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八回 供認不諱
石天柱一行人于十月二十一日,抵達沈陽。
一路顛簸的章圖,算是明白為什么追捕他的人這么快。
從沈陽到養息牧場有專列火車,令章圖厭惡的怪物載著石天柱等人飛快抵達養息牧場。
然后每人配三匹馬,一匹行進,一匹作戰,一匹馱馬,抵達左翼后順著線索追趕。
再遇上通風報信的朵延吉長子。
章圖心涼了,兩條腿是干不過四條腿的,外加討厭的怪物!
到了沈陽的大理院,章圖被推著走,來到公堂。
上方坐著兩個身著紫袍的大胡子官員,粗獷的外表下,是一顆玲瓏剔透的心。
審問哲布和賴布的時候,專挑愛唱高調的賴布下手,故意當著他的面對哲布動刑,嚇得瘦喇嘛賴布招了供。
「兩位大人,末將已把要犯章圖拘捕歸案。」
石天柱拿出逮捕令,上前放在官員面前的桌案。
坐在左邊的官員看了,當場簽收,隨手交給身邊的從事,歸檔。
石天柱率領精干施了一禮,轉身退下。
章圖站著默不作聲,準備來個一問三不知。
坐在左邊的鮑承先見狀,說道:「章圖你可以沉默,但我有本事叫你無話可說。來人吶,傳哲布和賴布上堂。」
然后,章圖就看到自己忽悠的兩個徒兒被拖上堂。
一個是受了刑,行動不便;另一個,則是嚇軟了還沒好。
鮑承先指著章圖問賴布:「你認識他嗎?」
賴布精神崩潰了,他點了點頭。
「他是你什么人?」
「授業上師。」
「他教你們說了些什么話?」
「他教我們‘蒙古自古以來接受黃金家族的統治,不該受漢人狗王爺統治,哦不,好王爺的統治。」
賴布的確被嚇傻了,給了自己兩巴掌。
在座陪審官員都不禁莞爾,然后恢復了嚴肅。
鮑承先問道:「他還跟你說了什么?」
「他說,蒙古已有幾位臺吉愿意和他共舉大事,但要我們多多招攬信徒,機會更大。」
「他許給你們什么好處?」
「他說,事成之后,我和哲布都可以做大活佛。」賴布回答。
鮑承先逼問:「賴布,他有沒有向你具體透露有哪些人?」
賴布低著頭,不敢看章圖,他回答:「他說……他說土默特部左翼札薩克俄木布的奶娘,不對,是奶娘的丈夫都已經加入進來。」
這番話其實鮑承先早就審問出來,現在再問其實是震懾章圖。
果不其然,章圖坐不住了。
章圖沖著賴布大罵:「***的東西,你這么軟弱,來世只配做狗還是沒人要的土狗。」
他要起身,身上的手銬腳鐐晃得咯咯作響,卻被衙役按回座椅。
鮑承先冷嘲熱諷:「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拐騙兩個無知的青年替你沖鋒陷陣。還對他們撒謊,說什么‘茂罕也參與舉事,真是無稽之談。」
「你錯了!我不止聯絡了茂罕,我還聯絡了吳克善。吳克善是狗王爺的大舅子,哈哈……都被我說動了。」
章圖掙扎著。
「好呀,既然你提到了科爾沁左翼札薩克,不妨當堂對峙。」
鮑承先一拍驚堂木,「請吳克善上堂。」
吳克善從后堂走了出來,眾人側目。
鮑承先問他:「是此人嗎?」
吳克善瞥了章圖一眼,回答:「是。枉我一片向佛之
心,留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在府上講法。他卻要栽贓陷害,求大人明察。」
「章圖,現在人證俱在,還有什么說的?」鮑承先問道。
「我沒什么好說的。反正我說什么,你們也不信。」章圖望著他說道。
鮑承先不慌不忙:「你不肯認罪,也不肯老實交代。無妨,跑得了是跑不了廟,歸化城以北七十里的多吉寺,我還是知道的。那里有那么多的喇嘛修行,我就不信他們都不知道關于你的事。」
此話一出,章圖徹底坐不住了。
他可是清楚「連坐」是怎么一回事,更清楚楊承應對付敵人從不會手軟。
如果因為自己一個人為全廟惹來殺身之禍,不是他的本意。
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都已經這樣了,還在乎師兄師弟么。
鮑承先瞅出端倪,不慌不忙道:「你放心,不會殺他們。連你這兩個蠢貨徒弟也不會殺的,只會把他們送到礦場,一輩子都待在礦上挖礦,直到死去。」
礦場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盡管吃飽穿暖,但是偶有事故發生,一天活干完又臟又累。
楊承應把貪官污吏都送到礦場,根據罪責大小,從終身到一二年不等。
情節嚴重的,也有全家全族被送到礦場,終身不得釋放。
「還有,我們也許不會殺你。會讓你看著自己的師兄師弟們終身受苦,直到你也死去。」
鮑承先繼續用溫和的語氣,說著殘酷的事。
章圖一臉的頹喪,他其實知道,只要知道茂罕,堂官就可以順藤摸瓜查下去。
只是堵了一口氣,現在這個口氣泄了,臉上一團黑氣。
他終于垂下頭:「我招。」
鮑承先舒了一口氣,扭頭看向一同審問的石廷柱。
他不是擔心跑到千里之外的歸化城追捕,會有什么阻攔。
歸化城旁就有李國英的軍隊。
他是擔心時間久了,證據會被破壞。
現在章圖招認,省了很多事。
得到供狀后,鮑承先和石廷柱都在狀上蓋章認可。
隨后,由鮑承先攜供狀原本去王府覲見,留下兩份謄抄本,一留留大理院,一份留刑部。
分開保管,有利于檔案的留存。
鮑承先到觀景樓外,迎面撞上領侍衛祖澤沛——從里面出來。
「殿下在里面嗎?」鮑承先問。
「在。」祖澤沛含笑道,「就是……總之,您進去見他。」
說罷,祖澤沛笑著離開。
「這猴崽子在笑什么呢?」鮑承先扭頭看著祖澤沛遠去,嘀咕了一句,便走進觀景樓。
他一進門就聞到一股藥味,仔細一瞧,殿下竟親自煎藥。
火爐上放著一口小鍋,鍋是鋁做的。
鍋里熬著藥,氣味刺鼻。
楊承應蹲在鍋前,用蒲扇輕輕地扇風。
聯想到祖澤沛的笑聲,鮑承先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明知故問:「殿下,您這是……」
「哦,好像得了輕微的傷寒,煮一罐藥吃了就好。」
楊承應扶著椅子站起身,雙腿一軟,又坐在了椅子上。
鮑承先努力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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