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雅一驚，“不是吧瑤瑤，別這樣，最毒女人心也不至于這樣。”

        “我就毒！”

        陳思瑤上了車，發動車子，何小雅慌忙拉開車門進去，車子一陣轟鳴，開出了小區。

        “瑤瑤，你慢點！”何小雅抓住了扶手，她后悔沒有搶上一步進駕駛室。

        陳思瑤很快把車子開上了高架橋，何小雅發現這根本不是往陳紹雄夫婦的別墅去的路。

        “瑤瑤，你去哪里？”

        “要不你下去？”陳思瑤一臉冰冷，車速飛快。

        “我怎么可能下去，你要去哪？”何小雅擔心自己下去更不知道她會做什么，自己一下車的剎那，她肯定就會把車子開走。

        “不下那要出事別怪我。”陳思瑤突然就加了速，繼續朝著前方沖著，此時的何小雅又無法攔住她，只覺得兩邊的車子都變成了一個個黑影迅疾地朝著后方移動，陳思瑤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

        何小雅迅速拿出手機，撥通了葉川的電話，“你快點出來，瑤瑤上了高架橋，往城外開了，快點！”

        此時的葉川已經下了樓，就準備開車趕到陳紹雄夫婦家里去的，聽到何小雅急促的聲音，知道事情不妙，問清了何小雅具體方位，馬上開車也沖了出去。

        “你快點，瑤瑤，你慢下來，慢下來，太危險了瑤瑤！”何小雅一邊跟葉川打著電話一邊求著陳思瑤。

        陳思瑤果真把車速降了下來，下了高架橋，開到一家商店前，停了下來，趴在了方向盤上。

        “瑤瑤，別這樣瑤瑤，有話就說出來，怎么樣都行，別這樣好不好？”何小雅哄著她。

        陳思瑤說道：“我沒事，幫我買杯水吧，我渴了。”

        何小雅猶豫，“瑤瑤，你不準把車子開跑，可以嗎？”

        “快去吧。”陳思瑤又把頭趴在了方向盤上。

        “你等下，一定啊，一定不要啊，”何小雅還是不放心，把窗戶搖下，喊商店里坐著的老板娘，想讓拿瓶水出來，可是那肥胖的老板娘在上網，根本就像沒聽見似的，看著陳思瑤趴在那里沒動，何小雅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剛走進店門，就聽見轟的一聲，車子已經開炮了。

        何小雅眼前一黑，喊叫著，但陳思遙的車子已經如離弦之箭消失在視線里，她急忙撥打陳思瑤的手機，可是陳思瑤不接，她又撥打葉川的手機。

        “快點，她把我扔下來了，快點，我好擔心她！”

        葉川一聽更加著急，幸虧還有樂妮妮這輛車子在，他撥打陳思瑤的電話，那邊同樣無人接聽，他很快上了高架，車子在高架上穿梭，不停地轉換著車位。

        來到了何小雅所在的位置，何小雅迅速跳了上去，“快點，她往前去了！”

        葉川一踩油門，他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上，何小雅也把一顆心懸著。

        車速已經到了兩百多碼了。

        在高架上這速度，已經到了極限了，雖然是凌晨，車子少一點，但也是很危險。

        前面，很可能她是去小六盤了，葉川心里又是一緊。

        瑤瑤，對不起，此時的他只有深深的自責，不知道她一直在隱忍。

        車子如電般飛馳著。

        葉川把車子拐上了龍炎山，小六盤，不久之后，看到山間有微弱的燈光在迅速移動，何小雅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甩尾，車子已經調了個頭，葉川朝著前面沖去。

        何小雅知道，他想要做的，是攔截。

        陳思瑤哭了，而此時，迷蒙的眼淚更是提升了危險的倍數，在這山間，身邊便是幽深的峽谷，不知道什么時候，她開始在乎了這個起初無比討厭的男人，想著他救自己時那緊張自己的眼神，那奮不顧身的搏擊，想著他溫暖的懷抱。

        可是，自己，如此高傲不可一世的女人，卻只是他萬千寵愛之中的一個。

        她不自覺地把油門踩到了最底，甚至已經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兩邊是什么，她只知道正前方有條路，僅此而已，也不知道前方通向何處。

        前方，是段長長的直道了，她把油門踩到更低。

        一切都沒了聲音。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個黑影，在路中央出現了一個黑影，那是個人，一個站在那里的人，迎面，直直地站在那里。

        葉川。

        不遠的地方，還有個人在揮著手，歇斯底里叫喊著，她聽不到聲音，那是何小雅。

        “快停下！快停下！葉川！快閃開！要死也別這樣死！”何小雅在拼命呼喊。

        然而葉川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一分鐘前，何小雅只知道他掏出紙筆飛速寫了幾個字就跳出車子沖到路中央，她不知道那上面寫的是什么，那張紙，就攥在他的手里。

        葉川站在那里，看著呼嘯而來的車子，一動不動。

        何小雅叫喊著閉上了眼睛。

        車子發出巨大的剎車聲，輪胎摩擦著地面，焦糊的味道沖入她的鼻子，何小雅睜開眼睛，保時捷911幾乎貼著葉川的身體停在那里，葉川依舊一動沒有動，車子里的陳思瑤趴在方向盤上哭著。

        失魂落魄的何小雅走了過去，她的腿都軟了。

        “你們倆都有病啊！嚇唬我干什么啊！”

        跑到葉川面前，從他手里把一團紙拉出來，啪地放在引擎蓋上，展開，扔進了車窗里，“遺書都寫好了，真有本事！”

        陳思瑤仍然趴在方向盤上哭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站在車前的葉川，方向盤上的陳思瑤，兩手按在引擎蓋上心有余悸的何小雅。

        山野寂靜，黑暗中只有車燈在閃爍。

        過了好長時間，何小雅的心跳得不那么快了，跑過來把葉川拉開，鉆進陳思瑤車子里，“瑤瑤，別哭了，好不好。”

        陳思瑤抬起頭，淚眼迷蒙中看著外面的葉川，兩人對視著，足足半分鐘。陳思瑤抹了一把眼淚，車子開走了。

        葉川站在那里，仰望暗黑的天空，這就是不可一世的天狼嗎？在這喧囂的都市，亂亂紅塵之中，是不是迷失了什么？

        如果今晚陳思瑤出事，自己又有何臉面再活下去，看著呼嘯而來的車子，他那刻心里竟極為平靜，以一條賤命補償，如果她能解恨，自己也能得一絲心安。

        車上，何小雅讀著葉川寫下的字。

        “瑤瑤，我愛你，對不起，是我自殺，與愛人無關。”揚著手里的紙條，何小雅說道，“這畜生還想得挺周全，幫你推脫責任。”

        陳思瑤不說話，繼續開著車子，仍不時無聲地流下眼淚。

        三十分鐘后，車子來到了爸媽家里。

        陳紹雄夫婦睡夢中被驚醒，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穿著睡衣就開了門。

        “怎么了這是，怎么這會兒來了？”陳紹雄很快看到這兩人不對勁，陳思瑤滿臉淚痕。

        秦美琳慌了神，“快進來，乖女兒，小雅，快進來說。”

        陳紹雄與秦美琳兩人把陳思瑤和何小雅拉進來，關上了門。

        “這是怎么了？跟川兒吵架了？”

        何小雅繃了繃嘴唇，小手撓了撓自己的臉，躲避陳思瑤父母的視線。陳思瑤趴在媽媽秦美琳懷里哭了，秦美琳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瑤瑤，這到底是怎么了，別哭啊，夫妻吵架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有什么不好解決的，乖啊，跟媽媽說說。”

        陳思瑤邊哭邊說，“我不跟他過了，他根本就不在乎我。”

        何小雅坐在一邊也不說話，自己一顆心都還沒收到肚子里呢。

        “小雅，到底怎么回事？他在哪里？”陳紹雄問道。

        “陳叔叔，他……我打電話給他吧。”何小雅怕說出來剛才的事他們更擔心。

        打電話過去，那邊卻沒有人接。

        “爸，我要搬回來住，不要跟他住了，爸你告訴我，那什么娃娃親協議都是假的對不對，是你騙我的是不是，你告訴我，如果是假的，我就離婚，如果是真的，我就分居，你們不要我在家住，我自己在外面住！”陳思瑤哭著繼續說道。

        “爸怎么會騙你，怎么都鬧到這地步了，小雅，快點再打他電話，把他喊過來。”陳紹雄催著何小雅。

        何小雅又給葉川打了個電話，那邊接了，“快點，到陳叔叔家里來。”

        “知道了。”葉川聲音低沉。

        “陳叔叔別著急，他一會兒就到了。”何小雅說道。

        秦美琳哄著陳思瑤，過了一會兒，陳思瑤哭聲漸停。

        陳紹雄說道：“小雅，上回你爸爸過來，問了我有關葉川的事，我跟他說了。”

        爸爸的聲音，也傳到了陳思瑤耳朵里。

        “葉川這孩子，三歲就沒了媽媽，爸爸索天雷把他放到了一個鄉村拳師那里長大，”陳紹雄一開口便吸引了何小雅，她還沒有聽爸爸說這個，也是因為跟他沒有時間。

        陳思瑤心里也微微一動。

        “那鄉村拳師在別人眼里就是個瘋子，只知道打拳，也沒有老婆，家徒四壁，你們可想而知，葉川是怎么過來的，甚至就要去偷，去討飯才能活下去，他受人欺負，遭人白眼，在別人眼里是個野到不能再野的孩子，沒有親情，沒有父愛，沒有母愛，或許這對他都有很深的影響，因此他會對他好的人都會很好，因為從小都太缺了，對不好的，被他視作敵人的人都會很殘酷。”

        “沒有過母愛，甚至得到的父愛也少得可憐，他身上的野性是從小就養成的，小時候別人喊那拳師是老瘋子，嘲笑他娶不到老婆，但葉川那時候卻只有老瘋子拳師一個親人，雖然還會打他，對他很嚴，也很殘酷，但卻也很疼他，別人嘲笑，欺負老瘋子，老瘋子從來不理會，但他從來都是以牙還牙，別人說老瘋子娶不起老婆，他就去調戲人家的老婆，上回有些事我還沒有跟小雅爸爸說呢，他甚至逼著人家老婆當著全村人的面跪在拳師家門口求跟老瘋子睡覺才放過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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