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4章 雷霆攻擊
陳書記皺著眉頭接著說道:“我們已經在陶天國送醫院的同時對他的資產進行了查封搜查,結合之前暗中調查的銀行轉賬信息,發現他個人資產數額上億,已經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故而,咱們大家要把各自掌握的情況全部通報出來,大家進行匯總、歸納、分析,第一次打破地域、系統的疆界,把這個咱們H省牽連最廣的第一大案盡早拿下。下面,從省紀委開始,然后是南州,最后是云都,一一開始匯報。”
省政法委書記方子明兼著省公安廳廳長,也是一個有著極其豐富查案經驗的老公安了,他把搜查陶天國家庭資產的情況、以及陶天國在國外的子女情況跟境外存款情況一一說明,大家聽到陶天國在國內都養了四個情婦,并都跟他有子女出生的情況后,都又一次大大的震驚了。
會議很長,匯報完又討論下一步行動策略,一直開到天亮才結束。
趙慎三跟侯長生出了省紀委,兩人商議了一下趕緊回了云都,向黎遠航和齊天宇匯報了突發情況后省里的安排。
黎遠航的神情很是平靜,說讓兩人按省里的決定行動就是了。齊天宇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兩只眼睛下方有著范圍很大的黑色眼暈,神色卻一如既往的淡漠,對這個事情也沒有什么看法的樣子,淡淡的說他支持黎書記的決定。
從黎書記辦公室出來,認為已經時機成熟的趙慎三就激動的出馬去會見趙培亮了。
又是這么久失去自由的日子過去了,趙培亮當初的淡定已經逐漸被一種掩藏在黯然下面的焦灼所替代,沒日沒夜的不定時詢問,也讓他幾十年養成的生物鐘徹底破碎,很快就患上了嚴重的精神衰弱,就算是那些人不深夜冷不丁把他拎起來問話,他也會時刻處在高度的警惕狀態中無法入睡,神態一進入朦朧狀態就會條件反射的驚悸起來,就連夢話都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們別問我!”
一個人長期得不到平靜的心態跟規律的睡眠,可想而知能不能有一個好的狀態了,故而,這次趙慎三見到的趙培亮,幾乎比上次他來的時候又老了二十年,滿臉的褶子皮松肉懶般不堪入目的垂吊著,腫眼泡子也成了松塌塌的一層皮,眼睛下面形成了兩個空空的肉袋,看上去跟沒睡醒一般,配合著下巴頦上雜亂的黑胡茬子,既頹廢又邋遢,哪里還有當初油頭粉面的那副精神?
默默地坐在趙培亮對面的趙慎三面無表情,這種狀態一直保持了有五分鐘之久,久到連趙培亮都坐不住了他還是一聲不吭,好似他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跟趙培亮比賽誰更有耐性一樣,或者是就是為了把老丑不堪的趙培亮當成一副可以長久欣賞的畫百看不厭一樣。
“趙……趙書記,您今天來想問我什么?如果是詢問銘刻文化城的事情,我所交代的一切都已經被你們的人記錄在案了,我可沒有什么新鮮東西講給您聽。”趙培亮終于輸了。
“昨天晚上十點零三分……”趙慎三突然輕聲的開口了,說出了這么令人迷惘的一個時間,趙培亮一愣,神情不由得專注起來,盯著趙慎三的雙眼,等著他接著說道:“省發改委的陶天國副主任在聽到省紀委‘雙規’通知的時候……”
“什么?陶主任也被‘雙規’了?這怎么可能?”趙培亮驚叫道。
“不是被雙規了,而是跳樓自殺了。”趙慎三平靜的講述著,但他的眼睛里已經開始投射出犀利的光芒,他也不打算對眼前這個注定不可能翻身的人保持虛偽的客氣了,他打算用猛烈的洪水一下子擊垮趙培亮的精神防線,從他口中得知需要的訊息。
“什么?陶……陶陶陶……陶主任居然……居然自殺了?這也太……太太太……”趙培亮直接被這個消息震成了結巴。
“是的,從十六樓摔下來,醫生說他的五臟六腑如同西瓜內瓤子一般摔得粉粉碎,也難為他一身皮囊夠結實,外表居然好好的,人卻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來呀,生前手伸多長,撈的再多還不是一場空?他把子女送到國外又能怎樣,把錢存在國外又能怎樣,出了事還不是一起收回來?”趙慎三的口吻頗為惡毒,一句句尖刻的講著,居然不帶絲毫的惻隱之心。
趙培亮臉色原本就不正常的蒼白著,此刻更顯得慘白的面無人色,卻不再開口了,那松弛的上眼皮垂下來,從趙慎三的角度看上去就好像他閉上眼了一般。
“趙培亮你放心,陶主任雖然死了,但是卻并非人死口滅,他留下了許多東西都被省紀委拿走了。昨夜,我被連夜叫到省里召開案情分析會議,也就知道了許多原本沒想到的隱情,其中,就包括你趙培亮不想說的問題。
當然,現在我很理解你當初的想法,畢竟,有陶主任那種大人物還在外面,遲早總會把你撈出去的,否則的話,你也就不可能再替他們保密了不是嗎?可惜呀……”趙慎三譏諷的說道。
趙培亮再次驚愕了,不,是驚恐了,他睜大了雙眼盯著趙慎三,好似在研究對方是不是跟他開玩笑一樣,當看到趙慎三眼神中冷冽而帶著喜悅的情緒時,他的希望落空了,曾經的“同門”呀!
黎書記手下哼哈二將,當初都屬于“一朝權在手,清風遍天下”的“天子門生”,但如今趙慎三依舊高高在上,而他,卻已經從人上人變成了階下囚,再也沒有跟對方平起平坐的資格了。
如果說之前趙培亮還存在著一份僥幸的話,此刻的他,已經從趙慎三對待他的態度里,品味出了一種大勢已去般的滋味,絕望開始慢慢地滋生在他腦海里了,這種情緒讓他的思維能力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趙培亮的失態正是趙慎三想要的,他根本不給時間讓趙培亮平息這種情緒,緊接著就問道:“第一,你們跟江州銘刻集團打著招商的旗號,搞的所謂合資開發到底是何種性質?第二,我們已經知道,江州銘刻從云都卷走的三個億是被你們瓜分掉的前奏,你們的計劃才剛剛開始,如果不是肖冠佳意外出事,股票之后,你們的正戲才會開場。
那么,這個永遠也唱不出來的正經戲碼是不是也該大白天下了?是讓我給你一個坦白立功降低罪責的機會呢,還是我自己寫一份匯報交上去呢?
哎呀呀,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上周,陶主任才通過齊市長以支持云都立項發展的名義把三個億打過來,齊市長把這筆錢償還給云河助業公司了,若是陶天國不這么快上天國的話,豈不是一切云開霧散了?怎奈天不藏奸,沒有給你們重見天日的機會呀!所以,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浪費我給你的機會,好好說明白為妙。”
如果說趙培亮剛剛僅僅是被震撼的話,此刻他絕對是被驚嚇到了,他的臉從剛剛的慘白直接變得十分猙獰,看妖怪一般看著趙慎三。
“在你考慮如何交代的時間,我再給你說幾句題外話,昨天晚上陶主任的事情出來之后,我把這個情況電話告訴了銘刻隱藏的老大雷震天,你猜他跟我說了句什么話?”趙慎三悠然的說道:“他說可惜了那座廟。我問他什么意思,他說和尚跑了廟不會跑,留下了豈不可惜?
嘖嘖嘖,這句話我聽元素賢侄也跟我說起過,是你告訴他的吧?哎呀呀,那孩子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心眼子可是實在的很,我已經在侯書記那里替他擔保好幾次了,才沒有把他也做停職查問。
但是,我們控制了你們東新區招商局的趙高峰,聽那個人供述的線索看,元素賢侄還是沒聽你的話,私下以你的名義弄了許多銘刻文化股票在手里,這下子,我這個做叔叔的恐怕也保不住他了啊!”
“什么?姓雷的在放屁!姓趙的也在放屁!”趙培亮好似被打到了七寸的蛇,一下子站了起來沖到趙慎三坐著的桌子前面,雙手按著桌子激動地大叫道:“銘刻集團跟我們東新區的合作就僅限于圖書館變成文化城,后來又發形了銘刻文化這只股票,哪里有什么后續項目?
而且元素這孩子根本沒有買任何一支銘刻文化股票,這一點我絕對可以拿腦袋擔保!我趙培亮自己犯的事情自己兜著,你們可別拿我兒子頂缸!”
看守趙培亮的兩個武警沖過來把他拉回了座位上,他還是一竄一竄的想站起來跟趙慎三爭論,趙慎三對這一切保持著一種輕蔑的淡定,帶著譏諷說道:“這么激動干什么?我明白你心疼孩子,但你不領我的情,不肯跟我配合,我也不能總攔著不讓侯書記傳喚元素呀?
趙培亮,一個人就算是犯了錯,勇于承認也不失為一條漢子,就連陶天國,都勇敢的跳下16樓一了百了了,你何苦還咬緊牙關呢?要不然我也讓他們把窗戶打開,給你個機會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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