉質疑。

　　“那個……”曉月賠著笑道：“我就是經常給你寄錢的人，最近聽說你被人電話詐騙了。怕你想不開，所以……所以才想過來看看呢。”

　　狐貍天性狡猾，思維敏捷。曉月眨眼間就把黃德明的功勞，安在自己頭上。

　　果然，老太太的神色一動：“你是……”

　　“我姓黃。”

　　“那就對了。”老太太忽然松了口氣，給她寄錢的人出手豪闊，動輒幾萬幾萬的。她向銀行查證過，的確姓黃，留言是給囡囡的撫養費，而且這筆錢攢起來很多，又有大仙囑咐她嚴密保守六真羽客的秘密，她也不敢對外透露，一直埋在心里。

　　“快，快請坐。黃姑娘。”

　　態度登時發生了一百八十度轉彎，老太太顫顫巍巍的請她坐下，才滿臉感激道：“這幾年真是多虧了你啊。要不然，我這老太太帶著囡囡，還不知道能不能……咳咳咳……”

　　話沒說完，她劇烈的咳嗽幾下，手忙腳亂的掏著手絹，卻落在地上。

　　曉月連忙幫她撿起來，她捂著嘴咳嗽了幾下，松開手絹，上面赫然布滿了血絲。

　　曉月吃了一驚：“老奶奶，您這是咳血啊！”

　　“老毛病啦。”老奶奶搖著頭，渾濁的眼里透出幾分悲涼：“我以前是當老師的，吸了幾十年粉筆末。肺不行了。前幾天犯糊涂，錢也被騙光了，這一著急上火，就咳血。”

　　一邊的六真羽客，正毫無淑女形象的在地上打滾兒，和橘貓嬉鬧不停。一聽見老太太咳嗽，連忙爬起來，在抽屜里翻找出小藥瓶來，又接了杯水，送到老太太面前，乖巧道：“奶奶，吃藥藥啦。乖，一點兒都不苦的。”

　　趁著老太太吃藥的功夫，地上的橘貓忽然沖著曉月招招手，眼中滿是祈求的拐進六真羽客的房間里。

　　曉月心中一動：“小妹妹，小橘子好像要跟我捉迷藏。”

　　六真羽客童心昂然，笑嘻嘻道：“好啊。好啊。等奶奶吃完藥藥。我們一起來玩捉迷藏啊。”

　　“那我先和小橘子藏好啦！”曉月俏皮的眨眨眼睛，然后跟著橘貓進了臥室。

　　一進去，橘貓就舉著兩爪子連連作揖，可憐巴巴道：“女菩薩，女善人，求求您發發善心吧。奶奶她看起來時日無多啦，求你救救她，也救救我主人吧。喵。”

　　肺癆咳血，這是病入膏肓了。再加上她身體老邁，器官腐朽，若是她在巔峰時期，自然能妙手回春。但是現在，也僅僅能維持化形而已。

　　至于靈酒，的確是大補之物。但她的狀況，顯然虛不受補，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女菩薩，求你啦。”橘貓目眶含淚，抹著眼淚道：“要不你求求你男人，看看他有沒有辦法。小橘子愿意為你們兩口子當牛做馬，結草銜環啊。喵。”

　　曉月嘆了口氣：“看她的氣色衰敗，已經是油盡燈枯了。至少目前來看，回天乏術，我也無能為力。你也知道的，生死人肉白骨，那是大神通的修士才有的本事。再者就是靈丹妙藥，可現在去哪里找？”

　　“這個我知道。”橘貓點頭道：“我的意思說，我們可以把奶奶送醫院啊。只要盡人事聽天命，我就知足啦。喵。”

　　“那倒也是，可是我沒錢啊。”

　　“你男人有啊。喵，龍王大人富有四海，金銀財寶還不是唾手可得？”

　　“嗯……讓我想想。”曉月蹙眉思索，好一會兒才道：“老太太住進醫院，那你主人沒人照顧怎么辦？難不成，住我家？”

　　“啊……”橘貓驚叫一聲：“我覺得你還是把你男人閹了，永絕后患吧？喵。”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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