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 戰(zhàn)前布置
欒古關(guān)附近一帶地形特殊。
東部低山疊翠,山峰連綿,河流湍急,谷地狹窄;西部丘陵低緩,溪流短小,谷地開闊。
除非像楊承應那樣舍近求遠,率領(lǐng)一旅精銳之師走山路,否則就必須經(jīng)過欒古關(guān),才能到達金州地界。
如果突破欒古關(guān),后金大軍就可以繼續(xù)南下,兵鋒直指金州城。
到那時,就算不能打下金州城,也會對當?shù)卦斐删薮蟮钠茐摹?br />
這是努爾哈赤突然派兵南下,而楊承應決心守在欒古關(guān)與后金周旋的原因。
楊承應這邊還在安排對敵計劃,剛剛從地方上回到登萊巡撫衙門的袁可立,收到了楊承應打算防守欒古關(guān)的消息。
“你說什么,方巡按重傷昏迷!復州居然丟了,江朝棟在楊承應麾下聽命。”
袁可立聽到沈有容匯報的話,嚇了一跳:“楊承應要率領(lǐng)三千兵馬守在欒古關(guān),這可不是開玩笑吧。”
登萊一帶發(fā)生了大地震,房屋倒塌無數(shù),百姓死傷累累,袁可立一直在地方做安撫和善后的工作。
沒想到一回來,就聽到這個壞消息。
“巡撫大人,這種事我怎么敢亂說。”
登萊總兵沈有容趕緊從桌子上拿過一封信:“這是待在金州城里的官員,寫給巡撫衙門的信。”
“這不是胡鬧嘛!”
袁可立看了一眼信,把信往桌上狠狠一拍:“奴酋大兵壓境,他應該在金州城主持大局,怎么率領(lǐng)一支偏師駐守欒古關(guān)!”
“我也以為,就算要對抗奴兵也該傾全力防守,而不是只用一部分兵力。”
沈有容深表贊同。
他們都知道,楊承應麾下有精銳上萬。而且不是虛編,而是實打?qū)嵉纳先f。
至于為什么楊承應點兵的時候,只有八千多兵馬。
自然是他們安插在金州城,待在方震孺身邊的某些隨從,為了夸大楊承應的威脅,妙筆生花。
“不行,復州已經(jīng)淪陷,金州不能再出事。”
袁可立在桌案前來回踱步,立住身形,對沈有容道:“總兵,只能勞煩你親自跑一趟金州。”
“我,似乎不妥。”沈有容有些為難。
“根據(jù)朝廷旨意和熊經(jīng)略的布置,金州由我登萊節(jié)制。再說,楊承應可是個桀驁不馴的家伙,去的人分量輕了,根本沒有用。”
“那好,我這就去收拾,立刻登船出發(fā)。”
“勞煩沈總兵,要不是天災,我也不會讓您老跑這一趟。”
“為國分憂,不辭辛勞。”
沈有容帶著隨從,當天便離開登萊,乘船前往金州。
再從金州騎馬趕往欒古關(guān)。
沿途看到的都是金州百姓在田間勞作,還有士卒在維持治安。
一切都井井有條。
心中對于楊承應的偏見,削弱了幾分。
這段時間,阿敏沒有立刻帶兵南下。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收起了輕敵的態(tài)度,一邊運輸大量的物資到軍中,一邊讓士卒休整。
于是,沈有容比后金大軍先一步抵達欒古關(guān)。
楊承應和沈有容認識,見到他來了,立刻出城迎接。
兩人寒暄后,楊承應邀請沈有容入城。
沈有容邊走邊道:“楊將軍,恕老夫直言,你率少量兵卒待在欒古關(guān)不是好主意。”
“總兵大人,認為應該怎么做?”楊承應反問。
“這還用問?自然是率主力北上,與奴酋對抗才有勝算。”
“欒古關(guān)并非大堡壘,我率領(lǐng)大軍扼守,萬一被掐斷補給,請問吃什么?”
“你不會率軍擊退截斷你補給線的奴兵!”
“那不是回到了和奴酋野外作戰(zhàn)的老辦法,我手上兵馬雖多,還不到能和奴兵野戰(zhàn)的程度。”
“呵呵……誰不知道你手下兵強馬壯,奴酋幾次與你交手,都在你手上吃了大虧。”
楊承應瞬間無語了。
這幫上差啥事不干,在吹牛方面一個比一個牛。
為了讓戰(zhàn)績好看,光俘獲數(shù)量都在四位數(shù),斬首數(shù)量也虛報了不少,再按照能過審的實報。
搞得不明就里的人都認為楊承應這里百戰(zhàn)百勝,奴兵不堪一擊。
實際上,楊承應幾次作戰(zhàn)都是以絕對優(yōu)勢兵力進攻,兵力劣勢就固守城池,或者干脆撤退。
而且努爾哈赤的心思一直放在主力明軍的頭上,只派一旅偏師來對付楊承應。
因而戰(zhàn)損比雖然華麗,卻談不上戰(zhàn)績多強。
說話間,就見一隊隊士兵扛著鐵鍬、鋤頭等物,走向欒古關(guān)前方的平地。
“他們這是干什么?”
沈有容皺起眉頭,“難道是去修路?”
“總兵大人,您一路勞頓,不如先去休息。”
楊承應沒有正面回答他,“或者去探望方巡按,他的病情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
沈有容瞪大雙眼,第一次遇到這種沒有一點禮貌的小子,他不好在這個時候發(fā)火,冷哼一聲,帶著隨從去探望方震孺。
剛才兩人的對話,蘇小敬聽得清清楚楚。
等沈有容走后,他提醒道:“沈總兵是登萊巡撫派來的人,也是將軍的頂頭上司,屬下以為還是不要過分和他頂撞為妙。”
楊承應冷笑道:“沒事兒。老頭只是年歲大了,無法接受新鮮事物而已。”
兩人繼續(xù)布置機關(guān)設(shè)施,靜等后金士兵打過來。
后金也已經(jīng)開進到得利贏城以南區(qū)域,在這里安營扎寨。
阿敏做最后的戰(zhàn)前動員。
“將士們,前方不遠就是欒古關(guān),里面的守將楊承應,就是害得咱們挨老汗王罵的家伙,告訴我,咱們該怎么辦?”
阿敏大聲地問道。
“報仇!報仇!”
后金士兵齊聲高呼。
“對,報仇。”
阿敏用女真語繼續(xù)說道,“不報仇,還算老爺們兒嗎!我還告訴你們一件事,那就是遼東大量百姓逃往金州。”
“這里面可有很多漂亮女人!等咱們打進金州,咱就帶大伙兒劫掠三天,讓弟兄們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
聽到這話,所有將士都激動起來。
報仇和豐厚的報酬,讓他們一個個像打雞血似的,興奮異常。
“額駙圖爾格!”
“屬下在。”
“男人的恥辱要靠自己洗干凈,咱任命你為前鋒官,率軍猛攻欒古關(guān)。”
“我一定會把楊承應的人頭砍回來,掛在轅門之上。”
“好,男人就要有這份志氣。去吧!”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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