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試試擁有翅膀嗎？”聶休很激動，拍了下桌子神神叨叨的站起來說，“就像希臘神話里揚翅高飛的奈姬，羅馬神話里的維克托里亞，帶來好運的神祇，美妙的勝利女神。”

        葉柯頭痛的揉了揉額角，伸手將快要爬上桌子的企圖與藺水近距離溝通的聶休重新拽了下來。

        讓聶休好好坐下之后，葉柯轉過頭對藺水解釋到：“這是你們聶老師幾年前的一個設想，不過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人，他這幾年天天找人，你們每個學姐他都給推薦一遍，別在意。”

        “你胡說，贊比亞我就沒推薦過。”被拆穿的聶休惱羞成怒的說，“而且藺水真的很合適，藺水不是還喜歡用弓嗎，裝個翅膀多好啊，絕對的戰斗天使！”

        葉柯再次不留情面的拆穿了聶休說：“你才胡說，你那是因為贊比亞是用重錘的的，那東西一個幾百斤抗身上誰飛的起來。”

        見葉柯這邊不愿意替他說話，聶休只好繼續把希望放回到藺水身上。

        他繼續向藺水推薦起他的翅膀：“以往的飛行技術都是在小腿部或者腳部安裝助推器之類的裝置，不僅要配備與之相應的動力裝置，還會一定程度上影響地面作戰的速度和靈活性，我這個翅膀就不一眼了，在背部，地面作戰的時候收縮進去，只相當于在背部多了一塊護甲，完全不影響行動力的。”

        “但是如果靠翅膀產生動力的話，翼展會很長吧？”一旁的默不作聲很久的游易提出了疑問。

        “沒錯，因為鳥類進化出了很多利于飛行的身體結構，骨骼中空充氣、無牙、尾骨退化等等來減輕自身的重量，所以它們通過翅膀的扇動，鼓動氣流，產生下壓抵抗力就能支撐鳥體飛行，但是人體的重量顯然在有限的翼展下，根本不可能在地球大氣中以空氣動力飛行，但是已經我利用地磁場的磁懸浮解決了人體自重過重的問題了。”

        提及自己的研究，聶休愈發顯得神采飛揚。

        藺水看著那只明亮的眼睛，一時說不出來什么拒絕的話，她心里想，如果是翅膀的話，大概適應訓練要做很久，但是那可是翅膀啊，帥死了。

        一時心里抉擇不出，藺水只好順著聶休的話問：“如果優勢很顯著的話，那為什么一直沒有這個類型的機甲使用者呢。”

        “在等你啊，藺水，你的天賦真的是絕佳，這個領域就是在等你成為開拓者啊！”聶休一臉認真的說。

        已經聽過好多遍這句話的葉柯把快要撲到桌子上的聶休往下拽了拽，搖了搖頭解釋說：“聶老師這個遇到了兩項技術瓶頸，一方面是，在機甲上安裝翅膀和助推器有所不同，它是模仿鳥類飛行原理，鳥類的飛行方式一般有三種滑翔、翱翔和撲翼飛行，這就要求使用者熟練掌握這方面的知識，而且如何控制翅膀就又是一個難題。”

        聶休連忙補充到：“我解決了，只要在脊椎上植入芯片鏈接臂叢神經，進而控制翅膀就像控制自己的手臂一樣了。”

        “你什么時候這么懂了？”葉柯在一旁默默拆臺。

        “我找專家問過了，人家說可行的，芯片我都做好了，也進行過模擬實驗。”

        “誰給你這個項目撥款了，不會又是自己倒貼吧？”葉柯冷冷的說。

        聶休一下漲紅了臉，看的藺水覺得又可憐又好笑。

        葉柯接著說：“我還沒說另一方面的呢，幼星的地磁場與地球的不一樣，所以目前你們聶老師的設想即使實現了，也只能在地球上飛飛，營銷一下當作富人的玩具或許還能賣出去幾件，但從軍事領域上來看啊，聶老師這個設想就拿不到科研資金。”

        把聶休傷害的體無完膚的葉柯，終于想起來安慰一下，于是拍了拍聶休僵硬的肩膀，干巴巴的彌補了一句：“別難過。”

        “對一顆被你引燃的炸彈說別難過的話，它會恢復原狀嗎？”

        “這不一樣，聶休。”

        “有什么區別，我的心就像被炸傷了一樣痛苦。”

        “那至少我幫它完成了使命，找到了存在的意義。”

        “可天使計劃就是我生命的意義，你這是要摧毀它。”聶休悲憤的喊到。

        “你這是錯誤的，制造出優秀的機甲是你生命的意義，天使計劃是你走的彎路。”

        “不是彎路，擁有翅膀，自由自在的飛翔是人類最古老的夢幻，沒有人能抵擋它的誘惑的。”聶休固執的說。

        葉柯看著好友有些發紅的眼睛和那只不顧勸阻毅然摘除一只完好無損眼球才裝上的機械眼，嘆了口氣說：“那你盡量申請調去幼星吧，如果不能突破幼星的限制，你的天使計劃不會實現的，另外我以個人名義為你贊助一千萬吧。”

        聶休聽了這話立刻就從萎靡不振轉為亢奮狀態，興奮的說：“我每年都遞交，今年我又成了a級覺醒者，這次一定不會再卡我資格了！”

        幼星，挺危險的。想了又想，葉柯還是沒有再說出這句話。只是默默將話題重新轉移回藺水和游易機甲的設計方案上。

        藺水則是為葉柯那句說的隨隨便便的“為你贊助一千萬吧。”而久久不能平靜。

        導師原來這么有錢嗎？

        最后等到完全敲定兩人武器和機甲的設計方向已經是在將近兩個小時以后了。

        等到藺水疲倦又興奮的回到宿舍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第二天的凌晨。

        草草洗漱后，藺水躺在床上，想起來要看上一眼通訊器，點開后看到的是何安燁八點發來的信息。

        “訓練的怎么樣？”

        藺水心中一暖，想了想讓小七把顧青和何安燁設置成了特別關心，這樣的話，她們發來的消息就會有提示音。

        “超棒，摸槍了！”藺水回復到。

        想著這么晚，何安燁應該早就睡了，藺水也沒想著她回回復，但是何安燁卻直接秒回。

        “剛結束嗎，好辛苦。”

        “！你怎么也沒睡？”藺水很驚訝，何安燁的作息一向規律到一種嚴格的地步。

        “早前在和家中長輩商議專業分流方向和導師選擇，我們之間存在了一些爭執，長輩們不想讓我選指揮，特戰系的指揮一定是要去幼星第一線的，家中不需要我用性命拼這份榮譽，他們更希望我去做學術研究”

        “我有些抉擇不出了”

        藺水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也沒想到何安燁會選指揮，雖然何安燁無論是在軍訓，還是在考核中，成績都算是上乘，身體素質也不錯，但是何安燁一看家中就不一般，之前在餐廳與人對峙的時候，對方也是一聽何安燁的家世便偃旗息鼓。

        藺水一時便說不出話了，如果她是何安燁的長輩，不缺權勢錢財，又加上幼星危險重重，在后方基地做研究尚有危險，更何況是一線部隊，換做是她，她也是不愿讓自己晚輩從事如此危險的職業的。

        不過藺水覺得，順從自己的心意最重要，如果按自己不喜歡的方式過完一生，即使平安順遂，也難免郁郁不喜。

        心中暗自掙扎一陣，藺水鄭重的回復到：“做選擇要順從自己的心意，而且大學里這還有七年，以后還有一百多年的人生，如果以后不喜歡當指揮了可以換，可以退學重考，但是如果你現在喜歡但是卻沒有選擇的話，我怕你會后悔。”

        過了良久，何安燁才回復了消息說：“好，那就按我的心意。”

        “早點睡啦，明天還有早訓呢。”

        藺水看到第一條信息，長舒了一口氣，結果緊接著就看見第二條信息發來，這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該死的早訓，藺水恨恨的想，匆忙和何安燁互道晚安陷入夢鄉。

        早上七點十分，訓練室。

        藺水甩了甩帶著些濕意的頭發，從清潔室里走了出來，白皙的手指在烏黑的發間攏了攏，在水汽的作用下，那頭向來桀驁的短發顯得乖順了許多。

        “小七，安燁好了嗎？”舒展了一下腰肢，藺水開口問道，今天她有些興奮，所以訓練結束的比較快。

        小七應下后，給何安燁發去了消息，不多時何安燁便回了消息。

        小七認真轉述道：“還沒結束，安燁說讓你先去吃飯，她今天加重了訓練任務，讓你自己去吃飯，她喝過營養液了。”

        “加重訓練任務了啊。”藺水自言自語的說道，心想安燁這次一定是下足了決心了。

        藺水放空了片刻思維，一時不該是為了安燁的勇敢選擇感到開心，還是為安燁踏上一條比較危險的道路感到憂慮。

        掙扎了幾番過后，藺水忽然就感受道葉柯在勸自己不要選擇作戰的時候的心情了，又再次想到當時自己的想法。

        藺水一邊思慮著，一邊往食堂走著，藺水結束的早，路上的人稀稀落落。

        遠遠的游易望見藺水的身影，嘴角一彎，便朝她跑去。

        藺水腦海里思緒萬千，一時沒注意到正在向自己靠近的游易。嘆了口氣，說道：“現在安燁需要的是支持啊，與長輩對抗的話，應該會很困難吧。”

        “困難什”游易的么字還未說出口，緊接著便是一聲慘叫。

        游易的老毛病又犯了，靠近藺水之后，手又想搭上藺水的肩膀，結果剛剛觸及就被藺水一個過肩摔，摔在了食堂門前。

        藺水看著地上的游易，轉了轉手腕有些不耐煩的說“我說過我不喜歡別人與我有身體接觸的吧。”

        “我的錯，下次不敢了。”游易一只胳膊將自己撐起求饒道，然后伸出另一只手，瞇起眼語調軟軟的說，“拉我一把，小水。”

        清晨的陽光，毫不吝嗇的潑灑在游易身上，為其鍍了一層柔和的光亮，游易許久未修剪顯得略長的發也煜煜生輝起來，還有那略微上揚的嘴角，詮釋出的少年的意氣。

        真生了張好皮相，藺水暗罵一句，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

        游易卻只是輕輕觸碰了下藺水的指尖，便起了身。

        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游易輕笑一下說：“這次有正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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