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回 再往異國
送走熊廷弼,楊承應著手準備前往朝|鮮。
其實,就算梁之垣不去朝|鮮,他也要找個機會前往。
原因沒別的,就是找市場。
拜連續的戰亂所賜,大量流民涌入金州。
其中,老弱婦孺占很大比例。
積善堂和幼兒所的規模,一擴再擴。
到如今,楊承應不得不讓尚可進專職負責,而把城防的重任交給了祖天壽。
江南送來的織布機也到了,就意味著今年會有大量的布產出。
不提前找到市場,等于自殺。
整個北方瞧不上他們的布,只好銷往朝|鮮。
這不得提前搞好公關,讓他們接受。
“我離開之后,無論田娥找你干什么,你都答應下來。”
楊承應一邊收拾衣服,一邊叮囑田英娘:“等我回來再告訴我。”
“將軍,田府對將軍示好,將軍為什么不回應?”
田英娘心里酸酸的。
誰看不出田府的如意算盤,在金州誰也奈何不了將軍。
而將軍至今沒有婚配,田娥倘若嫁過來,不就等于成為金州的主母。
前途不可限量。
楊承應倒是沒想那么多,如實答道:“時間來不及,等我有空,再親自登門。”
“登門?將軍……萬一……”
田英娘正打算說“找將軍探討婚事”,就聽到寧完我的笑聲傳來,趕緊住嘴。
“將軍,什么時候出發?”
寧完我問道。
“明日。有事?”
楊承應頭也不回地問。
“不算大事。”
寧完我猶豫了一下,問道:“這次前往,能不能帶上我啊?”
“先生要去?”
“嘿嘿……聽說鄭仁弘寵幸一個近臣,此人異常好賭,可以順便賺倆錢。”
“你?咱們如此熟悉,就別來這些虛的。”
楊承應壓根不信,因為寧完我的賭技超級爛,已經不知道從賭坊撈出來多少次。
自家賭坊都賺不到錢,還想跑那么遠。
“什么都瞞不住將軍。”
寧完我撓了撓頭道:“我想,用使節的身份,說不定能從那些朝|鮮貴族撬點散碎銀兩。”
楊承應虎軀一震:“先生,你不會是為了躲債吧?”
“不……不是。”
寧完我連忙否認。
楊承應卻覺得可能性很大,便道:“行吧,先生趕緊去收拾,明天一早出發。”
“哎。”
寧完我屁顛屁顛的走了。
楊承應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
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好賭。
寧完我剛走,茅元儀來了。
“將軍,方巡按在金州。將軍此時前往朝|鮮,是否合適?”
茅元儀的擔心不是沒道理,方震孺可不是個輕易肯讓步的人。
再加上,袁可立派來旅順港協調糧餉的張盤。
如果此時離開,的確可能造成麻煩。
“不必擔心,金州現在已經完全和以前不同。”
楊承應很自信的說道:“就算我暫時離開,誰也不敢亂來。”
茅元儀稍微一想,也是個道理。
這個時候搞事,熊經略第一個不答應。
“如果可以的話,先生不妨隨我一同前往朝|鮮。”
楊承應主動邀請。
茅元儀道:“不妥吧。我在金州,有些事上還可以勸一勸方巡按。”
“沒關系。方巡按是一個識大局的人,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楊承應笑了起來。
“也對,那我這就去收拾。”
茅元儀退了下去。
在北方,孫得功和鮑承先駐守蓋州,雖然沒有南下的跡象,卻如一柄利劍懸在金州的頭頂。
這個時候,只要心里稍微有點數的人,都會選擇相安無事。
何況方震孺這位明末名臣。
方震孺聽說楊承應連茅元儀都帶走,頓感意外。
他當即趕來。
“將軍,就這么放心我?”
“方巡按這話好奇怪,我怎么就不放心了。”
“呵呵……你走之前,沒什么對我說的?”
“軍事方面,我已安排妥當。至于治理地方,巡按比我還懂。”
“這……”
方震孺有些說不出話來。
如果不是對楊承應很了解,一般人還以為他是個心思單純、很相信別人的人。
但,楊承應是異常狡猾。
“方巡按,遼東百姓不容易,請巡按明了我話里的意思。”
楊承應意味深長的說道。
方震孺愣了一下,隨即說道:“你放心,我會妥善處理。”
“多謝。”
楊承應對他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方震孺拱了拱手,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朝|鮮國王還是光海君,此公學誰不好偏偏學萬歷,隱居深宮,聽信“年壯而貌不揚”的尚宮金介屎,還特別喜歡銀子。
此時端川銀礦已經告枯竭,又發掘了京畿道衿川銀礦,但收效不大。仍抵擋不住他對銀子的熱愛,賣官鬻爵,大興土木。
整個朝|鮮在他的治理下,一日不如一日。
懸掛著大明旗號的使節船隊,抵達仁川港。
歇息一日,便前往王京。
一路上所見所聞,讓楊承應的心都涼了。
使節團被重兵保護著,沿途所見,全是倒斃在路邊的草民。活著的百姓,臉上看不到一絲血色。
但是進入王京,又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
隨著建筑的修復,市井開始呈現出一些復蘇的跡象。
到了館驛,使節團成員在朝|鮮接待的安排下,各自歇息。
楊承應穿了一身便裝,立在廊下,望著蔚藍的天空,若有所思。
“使節,怎么不歇息啊?”
“當然是等你啊。”
聽到熟悉的聲音,楊承應轉過身來。
來人果然是李爾瞻。
楊承應剛到仁川港就派人給他送信,李爾瞻如約而來。
兩人入座。
李爾瞻苦笑道:“大王對我雖然不錯,可是我已經無力左右朝政,想不到使節還是愿意見我。”
楊承應哈哈地笑了起來:“公對遼東的扶持,我都看在眼里,怎么能忘記。”
“可惜,以后就算我想,也幫不了天使的忙。”
“來的路上,我全都看到了,想不到這么嚴重。”
“大王身染重疾,權力都在鄭仁弘的手上。大王有心無力,也是可憐。”
聽了這話,楊承應心想,你還有心思心疼別人,自己都小命不保。
聽李爾瞻的口氣,朝|鮮是指望不上,該去哪里找傾銷市場?
楊承應在腦袋里快速想著,尋找問題的答案。
不能太遠,又不能銷往北方,那么只有……倭國!
這個念頭一旦想起,楊承應越想越覺得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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