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回 怕什么,來什么。
怕什么,來什么。
沈世魁一家三口看向門口。
只見田娥輕移蓮步,走了進來。
“喲,這不是沈世伯嘛。”
田娥欠身行禮,“聽我爹說,他派您去江南,怎么來了這里。”
額!
沈世魁想掐死田娥的心都有了。
田崇貴和楊承應什么關系,他可太清楚了。
田娥這樣說,不是把他往絕路上推。
于是,心虛的沈世魁趕緊偷瞄楊承應一眼,看他是什么反應。
答案是,沒有反應。
他不知道,楊承應早通過歷史記載對他產生了第一印象。
田娥的話只是加深了這一印象,并沒有讓他感到一點意外。
“原來你們是故交,我倒是第一次知道。”
楊承應微微一笑。
他正愁怎么暫時打發沈世魁,想睡覺就來枕頭。
沈世魁慌忙起身,解釋道:“將軍,您別誤會。實際上,我們是合作關系……”
“是啊,純粹的合作關系。”
田娥很自然的接過話茬,“多虧沈世伯的幫忙,我們才把囤積的木炭銷售一空。”
倒賣木炭一事,楊承應早知道是他們田家干的好事。
因此,田娥不怕暴露。
倒是給沈世魁戴上了一頂“動機不純”的帽子。
“將軍……我……”
沈世魁被駁得啞口無言,差點都哭了。
關鍵時刻,沈漪蓉站了出來:“將軍,我父親初到金州,不結好田家,便沒有立足之地。
囤積并倒賣木炭之事,也是迫不得已。
我父親對此頗感后悔,這才在回來之后,購買大量物資捐贈給金州將士。請將軍明察!”
沈漪蓉方才看楊承應一個勁兒偷瞄她,很自然的認為楊承應垂涎她的美色。
說話時,她貓一樣的雙眸也一個勁兒放電。
電得楊承應有些窒息。
“我看你們有很多話說。”
楊承應想好了暫時打發他們的辦法,“這樣吧,我先出去,辦點事就回來。你們好好聊一聊。”
說罷,楊承應站起身,不緊不慢地離開。
走出他們的視線,一個箭步躲到營帳后面,大口大口地喘氣。
泥馬,美色太恐怖了。
如果狐貍精,只會浪蕩就罷了。
我也不怕。
偏偏這沈世魁的女兒,并非妖艷,而是說不出的感覺。
“將軍……”
有人輕拍楊承應的肩。
“誰!”
楊承應下意識的跳開,拔劍在手。
這時,他才看清對方是范文程。
范文程見狀,笑道:“將軍的心亂了。”
“沒,沒有啊。”
楊承應收劍回鞘。
“倘若心沒亂,應該知道自己身后有護衛,如果不是親信,誰能近你的身。”
范文程顯然不信,一臉我懂你的賤笑。
恨不得上去給這家伙兩拳。
楊承應長吁了一口氣,問道:“你怎么突然來了?”
“當然是幫將軍排憂解難。”
范文程自信的說道。
“你都知道了。”
“田姑娘的心思很明顯,不難猜出;倒是將軍的心思,屬下有些猜不透。”
“我什么心思?”
“將軍親自迎接沈世魁,本意是要提拔他。可是,看將軍方才的表現,似乎很猶豫。”
當然猶豫!
歷史上,毛文龍死后的皮島之亂,沈世魁出了大力。
他的目標只有一個,成為東江鎮總兵。
為了他這個野心,葬送了一支訓練有素的精兵,死了劉興治、陳繼盛、耿仲裕、劉氏兄弟等一大票人。
間接導致朝|鮮失去監督,開始玩起了平衡權術。
這樣的人,楊承應屬實有點不敢用。
這些話不能告訴范文程。
楊承應想了一條理由,“沈世魁出身商旅,我怕他唯利是圖,出賣我。”
“這事很好辦。”
范文程笑道:“沈世魁膝下只有一女,將軍把她娶過來。再把他的親屬以恩養的名義控制起來,就可以了。”
納妾、綁票,從寧完我口中說出,楊承應不覺得有啥。
而今范文程隨口說出,讓他有點不適應。
“萬一不管用怎么辦?”
楊承應還是有些擔心。
“將軍不能因噎廢食。人無完人,不能因為這個人有點不受控制就不敢用。”
范文程一針見血:“聽話的庸才一抓一大把,將軍隨時能用。可這有什么用,無助于我們抵御奴兵。”
有道理!
“第一條需要斟酌,第二條可以接受。”
楊承應說道:“我手底下正好缺個主管貿易線路的人才,我看他膽大心黑,正好合適。”
不納沈漪蓉,這點讓范文程感到有些意外。
“范先生,你怎么啦?干嘛這樣看我。”
“我見將軍方才的情形,還以為勉為其難的接受第一條,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你這是在挖苦我?”
“不敢,屬下是佩服將軍的定力。”
“成功的方式各有不同,有一條卻不變,那便是自律。”
“將軍所言極是。”
“走,隨我去會一會沈世魁。”
“將軍請。”
在范文程的陪同下,楊承應回到帥帳。
而在此之前,沈世魁已經和田娥有過一場交鋒。
“田姑娘,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什么專門來壞我事!”
沈世魁板著臉問道。
田娥冷笑道:“沈世伯這話好沒道理。你們落難時,是我父親好心收留你們一家。你們不感恩,卻想攀高枝。”
“你們收留了我不假,可我也給你們出生入死。從金州走海運到登萊,再前往江南,這一路是何等兇險。”
沈世魁氣憤道:“何況現在山東一帶不太平,官軍正在圍剿占據城池的賊兵。”
“這是你自愿的,怎么好像我們逼著你去。”
田娥很嫌棄的撇了撇嘴。
在她看來,只要你答應了,那么出了事別怪田家。
沈世魁瞪大了眼睛,“既然你這么說,那好,我們兩家到此兩不相欠。”
到了這地步,不撕破臉是不可能了。
“行啊。你果然是飄了,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別忘了,我們還壓著你的一些財產。”
田娥也覺得是該攤牌了。
“你,你們父女果真是厚顏無恥之徒!”
沈世魁氣憤不已。
如果這里不是楊承應的帥帳,他就要動手了。
田娥也只沈世魁不敢在這里動手,一副我不怕你的樣子。
就在雙方火藥味正濃的時刻,楊承應和范文程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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