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現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作為一個大學生、現泰坦領隊、哥譚義警、韋恩集團繼承人，如果說他每天都在挑戰人體極限，這話可半點都不夸張。

        幸好在外星炸//彈事件后，布魯斯目前已經康復，集團工作也不必事事壓在他一個剛成年還沒畢業的學生肩上。

        這時候他該慶幸自己當時沒選常春藤而是選擇哥譚大學，不然恐怕會更加忙碌。

        他也不為自己選擇了如今任何一個身分而后悔，但讓他悔恨不已的是：他當初為什么要在斯瓦娜·卡特面前說他偶像是布魯斯？也沒有對她說出真相？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就是他此刻心情的最佳描寫。

        難得能補眠，卻在夢中看到那些令人一言難盡的畫面，這有多么難受，恐怕只有提姆本人知道。

        噩夢的記憶總是十分清晰的。

        因此，夢到布魯斯穿著巫師袍來接他，還送來了一只不斷在啄他的羅賓鳥，他當時就嚇得心跳如擂鼓了。到一起前往魔法學校后，他還驚醒過來了。

        醒來后的提姆可以斷言：這絕對是個噩夢！

        一想到夢里還有邊扭臀邊送信的大藍鳥，以及滿大道上的紅棗精，他太陽穴就陣陣發疼。

        這個夢境要素也太多了，她是想到什么就把什么塞進去嗎？

        要不是現在太過頭疼，他都想發消息過去問一問：請問你對“美夢”的理解是不是有些異于常人？

        算了，再睡過去，總不能再夢一遍吧？

        他裹著被子縮到床角，萬分無奈又懊惱地睡上少有的回籠覺去了。

        另一邊廂，斯瓦娜對自己打造的“美夢”殺傷力有多大一無所知，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讓小紅鳥變成一團蔫蔫的鳥球球。

        現在，她眼中只有突然來訪的雙胞胎姐弟。

        “你們怎么來了？”斯瓦娜邊發問，邊轉過身打算把整理完行李推到門口。

        但猛地她身邊刮起一道風，眨眼間，一大一中的行李箱已搬運至身前。

        “就這些？你的東西是不是比在曼哈頓時還少了？”皮特羅高速移動回來后，挑了挑眉問她。

        旺達也走向那兩個行李箱，上手提了提，“你又扔東西了？”

        “只是扔了一些消耗品而已，旺達你給的那套護膚品用完了，帶過來的香料也是。嗯……還清理了少數破損的衣服？”以防萬一，跟人面鼠和黑液接觸過的衣服她一件不留，她可不想把“伊甸”碰過的東西帶回去。

        在兩人充滿懷疑的眼神下，斯瓦娜底氣不足地扯開了話題：“對了，給你們介紹一下新家人——洛蒂跟布萊克。”

        那兩只本來藏在沙發后正在偷偷觀察，被點名了后對望一眼，慢慢動身走上前。

        盡管已經在照片和視頻里見過它們，但不得不說，旺達跟皮特羅還是對斯瓦娜養小動物這件事感到詫異。

        雙胞胎也對視一眼，暗地里在交流想法。

        自小他們就知道，斯瓦娜喜好不多，但唯獨在“養育孩子”這事上生出了無盡的興趣和堅持。

        只顧“養”倒還好，問題就是她在教育上的執著。

        斯瓦娜愛看書，對人世間的理解很大程度上也源自書本，正因如此，她時不時就把幼兒培育書籍的道理用在他們身上。

        哪怕他們已經成年了，在跟其他人發生沖突時，也總能看到斯瓦娜慈愛的目光。

        這很奇怪，對吧？關鍵的是，他們身邊的人連同他們自己都習慣了這點，也沒有人會出言勸止。

        但如今不同了，姐弟倆看了看這小小的黑貓和烏鴉，很好，新的受害者……咳，新的目標已經出現。

        旺達走上前抱起洛蒂，一人一貓兩雙綠眼互望著，都在好奇地打量對方。

        【這個人類身上的氣息好特別……也很強大？】

        旺達微微瞪大眼，有些吃驚地問斯瓦娜：“它們還能說話？”

        “是在用意念說話，但智慧上相當于人類了。平日的話，你也可以把他們當作普通的動物家庭成員來相處。”

        皮特羅正準備逗逗不理睬人的布萊克，聞言動作一頓，一臉復雜地問：“那‘不平日’的話是怎樣？也是那些？妖精？惡魔？”

        不怪他這么抗拒，人對于不可視的生物多少都抱有恐懼。而偏偏在三人中，只有他是非魔法系，對這些事物也毫無感應力。

        旺達跟斯瓦娜四目相對，失笑起來。

        假如命運是一本故事書，與斯瓦娜的相遇就像是在名為“馬克西莫夫姐弟”的書上潑灑了墨水一樣，將那些已編寫安排好的情節模糊搞亂，從此兩人的故事便往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了。

        誰能想到，他們三個可說都擁有x基因的變種人，明明該跟科學側斗智斗勇，但實際上卻在魔法生物和植物的包圍下快樂成長，并由一名稱得上是半個魔法專家的老人撫養。

        用通俗一點的話來形容就是：像跑錯片場。

        斯瓦娜搖搖頭笑道：“都算不上，就只是會變身的可愛小動物。”

        皮特羅：好極了，所以還是只有我一個“麻瓜”。

        不過，今天他們來哥譚可不只是為了看看她現在生活的環境和新家人，而是另有目的。

        具體一點來說，是有關先前斯瓦娜失蹤的事。

        談及此，被“教育”的一方可就得顛倒過來了。

        斯瓦娜早知瞞不過他們，所以在以身涉險前就預先向他們報備，并保證自己會是安全的，之后回來也會跟他們坦白。

        她的確做到了，但不代表他們就不擔心。

        旺達·馬克西莫夫，aka緋紅女巫，擁有的混沌魔法近乎全能，如今在她慢慢學會控制能力的狀況下，不論當輸出還是后援都毫無壓力。

        皮特羅·馬克西莫夫，aka快銀，超級速度能力者，身手、新陳代謝、反應、學習智能各方面都有如其名地“快”，加上這些年來在學院受過不少訓練，在戰斗中能肉搏、突擊，也能帶人撤退逃跑。

        斯瓦娜呢？

        她對成為英雄毫無興趣，加上以前體質較弱，能平安長大已經很好了。而她對能力運用的熟練程度在學院里可說是數一數二了，更沒有受訓的理由。

        但遇到危險時還是不夠用。

        尤其在來哥譚之前，她還“大病一場”，精神力耗盡得連魔法這一保命手段都不能自由運用。

        她自然也能猜出他們的想法，便先一步說：“我可以解釋。”

        “既然你都說要解釋，我相信你要說一段時間。”不到二十秒，門接連開開關關，最后皮特羅提了兩份快餐套餐出現在她們眼前，問：“要不我們吃著聊？”

        斯瓦娜見到他手中的漢堡，揉揉額角，想起了自己倒在病床時，就是他在自己面前大快朵頤吃的漢堡。

        果然是好兄弟。

        “多說點來哥譚后的事吧，愈詳細愈好，我們不急。”旺達跟弟弟站在同一陣線，拿起一個蘋果派，喂了直勾勾地盯著食物的洛蒂一口，問它：“好吃嗎？”

        洛蒂在斯瓦娜的照料下，向來不怎么能吃快餐，因此嘗到那重油炸過的香酥派餅以及香甜濃郁的蘋果醬后，當場雙眼放光，乖巧地點了點頭。

        果然卡特小姐的“孩子們”最了解彼此，旺達被小貓咪可愛到了，雙眼微彎、嘴角微翹地跟它商量：“要是她哪里隱瞞了，你來補充好嗎，洛蒂？”

        小黑貓咽了咽口水，無辜地看了斯瓦娜一眼，又換了個犀利的眼神回應旺達：【成交。】

        斯瓦娜：你這只小貓咪怎么還有兩副臉孔？

        洛蒂：對不起，但是她給得太多了。

        她瞥了眼被擋著的大門，還有全然已在他們掌握下的行李，懷抱著最后一絲希望看向沒表態的布萊克。

        布萊克：【別看我，我中立。】

        唉，看來今天不說到他們滿意，她是走不出這道門了。

        斯瓦娜緩緩往回走，讓他們一起坐到沙發上。

        “該從哪里說起呢……”

        皮特羅不給她猶豫的時間，上來就發出致命一擊：“說說那個？之前在聊天室說的‘秘密’？你對誰感興趣了？那個漫畫原型的紅羅賓？”

        這本來是她想跳過的部分來著。

        她能對著小紅鳥半真半假，但不會對他們說謊，只好承認：“嗯，是他。對了，我現在能力恢復了，原因跟他有關。”

        她簡述了一下魔法標記的事，并將之前與小動物的相遇、與安琪拉靈魂的對話、在人面鼠案中的活躍挑出重點告訴他們，絲毫不讓某只貓貓有出賣她的機會。

        當然，她跳過了紅羅賓的真實身分，也省去了自己在領域里“觀鳥”一事，反正后者兩只小動物也不知道。

        洛蒂輕嘖一聲，察覺旺達的視線后，又甜甜地喵了一聲。

        萬萬沒想到這次背刺她的竟是布萊克：【她沒說她在最后受傷了，被紅羅賓砸的。】

        斯瓦娜倏地望過去，只見黑鴉仍是那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中立？】她問。

        【場外解說確實是中立的。】布萊克淡定地回道。

        斯瓦娜·老母親·卡特有些難過了。

        因為布萊克是刻意對姐弟倆說的，皮特羅自然也能聽見，反應最快也最大，登時走到斯瓦娜身邊上下察看，那眼神仿佛她得了七級傷殘，正要送院急救。

        幾分鐘后，他確認她真的沒事才松一口氣。旺達臉上也多了幾分緊張，跟著看了很久。在感應到弟弟安心的情緒后，她也跟著放心下來。

        旺達雙手抱在胸前，“你沒跟我們說受傷的事。”

        斯瓦娜似在求饒地苦笑看向她，“我當場就治好了，不小心忘了。”

        “你確定身體沒出其他問題？”旺達臉上多了幾分憂慮。

        “我肯定。”斯瓦娜安撫地一笑，“身體狀況的事，我不會瞞你們的。”

        跟被食物吸引了注意力的洛蒂不同，布萊克一直在觀察他們的相處方式。

        從姓氏到斯瓦娜之前講過的話，它知道他們三人沒有血緣關系，但自小一起長大。本以為既然斯瓦娜習慣將自己置于長輩的角色，她的家人應該會表現出依賴她的態度，現實卻并非如此。

        這對雙胞胎對斯瓦娜多少有點過度保護，而后者看上去也習以為常。

        他們是互相依賴、互相保護的關系。

        “但那個紅羅賓是怎么回事？你很在意他，但他砸了你？”

        “砸下來是因為他們逃離空間后就落在那里，只是意外。”

        “你在哥譚的日子就不缺意外。”皮特羅聳了聳肩，“除了身體狀況，我們不問的事，你就不打算說了？”

        少年身高有一米七到一米八了，比斯瓦娜要高上不少，但此刻的態度卻有點像孩童時慪氣的樣子。

        斯瓦娜走到他身旁，避開他的護目鏡摸了摸那頭銀發，柔聲道：“對不起。”

        “你沒否認。”

        “正如我最初所說，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她琥珀色的雙眸浮現出幾分懊惱，“有些事我處理了、過去了，在我眼中也就不太重要了。”

        旺達拉起她的手，一字一頓地說：“有關你的事，對我們來說都很重要。”

        斯瓦娜認真地回答：“我知道的。”

        旺達打趣她：“但當然，如果是很私人，像你‘秘密’的那只紅小鳥，你也可以等想好后再告訴我們。”

        嗯？斯瓦娜不解地眨了眨眼，遲疑地應道：“……好？”

        皮特羅猛地抬起頭來，跟旺達來了個眼神交流：等等，她對那個紅羅賓……？

        女人的直覺很強，旺達對斯瓦娜更是相當了解，要看出姐妹對那個紅羅賓想法不太一樣，自然不難。

        但她對弟弟搖了搖頭。

        本人還沒意識到這點呢。

        斯瓦娜沒太看懂他們的交流，便放棄了，抓起一只在偷吃的洛蒂，揉了揉它軟乎乎的肚子。

        “啊，對了。”

        姐弟倆同時望向她。

        “有件事得告訴你們。”

        斯瓦娜先是瞧了瞧皮特羅，視線又緩緩移到旺達身上，臉上的笑容淡了起來。

        “之前的案子里有‘伊甸’的人。”

        -

        把桌上的快餐都吃完后，他們就準備出發回紐約了。

        有他們在，斯瓦娜也不需要獨自拉著兩箱行李、帶著一貓一鴉獨自前往車站了。

        然而，如皮特羅所言，哥譚的日子總不缺意外。

        正當他們坐在公車上聊天時，突然一個急剎車，車上的人差點沒站穩，有人還摔倒了。

        幸好斯瓦娜跟旺達是坐著的，但這也讓她們看不到發生了什么。而皮特羅就站在她們座位邊，也顧不上其他，眨眼間就用能力從車頭來回，語速極急地說：“前面有輛大貨車在逆線行駛，好像是在躲避追在后方的騎手。前面都在堵車，我們這輛車夾在中間，但大貨車還有不到兩分鐘就會撞上前面的車，后方的車來不及剎停的話，碰，也得一起完蛋。”

        旺達當機立斷打開車窗，跟皮特羅跳到大橋路面上。

        無需多言，兩人彼此相望一眼，頭一點，皮特羅就極速前往大貨車那邊阻止司機，而旺達看看前后即將迎來連環相撞的一臺臺車輛，深吸一口氣。

        混沌魔法可以消滅、改變、創造現實，但無所不能的是這股力量，不是旺達，她至今仍在努力掌握和控制它。

        光是一輛公車就能乘載約數十人，而如今大橋上也許將要相撞的車內又有多少人？加上空間所限，她也不可能在此危急關頭變換或扭曲物體。

        她要做的，是延緩一切可能的相撞，阻止人命傷亡。

        停下這一切。

        你可以的，旺達，她對自己說。

        紅色的魔力在她雙掌流動，從手上兩個魔法球涌至眼前的公車，再往整座大橋的車輛蔓延開去。

        而沖向大貨車那邊的皮特羅在做什么？

        他在狂奔，與車同行。

        他先是跟后方戴著光亮紅色頭罩的男人打了個招呼，邊跑邊問：“你為什么要追他們？”

        說著就是一躲，一顆子//彈被他夾在指間，原來是大貨車上有一個光頭探身而出，拿□□往他們掃射。

        他看了看指間的子//彈，沒看出什么來。

        但好歹看出了大貨車上的人十分危險。

        所以他沒等騎手回答，就將子//彈塞到人家夾克里，同時戴上護目鏡，沒兩步就溜進前方的貨柜內，差點被嚇了一跳。

        兩排的生化人緊閉雙眼，分別站立在兩側。

        人形兵器？機器人？武器走私？無數個念頭在他腦中閃過，同一時間，他直接跑到駕駛艙旁，打開了車門用拳頭給槍手來了個親切的問候。

        總之，得先讓車停下。

        目睹這一切的紅頭罩額上青筋直蹦，一邊加速一邊掏槍，將貨車往無人的橋邊擠過去。

        在這對姐弟努力的時候，留在車上的斯瓦娜輕嘆口氣。

        她也沒閑著。

        圍觀群眾早就拿出手機連怕，恐怕不用幾分鐘，在大貨車真的直撞上來之前，他們的照片就能在各大社交平臺上轉發上千次了。

        他們救人的事跡不應被無視，但同樣，能被人借題發揮的素材也不可太多。

        這有些困難，但幸運的是，斯瓦娜最擅長的魔法是幻象和精神方面的影響。

        車上的人神情慢慢恍惚起來，原本在驚呼、恐慌或興奮地掏出手機狂拍的人也慢慢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或者從公路回到車內。

        有些人開始刪除照片，尤其是對旺達直拍的正面照。

        做著這一切時，誰都沒有注意到她。

        她就靜靜坐著，半垂著眼，看似跟其他乘客無異。

        她對隨意操控別人這種事不感興趣，但若然是為了姐弟倆，她什么都會做。

        布萊克從窗口飛了出去，它所經之處，人們都陸續出現與公車乘客相似的狀況。

        既然他們想去保護他人，那她就保護他們吧。

        最后，大貨車在撞上車輛前被皮特羅一扭方向盤，直沖向大橋外，二分之一的車身懸在半空，搖搖欲墜。

        他將車內昏過去的兩人拉出，這時紅頭罩也上前將人綁起來。

        “超能力者？”聲音自頭罩內傳出，明顯用了變聲器。

        與他不同，皮特羅倒是大方地將護目鏡往上推，回道：“我是快銀。”

        “……紅頭罩。”

        “我好像聽說過你，你好。”銀發少年抓起紅頭罩的手握了握，又飛快道了聲：“再見。”

        下一秒，他就消失在紅頭罩眼前。

        高速能力者？他遠望而去，看到護著所有車輛的紅色魔法氣場，瞬間判斷似乎還有一個特殊能力者。

        紅頭罩都能想像老蝙蝠等下知道這事的表情了。

        反正與他無關，這人又沒跟他搶黑面具的這批武器，也不干涉他的事務，哪怕他在蝙蝠俠面前跳舞，他也不會介意。

        皮特羅一回來，旺達就知道事情解決了，收回魔法后乏力地喘著氣。她剛才阻止了幾十輛車的連環相撞，還得分神在大貨車橫沖直撞前，將最前方、最危險的那輛私家車移開。

        斯瓦娜這時帶著行李箱和洛蒂下了車，走到姐弟身邊。她皺起眉問旺達：“還好嗎？”

        旺達搖搖頭，“沒事。”

        皮特羅四處張望，忽然瞧見正往橋上趕來的一道黑影，“噢，蝙蝠俠……他會讓我們滾出他的哥譚嗎？雖說我們本來就在‘滾’了。”

        斯瓦娜揉揉額角，“先離開吧。”

        旺達左右張望，周遭人群愈來愈多，要走恐怕不容易了。

        “怎么離開？短時間內恐怕都不能通車。”

        明明她的力量都回來了，怎么運氣沒好回去？斯瓦娜眼見人們開始投來好奇的目光，便施了幻術隱了身，再抬頭對著永遠可靠的烏鴉輕喚一聲：【布萊克，拜托了。】

        黑貓忍不住同情，大烏鴉真是工具鳥本鳥了。

        于是，在被帶去盤問或引起騷亂前，三人就乘上大黑鴉逃離現場，飛向紐約曼哈頓。

        大黑鴉航空二度出發，請各位乘客坐穩——因為本機并沒有安全帶。

        “哇哦！”皮特羅大喊一聲，“我們這算不算乘著真正的隱形戰機？”

        旺達笑道：“我們連自己都隱形了好嗎？而且，你這么說布萊克真的好嗎？先說好了，它等會兒要是想啄你了，我可不幫你。”

        皮特羅看不見神秘事物，也試過好幾次不小心說錯話被報復。他看了看下方的大烏鴉，有些心虛地試圖挽回：“我剛剛聊其實是一句贊美……你會信嗎？”

        布萊克繼續沉默地飛行，反正它不信。

        但也不至于計較就是了。

        斯瓦娜扭過頭笑了幾聲，還沒來得及插話，身邊便傳來引擎的加速聲。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把熟悉的男聲。

        “看我發現了什么？三個無證飛行的孩子。”

        看，這身在傍晚夜空閃閃發亮、眼熟得過分的紅金戰甲，不是鋼鐵俠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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