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季，失業季。李默默正在第十次面試。

        “先說說，你為什么選擇我們公司？”

        “農業國之根本，一個飯字，沒有食字旁，就是反，這也注定農業是一個永不落后的產業。”

        “像您這么優秀，完全可以選擇更好的企業，待遇也會更好。你沒有這個想法嗎？”

        “首先我對農村有一種特別的喜愛之情，我大學和研究生的專業學的都是農業專業，對農業的愛好是我個人的一種情懷。其次待遇嘛，不見得是選擇好的企業待遇就好，關鍵看自己能不能給公司創造更多的價值，如果能力突出，我想個企業都不會虧待的她。”

        三個面試官微笑著互看一眼，點點頭。坐在中間的大約四十左右的女性面試官站起身，伸出手：“默默同學，非常歡迎您加入我們。”

        李默默伸出右手：“我深感榮幸能與你們并肩作戰。”

        李默默開心地走出啟天智慧農業技術有限公司。已是下午六點，她的電話響起。

        “喂，請問是李默默女士。”

        “您是？”

        “我們是長天鴻志投資集團人事部。”

        “長天鴻志？”

        “是的。”

        “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您已經被我公司錄取。”

        李默默心咯噔一響，前兩長天鴻志人事部明確告訴我不會聘用我。她好奇，又看了看陌生電話：“忽悠我吧？”

        “李默默女士，我們真的聘用你了，你可以馬上過來辦理入職手續，我們給你職務可以給的更高，待遇比以前還要多一倍。”

        這忽悠人的都不下班嗎？

        李默默已入職啟天智慧，很滿意這份工作，別無他想：“我已找到工作了。”說完就準備掛斷電話。

        只聽見電話那頭，有人說道：“讓我來和她通話。”

        隨后，一個聲音傳來：“李默默同學，我是長天鴻志投資集團的董事長······”

        李默默越聽越覺得不對，董事長都來了，忽悠鬼呢：“你們還是組團來忽悠。”

        “我看了你的簡歷，你只要入職我們集團，你可以再提條件······”

        “你們忽悠人能不能專業一點？”李默默雖感覺對方是騙子，臉上略帶不耐煩，語氣仍緩和：“真不用啦，感謝你們。”

        掛斷電話。

        李默默走到等候自己的閨蜜錢多多跟前。她和錢多多是大學同學，大學里就是室友。現在還是室友，一起租的房子。

        李默默把手機放在兜里：“走，今天我請你吃大餐。”

        “找到工作了？”

        李默默做了個ok的手勢：“我現在也是上班一族啦。”

        “這個值得擁有。”錢多多接著問道：“剛才誰打電話，看你有點生氣？”

        “一個騙子。”

        “騙子？”

        “不！一群騙子，組團來忽悠我。”

        “男的？”

        “嗯。”

        “就看出你這種純情少女好騙，我怎么就沒遇上騙子呢。”錢多多好奇：“怎么忽悠你的。”

        李默默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長天鴻志投資集團張董都給你來點話，你是走什么狗屎運。”

        李默默再次堅定道：“你沒聽清楚嗎，他們是一群騙子。”

        她和錢多多來到望江閣餐廳門口。

        望江閣是當地數一數二的豪華餐廳。錢多多知道這里消費不低，望而卻步。她有點不敢相信，手指著餐廳大門：“在這吃？”

        “不可以嗎？”

        “沒搞錯吧？”

        “絕對沒錯。”

        “你就不怕我吃窮你。”

        “來一打你，都不會。”

        “你不會是帶我吃霸王餐吧？”

        “我是那種人嘛？”

        錢多多使勁點點頭，轉頭就要離開。

        李默默拉著她往里走。錢多多了解李默默不是有錢人。

        李默默一手拽過錢多多：“怕什么，你沖你這錢多多的名字，我們就吃的起。”

        錢多多還是遲疑，站在原地：“你確定？”

        “確定。”

        李默默走在前。錢多多家境不好，到一些高級的地方，總會不自信，她畏手畏腳跟在后，生怕撞壞里面的東西，賠不起，時不時看看里面豪華的裝飾。

        李默默在服務員引導下就坐，看見還站著的錢多多：“快坐下吧。”

        錢多多坐下，神情不自在。

        李默默：“你來點吧。”遞過菜單。

        錢多多一眼看去，沒有一樣菜價低于200的，聲音略微打顫：“你來點吧。”右手推回菜譜。

        李默默知道錢多多緊張：“今天全包在我身上。”

        錢多多還是搖搖頭，說話聲很小：“你點什么我吃什么。”

        李默默微微一笑，手在菜單上比劃了三下：“就先來這三個吧。”

        錢多多看著李默默點的菜，心里盤算著就這么一頓不少于千把塊大洋，她今天這么豪爽。錢多多卻又不敢做聲，強擠出一絲絲很僵硬的微笑。

        待服務員走后。

        錢多多急忙開口：“你瘋啦？”

        錢多多不僅節儉，還很會照顧人。錢多多沒有讀研究生，所以比李默默先工作兩年，她在李默默還沒有找到工作前，總會給李默默買點這個買點那個，擔心李默默會虧待她自己。

        她不知道的是李默默家境很殷實。

        李默默看著錢多多張大著嘴，一副很吃驚的樣子。李默默保持著微笑：“一來是感謝你這么多天來對我的照顧，二來也是慶祝一下，我總算找到工作了。”

        “說實話，我工作兩年啦，我都不敢跨進這扇門。”錢多多清楚自己消費不起。

        “那今天還得再家一條。”

        “加什么一條。”

        “那就是祝愿我們的錢多多以后可以大著膽子踏進任何一家餐廳的大門，隨便點隨便吃。”

        兩個人正聊著。

        借錢的人又來啦。李默默舉起電話：“小婕······”才叫出對方的名字。

        對方笑呵呵地打斷李默默的話：“默默，在哪里呢？”電話那頭聲音很嘈雜。

        “你在哪呢，怎么這么吵。”

        “你給我轉點錢唄。”

        李默默又猜對了：“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問題了？”李默默給夏小婕借過多少次錢、借過多少錢給夏小婕。從一百來塊錢到千把塊錢，李默默也記不清楚。

        但是，李默默每次都沒有拒絕。

        借錢后，黃小婕總會說一句，等我發達了，一定不會忘記你。

        李默默遲疑：“你要多少？”

        “不多，不多，三百塊錢。”黃小婕還是笑呵呵的。

        “好。”

        “就知道你對我好，你放心，等我發達啦，我一定不會忘記你。”黃小婕繼續：“記得快點，我有急用。”

        “······”

        “你找到工作了嗎？”

        “我找······”還沒等李默默說完，電話里已經響起“嘟嘟嘟”聲音。

        李默默做了個鬼臉，嘆一聲：“每次都這樣。”正準備轉錢。

        錢多多一把按住李默默的手：“她找你借錢吧。”

        “是的。”

        錢多多頓時來氣：“不給她借，借了這么多次，沒一次給你還錢，她把你當成銀行，那可不行。”

        “她也不容易。在讀書的時候，她媽還來學校找過幾回，要她給錢給弟弟。”

        “那是她家的事情，關你什么事。”

        “下不為例吧。”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錢多多越說越激動，堅決不同意李默默做法：“要是我，借錢不還，還來借，我一定問候她祖宗十八代。”

        “那么氣憤干嘛。”

        錢多多就是不撒手：“替你不值，她算個什么玩意兒。”

        “好啦，好啦。下不為例。”

        “這次一定不行。”

        兩人爭執間。黃小婕電話又來了：“默默，我還在等呢。”

        錢多多一聽還是她，都跳了起來，長大嘴巴就準備吼。

        李默默一把捂住錢多多的嘴：“好的，馬上。”

        李默默很善良。

        錢多多憤憤不平：“你呀，就是太善良，善良的沒底線。”

        李默默笑著：“是我給別人借錢，好像剜了你一塊肉似的。”

        “人家是在欺負你。欺負你，就是在欺負我。”

        此刻，菜已端來。

        錢多多見服務員在，也沒和李默默繼續爭執。

        李默默夾著菜放在錢多多碗里：“來來來，嘗嘗海鮮，消消氣。”

        “你這樣，我只會越來越氣。”

        李默默見錢多多一副要殺人放火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

        “你是真有病，還笑得出來。”

        “好好好，就你沒病，成了吧。”

        “以后碰到這種事情，你下不了良心，就讓我來，總不能這樣被人欺負。”

        “你呀，吃個飯還堵不了你的嘴。”李默默說完，又夾起菜放到錢多多的碗里：“知道你是為我好。”

        李默默知道自己不傻，給夏小婕借錢是打水漂，每次想拒絕，卻又想著她工作還沒找到，卻總被家里逼著要錢，一旦不給，那就是劈頭蓋臉的挨罵，甚至她媽媽還對她上手。

        吃完。

        李默默便向服務員揮揮手示意埋單：“我們一共消費多少？”

        “您好，您這桌一千三百五。”

        聽到這個價格，錢多多嘴里正叼著一塊蝦肉，嚇得肉都掉下來了，直瞪瞪地看著李默默，沒有搞錯吧，這么貴，今天算是遇上殺豬的了。

        李默默從口袋里掏出現金，遞給服務員。

        服務員：“馬上給您找零。”轉頭走向收銀臺。

        錢多多看著服務員的背影，又看了看李默默微笑的臉：“你不會是······”錢多多想表達李默默是不是最近傍上大款啦。

        “我是那種人嘛。”

        “那中獎了？”

        “你不要瞎猜。”

        “你今天是大出血，看你這身上本來也沒幾兩血，我實在不明白你哪來的錢。”

        李默默從來沒有對外說過自己的家境多好，平時打扮的很也樸素，給別人的感覺并不是像富二代。所以，錢多多才很疑慮。

        “趕快吃吧。”

        “不急，不能讓費啊。”

        吃完后，兩人回到公寓。剛到門口，就見到男房東正在使勁敲門：“該交房租和水電費了。”

        男房東見沒人回應，伸出鑰匙就要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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