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游客

“進來吧……”

房間里傳來一道沉悶的聲音，秀姐回頭對著我眨了眨眼，我知道她這是讓我會來點事兒，我點了點頭沒說什么，秀姐是為了我著想，如果車子的價格能壓下來，那剩下錢我就可以留著了。

推門而入，沙發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戴著一副眼睛，端著茶杯抬起頭看了我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開口道：“原來是秀姐來了，怎么？來看車了？”

秀姐扭著腰肢一屁股坐到了常總的身邊，撲到他的懷里甜膩膩的嬌嗔道：“人家昨天不是跟您說好了么，今天來看車，您答應我要給我一個好價錢的。”常總色迷迷的打量了我一番，舔了舔嘴唇，眼中全然都是貪婪，夜場里的這種眼神并不少，可是在這里看到這種眼神，我卻感覺有些厭惡。

“車子已經準備好了，按照你的要求，不起眼性能好，至于價格方面嘛……我有些不太好做啊。”

常總意味深長的摸了摸下巴，秀姐嬌笑一聲，趴在常總的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手指在他的三角區不停地挑逗著，這并不是我第一次看秀姐這樣了，早就已經習慣了。

“常總真能說笑，您可是這里的老大，您要是不好做，那豈不是說明我眼光太差，找錯了人？”

秀姐這話模棱兩可，既將常總捧到了一個高處，并且還帶著絲絲威脅，可以說是面面俱到，讓常總聽了以后開心不能拒絕，還不會得罪人，這些技能是我所沒有的，即便是想學也學不來。

常總聽出了秀姐話中的意思，嗤笑了一聲，靠在沙發上挑著眉頭說道：“價錢這里自然好商量，五十萬的獵豹，我四十二萬就可以給你。”

常總說到這里頓了一下，舔了舔嘴唇，猥瑣的笑道：“不過秀姐，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這個就是你場子里的新貨吧，她要是會做事，這事兒我就拍板了！”

我打心眼里厭惡，常總話里話外都透露著想要占有我的意思，他無非就是想讓我伺候他一夜，可是這根本不可能，雖然剩下的那四萬塊并不是小數目，但我寧可跟李老板喝幾天的酒，也不會跟這樣的家伙多呆在一起一秒鐘。

秀姐表情有些難看，從常總的懷里抽出了身子，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的說道：“常總，我看你是誤會了，如果你覺得價錢不合適，那我們就去別家看看，您應該知道，我們場子里的小妹妹不差這點錢的。”

我心中驚訝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秀姐對男人生氣，雖然表現的不是特別明顯，可是話中不悅的態度卻能讓人清晰的感受到。

常總聽到這話果然面色一緊，皺著眉頭有些不悅的樣子，眼中卻有些猶豫了起來。

“呵呵呵，秀姐什么時候禁不住開玩笑了啊，這事兒我幫你辦，下次我去你那，你幫我留個好點的包廂就行了，怎么樣？”

常總的態度突然軟了下來，臉上掛著淺笑，來掩蓋他內心中的尷尬，我有些看不不太明白，不過卻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觀察著秀姐的表情，看她怎么處理這件事。

秀姐笑逐顏開，嬌笑一聲，開口道：“常總可真能開玩笑，下次再去，妹妹肯定給你留個好地方，我一會還有事兒，就麻煩常總先帶我去看車咯？”

“好，我下樓叫人把車開出來，你們試一下車，然后直接開走就行了。”

“常總果然爽快，那小妹就先謝謝了！”常總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唇，從秀姐的身前擦過，伸手在她的大腿上摸了一把，笑吟吟的走了出去。

秀姐待他出去以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譏諷的嘟囔道：“一條雜魚也想從我這里得到好處，老娘用你是瞧得起你，給臉不要臉！”

我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看著辦公室的門小心翼翼的問道：“秀姐，你不怕得罪他，以后不來場子了么，他應該是咱們的客人吧。”

秀姐輕蔑笑了笑，挑著秀眉嗤笑道：“他？哼哼，是客人不錯，但只是游客而已，我從他手里賺不到多少錢，讓他占占便宜已經是給他面子了。”

我聽完之后才明白過來，來柳巷時間已然不短了，除了李老板的話以外，我聽得最多就是柳巷里的小姐們，平日里的閑言碎語。

夜場的客人大致分兩種，一種是貴客，一種是游客，做小姐的要有一樣基本功，那就是以貌取人，如果你看走了眼，那到時候既要賠笑，又掙不到錢。

秀姐所說的游客，其實就是正常的白領，或者是高薪的高管，不過像他們這種人，一個月能來兩次柳巷，點幾瓶上萬元的酒已經是撐破天了，如果想和小姐發生關系，那更是得攢好老婆本兒，餓著肚子堅持兩個月，才有資格和小姐們春宵一刻。

而李老板就是小姐們眼中的肥魚了，像這種基本上每天都來夜場里消費的大款，其實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多，一個小姐有一個穩定的貴客，那就證明她在柳巷里可以立足了。

所以果子才會那么針對我，我將她本就稀少的資源分享了，無疑是跟她搶飯吃，我雖然是無意的，可是我卻沒有半點愧疚，大家各憑所能，將來如果有一天別的小姐被李老板賞識，我也不會如同果子一般斤斤計較，我相信我不會的。

“可是……他會不會為難咱們啊，萬一價錢……”

我有些擔心了起來，我還是很在乎那剩下來的四萬塊錢的，最起碼有了這四萬，我就可以很快換上那二十萬的巨款了。

秀姐噤著鼻子，伸出手掐著我的下巴輕輕搖了一下，溺愛的說道：“小丫頭，放心吧，秀姐怎么可能會讓你吃虧，他不敢跟我玩心眼兒的。”

我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低著頭輕聲道：“那秀姐，咱們下樓看看車子吧。”

今天秀姐讓我看到了她的另一面，見識到她的勢力，心情有些復雜了起來，我不知道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如果有一天我變得一無是處，會不會也被她一腳踹開？

可能會吧，就像別墅里的小艾一樣，到了歲數沒有人喜歡，客人不再欣賞她獨有的韻味，她就會從現在的位置上掉下來，從別墅搬到居民樓，雖然環境不差，可是心里的落差會無比的大。從天上掉到地上的感覺很不好，不說撕心裂肺，至少也是讓人疼痛難忍，高高在上的金絲鳥，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毛發暗淡無光，聲音也不在悅耳，最終的結局也就無非是放掉罷了。

小艾的結局也不例外，搬出別墅后的她和普通的出臺小姐無異，只能靠著出賣身體伺候客人，再過一段時間，當她連身體也賣不出的時候，估計柳巷也不會再留著她了。

我想那一天一定很殘忍，當年的紅人，被柳巷里的人苦言相勸，讓你衣錦還鄉的時候，應該不會太好受吧。

我知道小姐這行并不是什么光彩的職業，甚至可以說是骯臟，可是做久了依舊會有感情，當你熟悉了一個環境，那種輕松的工作舒適度，再變成無所事事，除了躺在床上哄男人開心，什么也不會的時候，我相信誰都不會太開心，盡管她不再柳巷里的小姐了。

我和秀姐到樓下的時候，就看見常總坐在車里，見到我們兩個，他從車里鉆了出來，拍了拍車子，笑吟吟的說道：“怎么樣，白色，很適合她的。”

我并不懂車子，可是看到那豹子一樣的標志，還有那精美耀眼的外觀，我就知道這車子一定很好，至少我是真心喜歡的。

“常總辦事，我就是想挑毛病都沒機會！”秀姐繞著車子走了一圈，嬌笑道：“可真是麻煩你了呢，下次去我那，我給你開瓶好酒作為補償，好不好？”

常總背著雙手，漫不經心的繞到了秀姐的身后，意味深長的笑道：“我對酒不敢什么興趣，倒是對你……”

常總欲言又止的表情，秀姐一下子就意會了，咬著嘴唇狐媚的嬌喘了一聲，小手看似不經意的從他的褲襠前劃過，嬌媚道：“喝了酒，你才有機會對我感興趣哦……”

常總被勾搭的魂兒都要出來了，二話不說就點了點頭，跟條哈巴狗似的笑了起來，顯然他早就對秀姐垂涎已久了，只是礙于兜里的鈔票，一直有賊心沒賊膽兒罷了。

見識到了秀姐的功夫，我們很快就交了錢，將車子提了出來，我并不會開車，秀姐試駕了一圈之后也是很滿意，打電話叫來個小司機將我的新車開走了。

秀姐開著車帶我先去了美容院，這是我第二次來，雖然不說熟悉，可是也知道了流程，沐浴之后，我披著浴巾躺在了秀姐的旁邊，享受著一會帝王般的舒適感。

秀姐似乎聽到了我的聲音，臉上的面膜并沒有阻擋她的笑意，有些含糊不清的笑道：“一回生兩回熟，這次沒有了第一次的心理負擔，好好享受吧。”

我恩了一聲，沒有多說什么，躺在按摩床上，感受著美容師細若無骨的雙手，在我的臉上輕輕的拿捏，我不禁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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