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七回 精氣神
「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衣服?」
「大王不會是中了紅毛番的毒,讓我們穿這種衣服!」
「連甲片都沒有,要是中了箭怎么辦?」
「就是就是,大王這是想讓我們去送死吧。」
「別瞎說,大王不是那種人。」
「哼,反正我不穿。」
近衛軍駐地,士兵們議論紛紛。
但下一秒,他們都安靜下來。
因為他們親眼看著大王身穿新式軍裝,手里拿著馬鞭,出現在了軍隊的駐地。
楊承應策馬徐行,入眼處,都是擺在箱子里,沒人肯要的軍裝。
「大王……」祖可法迎了上來。
「他們都不肯換?」
楊承應掃了眾人一眼,低頭問道。
祖可法有些為難:「都覺得是葡萄牙人穿的,我們穿太奇怪。」
「沒關系,我來做他們的思想工作。」
楊承應說著,翻身下馬。
他拿著馬鞭走到將士們面前,平靜地望著他們。
「將士們,你們都聽說過羅剎國吧?」
楊承應大聲地問。
有人點頭,有人搖頭。
「他們住在距我們萬里之外的地方,可是從去年開始,已經打到了貝加爾湖畔。」
楊承應一揮手,身后的侍衛把畫在布上的地圖扯開。
指著地圖上的點,再往東劃了一條線,楊承應接著道:「你們看他們不遠萬里,跑到我們的北邊,究竟是為什么呢?」
將士們望著地圖上的距離,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好遠!
楊承應用鼻孔哼了一聲,說道:「他們可不是來做客,而是端起刺刀逼迫當地百姓繳納貂皮。敢有不從就綁住手腳,沉入江中。
不只是如此,老弱病殘沉江,強壯男丁抓去修堡,女人好看的被搶去暖被窩,難看的燒火做飯,小孩也被逼著干活。
索倫別部本來還厭惡我們,但是現在也向我們靠近。外喀爾喀三大汗本來還想推脫著不給戰馬,最后也爽快的給了。
可羅剎鬼還不知足,繼續往南進攻。你們想一想,如果不加阻攔打進你們的土地,會發生什么事?」
將士們的臉色一下變得比鍋底還黑。
只要一想到這些事情發生在自己的土地上,頓時一股熱血從身體直沖腦門。
楊承應循循善誘:「我們的士兵背上,與羅剎鬼在貝加爾湖畔交手多次,互有勝負。王輔臣將軍專門寫邸報對我說,我們的衣服太重,再拿著槍走不遠。
我問他,要是不穿鎧甲,你們受傷了怎么辦?他回答說,我們的槍比他們好,還有手雷。穿著厚厚的棉衣,他們就奈何不了我們,而且行軍速度和距離更遠。」
這算是解釋了楊承應制定新式軍裝的原因。
事實也的確如此。
曹變蛟和王輔臣穿過呼倫貝爾大草原,與沙俄的先遣隊交手多次。
他們發現,對方的槍械水平遠不如己方。而己方由于穿著厚厚的鎧甲走路,行動也受到限制。
于是,他倆果斷拋棄鎧甲,換成厚厚的棉大衣,采用散兵戰術,成功擊退了沙俄多次進攻。
由于沙俄的倒行逆施,本來對楊承應懷揣敵意的索倫使鹿部開始向曹變蛟等人提供鹿群,代替戰馬穿梭山林間。
兩人與各族通力合作,將沙俄在葉尼塞河的兩個據點拔除,兵鋒開始染指勒拿河。
楊承應沉聲說道:「軍隊第一要務,就是打仗,而且是打勝仗!如果打不了勝仗,我們和我們親人擁有的一切都會
失去。
敵人會踩著我們的尸體,對著他的同伴說‘瞧,這就是廢物。
你們希望自己被敵人說成是廢物嗎?希望看到國破家亡的那一天到來嗎?
如果不希望,穿上新式軍裝,拿起火槍,學好本領,將敵人趕回老家去!」
「我換!」
站在最前面的一個士兵一把扯掉頭上的頭盔,戴上棉帽。
有人做榜樣,其他人也紛紛排隊,換上了新軍裝。
楊承應看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吳三桂等人跟著。
楊承應叮囑道:「步兵五大基本功,不僅要練,還要苦練。尤其是刺殺術,不只是沒了彈藥后的廝殺,更是培養血性。」
「屬下明白。」吳三桂抱拳,「當兵的要有一股氣勢,就像當年金國奇率軍突擊東虜軍,雖然沒有大的斬獲,但是氣勢打出來了。」
「對,你能理解這一層,說明你已經是一個合格的統帥。」
楊承應贊同的點點頭。
精神面貌很重要的。
遙想當年,李成梁出任遼東總兵,把女真族打得哭爹喊娘。
以至于努爾哈赤遭到九部聯軍圍攻時,派先鋒營年輕武將武理堪探查情報。
武理堪幾次抗命不從,連河都不敢過。
原因無他,不自信呀——被李成梁殺破了膽氣,真以為自己很菜。
搞得努爾哈赤早期每一戰都必須親自上陣,脖子中了一箭,差點嗚呼哀哉。
可是,努爾哈赤在李成梁麾下做了好幾年的家丁,把明軍的治軍之法學了個七七八八。
到了薩爾滸之戰的時候,已經精神面貌煥然一新的女真人,給了明廷巨大打擊。
此時年老體弱的武理堪,竟敢帶著二十人沖擊李如柏大軍,奪得馬匹上千。
同樣的道理,在浙兵身上一樣適用。
戚少保招募浙兵,嚴加訓練,對陣倭寇打出驚人的交換比。到了北方之后,更使蒙古人匹馬不過長城。
可到了渾河血戰的時候,還是浙兵。到了戚金手里,菜得連河都過不去了。眼睜睜看著土司兵被包圍消滅干凈,自己龜縮在車營后面,被騰出手來的后金軍消滅。ap.
「一定要練好刺殺。怕槍損壞就用木頭代替,也要練好刺殺。」
楊承應再次強調。
這時候,祖澤沛趕來:「大王,曹變蛟將軍和巴爾達齊覲見,人已到了館驛暫時住下。」
「哦,派侍衛通知王府的廚子,我要為巴爾達齊接風洗塵,至于曹變蛟,告訴他和家人多待幾天,我再邀他赴宴。」
楊承應朗聲說道。
祖澤沛應了一聲「是」,轉身離開。
他前腳走,遏必隆后腳來了。
「啟稟大王,」遏必隆說道,「孫先生來了。」
「哦,請他過來。」
等孫元化走來,楊承應當場愣住了,心里有一個不好的預感。
「大王,恩師歿了!」
說罷,孫元化淚如雨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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