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羅賓和羅賓蹲在高墻上，他們打聽到今晚有人會在這邊交易神秘藥物，正在守株待兔。夜深人靜，旁邊忽地掠過一黑影，迅即讓他們警戒起來。

        原來是只黑貓。

        羅賓嗤笑一聲，“貓都能嚇到你了，紅羅賓。”

        “我也看到了，你剛摸上了你的刀。”

        “我只是保持警惕，而不像你這個(gè)膽小鬼。”

        “哦，我想貓會信你的。”

        “我知道了紅羅賓，你是想打一場，那我成全你。”

        “喵~”還沒等羅賓的刀出鞘，黑貓聽到聲響，便從水管借力躍至墻上，輕步走到紅羅賓旁邊，蹭了蹭他。

        他們這才看清，是只個(gè)頭很小、還奶聲奶氣的小黑貓。

        “嘖。”被貓咪忽視的羅賓似乎不太甘心地輕嘖一聲，刀卻收回去了。

        “貓都忽視你啊，羅賓。”

        紅羅賓感覺扳回一城，卻沒伸手摸貓，哥譚的動物可不一定都是可愛的小家伙。他點(diǎn)了點(diǎn)多米諾面具，掃描了貓咪全身，確認(rèn)它沒攜帶危險(xiǎn)的小玩意，也沒沾著毒，才勉強(qiáng)任它在旁邊撒嬌。

        看它鍥而不舍地在自己腳邊賣乖蹭蹭，他最后還是忍不住豎起一只手指，隔著黑手套從上而下掃了小黑貓的背。

        看著貓咪舒服得瞇起那雙綠寶石眼的模樣，他面具下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羅賓視線一直落在那只貓咪上，見貓頭回也不回地只黏著紅羅賓，便挽起雙手看向另一邊，“別忘了我們在這里是為了什么，或者你可以回去脫掉這身制服玩貓，反正這里本來就不需要你。”

        “閉嘴吧，惡魔崽子。”紅羅賓停下了擼貓的手，輕拍它的背，讓它先離開這里。

        它身上那么干凈，毛發(fā)光亮順滑，應(yīng)該是晚上出來散步的黑貓。待會兒這里場面可能比較混亂，誤傷了它就不好。

        貓咪盯著紅羅賓看，正當(dāng)他以為它依依不舍、不愿離開的時(shí)候，它忽然跳下了墻，邁著優(yōu)雅小步走出了小巷。

        它輕輕的來，輕輕的走了，不帶走一只羅賓。看那架勢，活像貓化的布魯西寶貝，渣得明明白白。

        好吧，b不會像貓那樣撒嬌，不管是蝙蝠俠還是布魯斯。

        想像了一下布魯斯撒嬌賣乖的模樣，紅羅賓就一陣惡寒。

        小渣貓走到小巷入口，又停了下腳步來，遠(yuǎn)遠(yuǎn)地回頭一看。

        在昏暗的窄巷里，黑貓身后的光星星點(diǎn)點(diǎn)地落在它背上，在巷子里映了一地長長的黑影。

        與剛才的軟軟甜甜不一樣，它幽綠的雙眼似是被背后燈光染上了金色，在漆黑中化作兩道凝在半空的鬼火，直盯蹲在墻上的兩只知更鳥，仿佛下一刻就會喚醒亡靈與白骨，從萬丈深淵爬回人間，嘶吼著起舞。

        最后它只是又輕輕喵了一聲，

        接著頭也不回地跑了。

        -

        哥譚不算是生活節(jié)奏快的城市，要說工作效率最快的時(shí)段大概就是夜晚了，紅燈區(qū)、酒吧充斥著各種夜生活豐富的人，有時(shí)也遍布搞事的□□和罪犯、經(jīng)常搞事的阿卡姆病友以及為此出動的義警和警察。這種時(shí)候，市民一般會把門窗反鎖，把窗外的槍嗚聲當(dāng)作有點(diǎn)刺激的睡前音樂。

        斯瓦娜萬萬沒想到的是，在這樣不算忙碌的哥譚里，居然還有人相當(dāng)敬業(yè)地通宵工作。

        最初她只是在等待時(shí)機(jī)，思考著要為這個(gè)年輕人帶來怎樣的美夢。她還特地將畫面調(diào)成480p的畫質(zhì)，減少精神力消耗。

        那邊廂，紅羅賓和羅賓蹲了一晚上，也只蹲到想交易神秘藥劑的人，卻逮不到交藥的人。審出了關(guān)鍵信息后，哥譚港那邊又發(fā)生爆炸，他們立即去支援。

        同一時(shí)間，她看著紅羅賓的翅膀披風(fēng)，靈感就來了，變出一本子畫了起來。

        港口的事件持續(xù)到晚上10點(diǎn)，紅羅賓當(dāng)時(shí)好像回到家了，但她依靠精神力感應(yīng)到的身影逐漸變得模糊，像信號接受不良那樣，畫面清晰度驟降至144p。只見他好像進(jìn)了什么昏暗的地方，手按在按鍵上敲敲打打。

        她托著腮，單手畫了只穿著紅黑制服、用喙啄鍵盤的q版小鳥。

        晚上11點(diǎn)，他又續(xù)了一杯咖啡——別問她為什么說“又”，也不看看他喝多少杯了。

        凌晨1點(diǎn)，這個(gè)人已經(jīng)維持原姿勢坐在屏幕前許久了，她都覺得自己在看樹獺記錄片。hello？他還醒著嗎？

        晚上2點(diǎn)半，謝天謝地，他終于要出去了。因?yàn)椴聛硐虢酉聛砜赡苌婕暗讲荒苊鑼懙牟糠郑�她便先關(guān)了連接。

        凌晨3點(diǎn)，她的感知告訴她，這個(gè)人還沒睡覺？

        好吧，打開一看，嗯，真的還沒睡。她以為他去洗洗睡了，結(jié)果制服都沒換，就去洗了把臉，又添了杯咖啡。

        她突然意識到，義警先生把那個(gè)造型獨(dú)特的多米諾面具（一開始她以為是睡眠眼罩剪了兩個(gè)洞）脫下來了。

        但可惜的是，144p的高糊畫質(zhì)還是無法遮掩他深邃的五官。

        他額前帶著濕氣的黑色碎發(fā)乖順地貼在臉上，鼻梁高挺，目光爍爍的藍(lán)眼專注地盯向一直放在手邊的筆記本電腦。

        噢，她好像知道他是誰了。

        沒想到義警先生是她見過的人，不過紅羅賓的真實(shí)身分對她沒什么吸引力，她自始至終關(guān)心的都是他什么時(shí)候睡。

        他到底什么時(shí)候睡覺啊。

        凌晨3點(diǎn)58分，外面好像發(fā)生了什么事。她蹭著小紅鳥抱枕有點(diǎn)著急了，便把畫面稍稍移到前方的大屏幕上，想看他什么時(shí)候結(jié)束手上的工作。

        主屏幕好像是張地圖，旁邊是監(jiān)察畫面，蝙蝠俠穿梭在哥譚街頭，好像在追捕什么人。

        不知為什么，這個(gè)蝙蝠俠動作好像有點(diǎn)……花哨？

        蝙蝠俠原來是這樣的嗎？

        凌晨4點(diǎn)，人追到了。

        凌晨4點(diǎn)11分，好像還來了一個(gè)紅色的家伙，看不太清，腦袋是紅色的，又大又圓。

        看得她有點(diǎn)想喝東西了，變出一杯紅棗茶喝了起來。

        凌晨5點(diǎn)……他又捧著筆記本工作了：）

        于是，斯瓦娜從其他照片上看到了，哥譚的街道迎來熹微的晨光。

        哇哦，天亮了。

        早上6點(diǎn)06分，他回到房間，換下了制服，然后……excuseme？他又打開了電腦？？？

        她覺得自己是不是搞錯(cuò)了什么，這位晚上不睡覺的義警先生難道是什么生化機(jī)械人？

        他到底睡不睡覺！

        清晨，她回到現(xiàn)實(shí)世界，捧著一杯熱咖啡站在窗邊，夾著霧氣的冷風(fēng)刮在她臉上，稍稍帶走了一絲困意。

        哥譚的秋天里和曦的日子不多，相對地陰沉的天色成為了市民的日常，清早無人的街上偶爾吹過一兩道微風(fēng)，顯得格外蕭條。

        她輕嘆一聲，又啜了口黑咖啡。

        斯瓦娜·蹲了一晚上·卡特：心好累。

        -

        瑪麗是從夢中驚醒的。

        房間只有風(fēng)扇轉(zhuǎn)動的聲音，背上冷汗直流，手腳冰冷，耳邊一片轟嗚聲。

        她扶上脹痛的腦袋，努力回想到底夢到了什么，然而只剩無盡心慌，半點(diǎn)都想不起來。

        不。

        好像有誰說了句話。

        有把聲音，一直在問她：

        在哪……

        你在哪里？

        她抓住雙臂，渾身雞皮疙瘩，止不住一陣心悸。真是個(gè)糟糕的早晨，哪怕告訴她昨晚哪里又炸了，都比現(xiàn)在她的感覺來得要好。

        嘶嘶——沙沙——

        她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發(fā)現(xiàn)聲音是從門外傳來后，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聽了一會兒才輕輕把門打開。

        瞧，這油光水滑的黑毛團(tuán)，果然是洛蒂。

        她松了口氣，走出房門蹲下身來，把黑貓抱在懷里。洛蒂蹭了蹭她的臉，懷中軟乎乎又溫暖的貓咪逐漸令她平復(fù)下來。

        “洛蒂，你真是我的小甜心！”她用力親了貓咪一口，見它沒反抗，又親了一口。

        “喵嗷。”

        洛蒂真的憋足了勁才沒伸出爪子拍在她臉上，嗚嗚嗚貓?jiān)O(shè)不好立，立了不好維持，貓生好難。

        瑪麗逗了一會兒貓，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出來時(shí)，洛蒂已經(jīng)跑了。她走出客廳，只見斯瓦娜像往常一樣，又站在窗邊捧著杯子看景色。

        簡單來說，就是發(fā)呆。

        “早上好，斯瓦娜……你傷口還好嗎？”

        斯瓦娜朦朧的雙眼隨即亮了起來，像靈魂一下子回到軀體里，不管看幾次，瑪麗都覺得她這模樣相當(dāng)神奇。

        “早呀，瑪麗。傷口的話，已經(jīng)好多了。”斯瓦娜放下早已冷掉的咖啡，打開冰箱準(zhǔn)備做早餐，“別擔(dān)心，其實(shí)不算太深，有處理好，也不會留疤。”

        瑪麗看了眼她的杯子，這才知道空氣中殘留的是咖啡的香氣。

        “你居然在喝黑咖啡，真少見。”她走到咖啡機(jī)旁，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你不是不愛喝苦的嗎？”

        “我有嗎？”

        “你有。”瑪麗灌了一大口咖啡，那清爽的苦味和久久不散的咖啡香總算讓她清醒了點(diǎn)。“你說著不挑吃，其實(shí)不太喜歡苦味，混著別的吃還好，喝的……讓我想起那些被逼著吃藥，又不敢跟父母說的那種小孩。”

        斯瓦娜一怔，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評價(jià)。

        對她來說，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的喜惡是挺新奇的體驗(yàn)，她也從未想過自己有表現(xiàn)出那種表情。

        她幻想了下自己擺出“孩子不想吃藥”的表情，禁不住笑出了聲。

        “想什么呢？笑得這么開心。”

        瑪麗喝完咖啡走到她旁邊，看到她邊笑著邊單手打了只蛋進(jìn)鍋，哇哦了一聲，鼓了鼓掌。

        “沒什么。今天想吃幾只蛋？”

        “兩只太陽蛋，謝啦。”

        待斯瓦娜把早餐捧上來時(shí)，瑪麗又去多倒了杯咖啡，還問要不要給她也倒一杯。

        “好，我還有點(diǎn)困，待會兒有理論課，可不能打著瞌睡聽。”

        “你昨晚沒睡好？幸好，臉色還算不錯(cuò)。”倒是她自己，剛才梳洗時(shí)都被眼下的黑眼圈嚇到了，等下出門還要化妝。

        “有一點(diǎn)吧。”斯瓦娜瞥了瞥瑪麗的黑眼圈，默默喝了口咖啡。嗯，她可能是真的不太喜歡苦味。

        她身體是沉睡了一晚沒錯(cuò)，但精神可不算好，這么說的話，她也算第一次熬夜了。

        也不知道那位紅羅賓先生今晚還會不會熬夜，如果這幾天都是這狀態(tài)，她都擔(dān)心他會不會猝死了。

        還是說這些義警都是變種人？能力是不用睡覺的那種？

        希望不會如此吧。

        在精神力還是不太穩(wěn)定的狀況下，若長期使用精神感知，她猜第二天哥譚日報(bào)的頭條可能就是《哥譚大學(xué)百人昏迷！原因?yàn)楹危俊妨恕?

        而她，相信也不用蝙蝠俠趕她出哥譚，她自己就先被送回紐約。

        橫著出去那種。

        在她們吃著早餐時(shí)，洛蒂緩緩走過來跳上桌子，嗅了嗅斯瓦娜的杯子。

        “喵。”你在喝什么好喝的？

        斯瓦娜摸了摸它的頭，又撓撓它下巴，舒服得它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這可不能給你啊。”斯瓦娜看著洛蒂滿臉“再多摸一點(diǎn)，對對，那邊的毛也撓撓”的表情，笑出了聲，“好女孩，怎么見誰都撒嬌呢？”

        瑪麗也笑了起來，說：“我作證，她早上才來跟我撒嬌，還撓壞了我的門。”

        “喵嗚。”我才沒有。

        “哼？”斯瓦娜拿食指點(diǎn)點(diǎn)它的頭，“我才不信呢，你分明看著街外的小鳥就走不動道了。”

        “喵。”才不是！……好吧，但布萊克的話看我不揍它！

        她用心靈感應(yīng)回道：好吧，布萊克沒有，布萊克被開除鳥籍。

        瑪麗吃著早餐，看了看手表，早上她得找教授商量實(shí)驗(yàn)的事，就急著先走了。

        斯瓦娜也要上課，沒摸了多久貓就收拾一下出門了。

        “今天下課后我還要去打工，要是瑪麗回來了，盡量待在她身邊。”

        “喵。”知道啦。

        -

        上完理論課后，教授跟同學(xué)們提了提公開插畫大賽的事，建議他們?nèi)�參賽�?

        這次比賽是韋恩集團(tuán)與哥譚市歷史博物館合辦的，主題是“你眼中的哥譚”。除了獎金，優(yōu)勝者的作品將作為博物館下期年刊的封面，其他優(yōu)秀入圍作品也會刊登在內(nèi)。

        盡管不是國際性知名大賽，但過往也有作品相當(dāng)出色的優(yōu)勝者受韋恩集團(tuán)邀請參與一些設(shè)計(jì)項(xiàng)目，對新生來說也是一次不錯(cuò)的機(jī)會。

        斯瓦娜思考了下，就跟上課時(shí)坐彼此隔壁、整天聲嘶力竭地喊著“我還能畫！”但一張圖都沒畫完的女同學(xué)一起去找教授報(bào)了名。

        “斯瓦娜，這周的作業(yè)你畫幾張了？”

        “你猜？”

        “五張？”

        她搖搖頭，張開雙手比了個(gè)十。

        “已經(jīng)畫了十張，你也真夠快的。”

        “不，我想說的是，就剩十張不到了，草稿基本都打好了。”她難得開了次玩笑。

        誰叫她等義警先生睡覺時(shí)太閑呢？她都畫一晚上了。

        那個(gè)同學(xué)深呼吸、再吸、再呼，終于還是忍不住大吼一句：“你還是人嗎！——”

        嘭！

        伴隨著她的叫喊，不遠(yuǎn)處便來重物倒在地上的巨響，把她嚇了一大跳。

        “噢，是我把什么喊下來了嗎？……”

        她們往聲源一看，只見前方有學(xué)生倒在地上，四肢抽搐，緊接著從微微抖動到一動不動了。周圍有人驚慌地叫喊，也有人迅速反應(yīng)過來去看那學(xué)生的情況。

        斯瓦娜就是其中之一。

        她拍了拍女同學(xué)的肩膀稍作安撫，跟她說了聲去看看后，便急步走上前，右手也撥通了號碼叫救護(hù)車。

        “已經(jīng)叫救護(hù)車了，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當(dāng)她走了過去，便看到已經(jīng)圍了好幾個(gè)同學(xué)了。一個(gè)穿著紅色衛(wèi)衣的男生蹲在旁邊，不停呼喊著那學(xué)生，又探了探他呼吸，確認(rèn)了情況緊急，立馬替倒地學(xué)生進(jìn)行cpr急救。

        啊。

        看清那男生的臉后，她腦中頃刻間就浮現(xiàn)出一個(gè)想法：

        唉，看來她今天是等不到義警先生睡覺了。

        因?yàn)槟俏患t羅賓先生，哪怕沒穿制服、眼下的黑眼圈深得跟沒脫多米諾面具似的，也仍在為救人而努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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