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146標子,你嘛時候能成為大明第
第146章146標子,你嘛時候能成為大明第一啊
吳王朱橚(后改封為周王),是朱元璋一幫兒子里難得的正常人。
在朱允炆登基之后,朱橚的次子舉報他爹有謀反的心,建文帝上臺就有削藩的打算,正是想瞌睡了來枕頭。
朱允炆便派遣李景隆帶領天兵天將直接殺到開封,把朱橚抓到京師廢為庶人,全家遷到云南看大象呲牙去,連去鳳陽守祖墳的機會都不給你。
待到朱棣繼位,朱橚全家除了老二這個又蠢又壞的待在云南,繼續看大象呲牙外,全家都回到封地去。
朱橚喜愛醫學,而且待到他成家后,可謂是注重養生,身體又好,孩子生的多,兒子女兒加在一起比兩支足球隊還多,帶替補的。
在老朱這二十六個兒子當中,朱橚壽命長能排進前三。
現在他臉上的青春痘還沒有褪去,正是磨人的時候。
朱橚先前就知道一些郎中是有些不外傳的手藝的,可真沒想到王布犁他爹也有這種手藝。
一下子就按捺不住了,特意去何文輝家里蹲守,總算是蹲到了。
可惜太子哥哥在,他也不敢胡鬧,特意等著太子走了,他才去纏著王布犁的爹。
“我爹剛剛出診回來,累的很,還被拽到縣衙來,吳王可是有些不懂人情了。”
朱橚聽到這話,連忙指了指自己肩膀上抗的藥箱子:
“妹夫,我的親妹夫啊,我能讓叔父累著嗎?”
他臉上笑嘻嘻的:“本王就是想要學點傍身手藝。”
王神醫摸著自己的胡須,這種事他確實不能松口。
腸癰這個病癥只有一個例子算是成功了,手藝還不算純熟。
若是隨意傳給旁人,難保徒弟們會大膽操作,那就會出了人命,最后還得落在他這個當師傅的頭上。
可以說王神醫在醫術上還是有著相當的操守的,這法子是死中求活,可一丁點都不保險。
“沒有強行拜師的啊。”
王布犁叫人搬過來兩把椅子坐在大廳內。
“我這不是懇請嘛。”
朱橚連忙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椅子,請王神醫坐下。
“老夫已經說過了,此法過于兇險,而且只是救了何僉事一個病例。
下一個患上腸癰之人,若沒有何僉事的身體強壯,貿然開刀,那也是會死人的。”
王神醫坐在椅子上,又一次強調了自己的立場。
“那本王差人多找一些患上腸癰之人前來做手術,豈不是可以幫師傅積累經驗?”
“你掏錢嗎?”
“啊,這!”
吳王很想說,他現在沒有錢呢。
王布犁接過話茬開口借一步解釋:
“你光是看我爹給何僉事開刀,出診費是小頭。
可是伱沒瞧見何僉事被人照顧的成本,以及后續用藥的費用,那可不是大明尋常百姓家里能夠花得起的!”
朱橚再一次愣住,他只是瞧著何文輝從必死的病癥當中活了過來,見識到了王布犁他爹的獨特手藝。
可從來沒想到還會有王布犁所說的其余錢財。
按照他爹的想法,那是能不花錢就不花錢。
更不用說要整一個國營的醫院給百姓看病了。
朱橚一下子就蔫了,不過隨即說道:
“等我就藩就有錢了,吳地乃是富庶之地,到時候本王就能,反正現在我學了也不耽誤。”
王布犁當然知道吳地最終不會封給他,而是一腳被踹倒河南那個地方去了。
雖說他的封地是中原,理應有錢,但經常發水災,收成也不是很好。
“你連人體內臟位置都不清楚,上來就學怎么開刀,豈不是空中閣樓一樣?”
王布犁突然往前壓低身子:
“吳王,不是我不叫我爹教你,實在是我爹也是個要臉的郎中,若是你為了展示自己學到的皮毛手藝,利用手中的權力隨意的去禍害病患。
他們本來就很慘,你還要折磨他們,不說你良心過不去,我爹這么大歲數也良心難安的。”
“誰說本王好高騖遠的。”
朱橚雖然被戳穿了,自己也想要裝逼的想法,可嘴上依舊硬氣的很。
“我三年前就自讀醫書了,現在也是會診脈的。”
“沒老師教,全靠自己悟?”
“那是。”朱橚還是有些得意的。
王布犁瞥了瞥嘴,中醫沒有老師教,全靠自己瞎蒙,他是不是最終走向自己自創一良方,服之卒的下場?
“朱僉事,你聽夠了沒?”
聽著王布犁的話,朱橚很是奇怪,為什么突然要喊別人。
然后朱橚就看見他大哥太子朱標臉上貼著胡須,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朱橚臉上一片愕然之色,他本以為朱標探望完何文輝回宮去了。
畢竟他爹他們兩個日理萬機的,哪有時間出宮轉悠呢!
“這不是胡鬧,又是什么?”
朱標一把按住朱橚想要起身行禮的動作,他也坐在一旁:
“老五,你若是想要學醫,咱也不攔著,但是莫要好高騖遠,待到你小子真的有了醫學基礎,再來同叔父前來討教。”
大哥一開口,朱橚就不敢再說什么,只是不斷的點頭,嘴里說著是是是的話。
王神醫摸著胡須開口道:“我也不是藏私之人,只不過一些醫術治法駭人聽聞,稍有不慎,便會致人死亡,以至于沒有人愿意使用此法,醫術便會慢慢失傳。
現在腸癰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若是貿然大規模教學,必然會有許多醫死的事情發生,老夫不得不慎重一二。”
朱標表示理解。
腸癰這種疾病本來就沒治!
幸虧何文輝自幼便是在戰場上廝殺的漢子,看慣了生死,對于開膛破肚無所謂,可許多人都接受不了。
若是再讓老五這么胡鬧下去,治療腸癰的醫術,誰還肯相信?
“我會向爹說,讓他在太醫院給你尋一個專門教授你醫術的老師的。”
朱標又安慰了一下朱橚,免得他真的自己瞎胡搞,以為看了點醫書,就認為自己能行了。
“謝謝大哥。”
“行了,你先送叔父回家去休息,勿要再胡鬧了。”
朱標發話之后,朱橚立即乖乖的扶起王神醫,在王布犁的叮囑下出了門。
等解決了這個麻煩,王布犁見朱標還不走,問道:
“太子哥,可是又有想法?”
“我在你房間里發現了你寫的模范監獄的事情,還有方才我聽著老五的話,也想了一點事。”
朱標又跟著王布犁進了房間內,說話。
其實王布犁對于他們這種微服私訪的人,實在是覺得麻煩,自己還得幫著他們隱瞞。
大夏天的,還是他那個審案辦公的地方,更加涼快一二,穿堂風一直吹著。
“利用監獄賺錢,你是怎么想的?”
“規范獄卒收費,把潛規則變成明面上的規則,這樣他們也有錢拿,錢財也能增加朝廷的稅收,大家都有錢賺,只有貪官受到了懲處。
底下的獄卒們辦差也會更加用心,算是間接減少了他們違法犯罪的機會。”
朱標其實聽他爹提過一嘴,但是郭主事的身份顯然不如他這個太子身份與王布犁親近。
故而有些話不會對郭主事說,但王布犁興許會跟他這個大舅哥說一說。
“想法不錯,但是底下的執行恐怕會出問題,會出現許多冤假錯案。”
“我只搞江寧縣這一個監獄,其余的我管不著。”
王布犁靠在椅子上:“難不成太子哥想要推廣到大明?”
“自該如何,否則豈不是只針對你一人做出的政策,而無法惠及天下,那就不是一個好政策了。”
聽到這話,王布犁覺得年輕的朱標還是一個理想主義者。
興許等他再年長一些,就會變成現實主義者。
那朱標現在的想法,在他將來到了那個歲數的時候再想,自己個就覺得自己個有些傻的可笑了。
“大明藩王的政策,不也只是針對天子的子嗣嗎?”
朱標一下子就被王布犁給懟的啞口無言。
他不得不承認,王布犁這個人實在是聰慧,一下子就抓住了他語言當中的漏洞。
或者說許多小吏都有著非常獨到的眼光。
官員們負責籠統的事,但吏員確實負責更加具體的事務。
王布犁見朱標陷入了深思,又笑著幫他解圍道:
“我認為一項新政策的制定,最好先規劃一塊地方,進行一個試點進行試驗,需要時間來看這項政策的優缺點。
我們找出缺點加以改進之后,再向全國進行推廣,如此官吏們也不會覺得天子的政策是朝令夕改,許多百姓也不會記錯了。
這可比一拍腦袋就制定全國的政策,要好上許多。”
朱標如遭雷擊。
這是他從未考慮過的方向。
王布犁這番話說的真他娘的有道理。
一次宣貫政策到位,總比后面改了又改,要強上許多。
就算是有所添加,官吏以及百姓也更加容易接受。
朱標看著王布犁漫不經心的話語,這就是在仙境當中進修過的人嗎?
不對。
朱標雖然不清楚王布犁在仙境當中看的那個法寶是什么,但他卻清楚的知道自己這個妹夫在仙境當中,可謂是個老色批了。
他除了與仙女日常連接之外,就是玩什么仙家法器追求刺激。
可謂是一丁點上進心都沒有。
就知道玩耍。
誰家有上進心的能玩從高空墜落這種驚險的活動啊?
那不得抓住機會死命的學習仙家法術?
故而朱標就只能判斷出王布犁這個人腦瓜子的想法是異于常人的,否則也不會有機會進入仙境當中,做他們父子倆都做不到的事情。
緩了一會,朱標臉上重新掛著笑意,忍不住拍手道:“妹夫哎,你可真有丞相之姿。”
王布犁聽著朱標這話,哼笑了一聲,連連擺手:
“太子哥,真讓我當丞相,那大明才完犢子了。”
別以為我不清楚你不清楚你爹老朱,他對丞相這個位置的處置。
現在還用這個給我畫大餅,你這個太子稍顯稚嫩了一點。
“哈哈哈。”
朱標也相信王布犁說的是真話。
就他這么喜歡玩鬧的性子,真把他擺在那個位置上,干的還不如胡惟庸好呢。
他只會當甩手掌柜的,興許還會被下面的左右丞給架空嘍。
“這個建議很好,我一定會跟父皇說一說,這都是你的功勞。”
“別別別。”王布犁又頗為激動的擺擺手:
“太子哥,你若是真的為我好,就說是受我的啟發,千萬別說是我的出的主意。”
“為何?”
朱標很是不理解:
“這可是名垂青史的機會啊!
你上了這么一道諫言,將來是要收錄到我這個當皇帝的起居錄當中的。”
額。
王布犁當然不會說你朱標是沒機會當皇帝的,你不如比親爹經得住活的話。
“因為現在還不是你當皇帝啊。”王布犁小聲的解釋道:
“你爹我老丈人,我聽明秀說他可是天天干活,夙興夜寐的,恨不得手底下的那幫大臣也如他一般。
若是我也如此,那我覺得人生就沒什么意思了,生活是生活,干活是干活,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朱標聞言忍不住哂笑起來。
王布犁年歲比他小,但干活的年歲可比他要早。
朱標也不過是從去年才剛剛開始接觸一些政務的。
原來就是害怕父皇給他多派活,耽誤了他享受生活的時間。
“妹夫,咱們兩個兄弟之間的話,我如何能與父皇一字一句的都說嘍?”
朱標也靠在椅子上:“你且安心,若是想要在這典史的位置上呆一輩子,我也是可以滿足的。”
“好好好,就這么說定了。”
王布犁簡直是過于興奮了。
他才接手這個縣公安局長的位置,不說連家里的土狗都沒有安排進縣衙吃皇糧,當上副警犬的位置,還要身兼其余職務。
管理的事情,要比一個縣局還要繁雜,就惹得他生厭。
若是再往上升官,什么知府、布政使之類的。
那王布犁簡直是自己給自己增加任務難度了。
爬的越高,摔的越慘!
朱標對于王布犁如此不思進取的行為,雖說恨鐵不成鋼,但也頗為理解。
他也算是自家老爹的子嗣了。
自己的那些兄弟們也是想著吃喝玩樂之類的事情。
沒看老五他都想要學醫,而不是什么執政或者軍事之類的。
或者說朱元璋除了在軍事上培養過他們之外,其余技能根本就沒有找人教。
連朱棣都是半文盲的狀態,更不用說其他也不喜歡學習的皇子了。
因為有他朱標在,其余人就別想惦記大明皇帝寶座的位置了。
所以安于享樂點,這幫兄弟也都讓大家都放心。
其余人也不會再去站隊之類的。
除了王布犁是堅定的老四黨!
至于王布犁,朱標就是單純的認為他本性就是喜歡玩樂的。
就如同其余人一樣,讀書也不行,找個營生吃皇糧,餓不死就可以了。
說他們真想為大明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朱標都不會這么想。
也就是他爹朱元璋希望手底下都是這種人,大明就能千世萬世而傳了。
“哎。”朱標卻是佯裝嘆了口氣:“可惜我現在只是太子,說話算數是咱的父皇。”
“嗨。”
王布犁胡亂的擺擺手,又癱在椅子上:
“白他娘的高興了,大明太子連這點主都做不了,你嘛時候才能繼位為帝,成為大明的天下第一啊!”
“慎言。”
朱標見王布犁如此口不擇言,心中是十分滿意的。
畢竟只有關系近一點,說話才不會思前想后,覺得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之類的。
“你如何能為了一己之私,就想讓推我登基,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話。”
“咱們兩個說話,難不成你還會告發我?”
王布犁自覺小內扮演忠臣的角度,他拿捏的還是蠻好的。
“那倒不至于。”
“更何況也是玩笑話,你我都曉得不是真的。”
“話雖如此,但還要慎重。”
朱標雖然擺擺手,但他清楚自己老爹對于王布犁是監控是何等的密集,甚至都超過了對胡惟庸的監控。
因為每次郭主事與王布犁之間的對話,潛藏的檢校也會紀錄在冊。
否則朱標是看不到的。
故而朱標認為他與王布犁之間的談話,他爹那也是能一字不落的看到的。
有關權力這件事,縱然他朱標是太子,可也得忌諱一點。
雖然父子倆共用一套執政臣子,但有些話不該拿到臺面上來說。
權力是會改變一個人的。
許多人從太子到皇帝的角色轉變之后,他就不會允許旁人來沾染自己手上的權力,別說親爹了,親兒子都不行。
王布犁也不想在刀尖上跳舞,既然他已經僥幸成了老朱的女婿,雖說比以前當小吏更加安全了一點,可也不能往上爬。
若是犯錯,被貶到云南看大象呲牙去,成了庶人,就算挨到朱棣登基,自己也算任務失敗了。
“不過你說的這個模范監獄的法子,我會全力支持的,倒是要看你這個新官上任燒的三把火如何。”
朱標站起身來走了幾步:
“你要知道,其實不僅僅是父皇盯著你,朝堂當中許多大臣也都盯著你這個大明頭一個的平民駙馬。
干好了,他們或許沒什么說辭,覺得陛下眼光如炬,繼續吹捧你等你出錯。
若是你干不好,鬧出了大亂子,他們就會瘋狂上書攻擊。
麻煩的很,丟的也不止是你的臉。”
王布犁輕輕頷首,看樣子老朱依舊在用丞相胡惟庸釣魚。
這個早就打好窩形成的旋渦,只要在這方池子里,誰都躲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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