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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小說網 > 無二有別[前世今生] > 第11章 雍朝墓園

第11章 雍朝墓園


身邊的床墊下陷了一塊,男人身上熟悉的瑰麗香氣艱難地鉆進鼻腔里。

        謝徊的手環過她的身子,憐惜地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隋知感覺到自己發顫的身體在他懷中,一點點平穩下來。

        這不是隋知第一次夢到那個女人,在她的人生中,這個夢出現的頻繁且毫無規律,同樣的熊熊烈火,同樣的女人,不知道重復循環過多少次。

        隋韶嫻曾經跟她說過,她在還不記事的時候就做過類似的夢,只是在那個不記事的年紀,小隋知話也說不明白,隋韶嫻只知道她夢到一個女人被火燒,醒來后會哭的上次不接下氣。

        那時候她還小,要抱在懷里哄很久很久。

        長大后隋知也經常會夢到她,每次醒來都是一樣的難過,可她只能感受到這份情緒,并不能知道難過的原因。

        她也曾奇怪過,這個夢帶來的感覺究竟是誰的。

        設想如果這個感覺是夢里那個女人的,身處火海,為什么她一點也不害怕,?

        可如果那種感覺如果是隋知自己的,那她就更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做個夢會這么難過。

        這個夢還不止這一個奇怪的地方。

        隋知夢到過那個女人這么多次,知道女人的身形,動作,也能從夢里的環境和她的打扮知道那是一個古代皇家女人,且身居高位,可是,她卻從來沒有見過她的臉。

        每一次醒來,隋知都告訴自己,下次做夢一定要看清她的長相,但是等到下一次到了睡夢中,她還是完全不記得看長相這事。

        隋知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從她第一次見到謝徊那天算起,是她長這么大,第一次連續一個月沒有做這個夢。

        換句話說,這是她認識謝徊以后,第一次夢到那個女人。

        在他們結婚的這天晚上。

        -

        謝徊仍在不厭其煩地輕拍著她。

        她分明是在沙發上看書不知不覺睡著,噩夢驚醒卻是在床上,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做的。

        隋知想,原來在他冷漠的外表下,也藏著一顆溫柔的心。

        她不禁又想起了他那位未曾出現過的未婚妻,如果他們的感情已經到了結婚的地步,謝徊應該會對她更好吧。

        為什么不滿足,還要逃婚呢?

        如果是她,一定,一定不會逃。

        這時應該是凌晨兩三點,濃稠的夜色漸漸化開,昏昧月色順著床尾的小窗隱隱照進來。隋知輕輕側了身子,逆著淡色月光,看清謝徊冷峻的輪廓。

        真好看。

        她真的被他拍困了,向他懷里貼了一點,吸了吸鼻子說:“好香。”

        謝徊淡聲:“生結的沉香味!

        生結?

        這是一個很專業的名詞,隋知以前在文獻資料里見過。

        沉香分四種,生結,熟結,脫落和蟲漏,如今古裝電視劇為了好聽,常給電視劇里的皇上配用好聽一些的熟結沉香,但實則生結沉香才是香木中位列第一的。

        以前隋知只是聽說過,今天才知道,原來沉香是這種味道。

        沉厚質實,氣息醇和,暗香浮動月黃昏,氣味顯了形,勾著她的心,讓她對謝徊又多了一份向往。

        -

        第二日清早,隋知起床睜眼,謝徊已經離開。

        她盯著空蕩蕩的沙發,發了很久的呆,才去洗漱。

        一直到綏陵現場,她都覺得心好像被挖空了一塊,被他帶走了,還是村民們罵罵咧咧的聲音強行驅散了她的難過。

        隋知問:“他們這是怎么了?”

        程以歲看都不看那些村民,語氣不太好:“前兩天有個小孩跨了警戒線,在石頭那把腿摔折了,他爸就帶著村兒里人鬧,非說咱們挖人租墳缺大德,這是老天爺給他的提示!

        有了前情提要,隋知這才算把那些罵罵咧咧的話聽清楚。

        “你們知不知道,金字塔里有個叫圖爾斯坦的!他會詛咒!誰去金字塔誰就得死!告訴你們,墓里的粽子也會,你們下場也一樣,我兒子就是證據!”

        隋知:“圖爾斯坦是誰?”

        程以歲翻了個白眼:“圖坦卡蒙吧。”

        隋知笑得探鏟都拿不穩了。

        笑歸笑,罵歸罵,手頭的工作不能停,他們目前當務之急是要找到墓葬的入口。

        與盜墓不同,盜墓賊為了金銀財寶,可以隨便打個洞進入墓室,但考古隊必須延入口發掘,才能恢復歷史原貌,辨別歷史真偽。

        有之前做過的大量資料在先,因為不同朝代的墓葬都有各自的特點,所以此次對古墓大規模摸底勘探的展開非常有目的性。

        不過,由于尚不能確認具體朝代,所以勘探仍舊費時費力。

        研究所里大家各持己見,認為是哪一個朝代的都有,經過十余天的摸底勘測后,除了最后一個雍朝,其他呼聲高的朝代都被排除。

        把雍朝放在最后一個,是因為整個科研所里,只有隋知一個人覺得這是雍朝的墓。

        田野考古工作本就枯燥繁瑣,一來二去毫無進展,而又有其他對手部門又在看衰催促,大家難免心里有所不滿。

        而這種不滿,在朱海濤到來以后,到達了頂峰值。

        朱海濤是文物研究所的副所長,他們的辦公地點跟考古科研所就隔了一條街,他跟澹臺長明大學就是同學,兩人互相看不順眼將近三十年,這次不知道他找了個什么借口,來綏陵工地指點江山。

        在工地上累了一天的同事們下了班回到招待所,洗完澡到一樓會議室進行晚間例會,沒想到一進門,就看見平時澹臺教授坐的位置上換成一只花孔雀。

        朱海濤穿的花里胡哨,翹著二郎腿剔牙,跟真孔雀相比就差開屏。

        其他人進來他也不搭理,呸呸呸吐著菜葉子,等到澹臺長明進來,他才悠悠開口:“哎,澹臺啊,上面給你們撥了不少經費吧?”

        澹臺長明為人成也耿直,敗也耿直,一點不會拐彎,話橫著出來:“有你個老癟登什么事!”

        部分同事憋笑成震動模式,另一部分同事面露愁色。

        “我跟你好好說話呢,你別蹬鼻子上臉!”果不其然,不管朱海濤開口時抱著怎樣的目的,澹臺教授一張口,他就在道德上占了上風,更何況,他來這里有名正言順的審批,“你們來這這么久,一點結果都沒有,我聽說你們還馬上要按照雍朝墓葬形制發掘?發掘個屁!我勸你最好把賬做平了,不然你看你這位置還保不保得住!跟盜墓賊一塊兒去牢里作伴吧!”

        澹臺長明平生最恨“盜墓賊”三個字,拍著桌子嚷:“滾滾滾!”

        朱海濤被罵出會議室,可是隋知分明看見,他在離開這個房間的時候,臉上不懷好意的笑。

        這時候不知道是誰先看了隋知一眼,緊接著其他人也都有意無意地瞥她一眼。

        雖然綏陵依山為陵,但是封土堆呈典型的覆斗型,就已經不是雍朝墓葬的規制了。

        隋知提出的假設本來沒什么,只是偏偏卡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壓力一下子就大了。

        如果這個不是雍朝的墓,他們就好像真的是在拖延經費。

        盡管會議的最后,澹臺教授要他們不要分心在多余的人身上,但是大家還是明顯焦慮起來了。

        后來的重新對綏陵周圍的城址進行勘探,隋知雖然沒有被明顯針對,但除了程以歲,大家都有意無意疏遠她,好像是她導致考古隊被朱海濤拿到把柄。

        “真他媽有病!背桃詺q在工地上淬罵,她也沒具體罵誰,就懟天懟地對空氣,“之前不也都假設錯了?干嘛?朱海濤一來就要求隋知必須是對的!”

        隋知拉住她,搖了搖頭。

        從記載和朝代史料來說,綏陵確實應該排除雍朝,可她就是莫名覺得,這個墓是雍朝的。

        甚至,她還有種更縹緲的預感,這個墓里,埋著的是那位臭名昭著的小李太后。

        沒有任何考據,就是這樣覺得,這種預感,連她自己都無法說服,如果真的是錯的,她也只能認下。

        這種焦慮的心情,在考古工作的第二十三天,才被畫上了句號。

        在這二十三天里,他們將有盜洞的大墓命名為一號墓,以一號墓為中心,周圍分布大小墓坑近30座,而這些大小墓坑,都符合雍朝墓園的規制。

        而最具有說服力的是,考古隊在一號墓的東南方,發現寶城寶頂。

        寶城寶頂,是中國古代帝王陵墓封土形制的一種形制,是在地宮上方,用磚砌成圓形圍墻,內填黃土,夯實,這種形制,用于雍朝。

        朱海濤當天幸災樂禍的在工地上吃著西瓜,等看見寶城寶頂,他震驚到咬碎了自己的牙!

        這次輪到澹臺教授笑了:“其實考古有時候確實需要點感覺,當年發現馬王堆的時候,也有類似的事兒發生!小隋這回表現不錯,大家也都得這樣,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別被無關緊要的人打擾!”

        “無關緊要的人”在旁邊吐了一嘴血,咬牙切齒地回了招待所,之前因為焦慮或多或少冷落了隋知的同事,也都心懷愧疚,有人自發鼓起了掌。

        隋知勉強笑了笑,眼睛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寶城。

        輪回般的熟悉感,好像之前在這個地方發生過同樣事情的那個感覺,竟然在發現寶城后,變得無比清晰。

        她想捂住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手卻早已不受控制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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