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大招風。

鏡天無的性子，必定會得罪很多人。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那女子竟然是其他宗門派來刺殺鏡天無的，只是沒想到自己真的陷了進去。

以鏡天無的性子，喜歡就是喜歡了，管她是仙是魔，他都不會介意。

可惜的是他并未與她說明。

她雖然了解鏡天無，可是感情的事情，總會患失患得，而且人言可畏。

又因那女子為了刺殺鏡天無，曾服用過劇毒，這毒也傳給了他們的孩子。

為了給孩子解毒，女子瞞著鏡天無去尋找靈丹妙藥，天材地寶。

救子心切，被人利用，給鏡天無與夢山帶來了災難。

幸運的是孩子身上的毒是解了，卻與那女子一起被人擄走，以此來要挾鏡天無。

鏡天無得知此事，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與孩子，他妥協了。

被人穿了琵琶骨，釘入二十一根封靈釘。

然而，鏡天無還是那個鏡天無，即使如此，竟然還給他帶著人逃了出去。

不過，也因此耗盡了他最后的生息。

女子拼了命帶著生息微弱的鏡天無回到了夢山。

鏡天無在最后的時刻，把自己神器星裂封在了‘鏡氏冢’的大殿之中。

他自己則去了夢山的某處。

十五年后，那女子便隨他去了。

鏡千夜看到此處，不由唏噓。

如果女子與鏡天無都與對方坦白，或許就不會發生后來的憾事了。

不管怎么說，鏡天無的埋骨之地是找到了。

想了想，鏡千夜又去找了另一個人的生平。

等看完后，鏡千夜的疑惑反而更深了。

她把玉牌交給穆云卿，“找到鏡天無的埋骨之地了。”

“我還找了關于玉宸神君的生平，你看看。”

穆云卿的眉頭不由蹙了蹙，伸手接過來，把它抵在眉心處。

片刻后，他把玉牌放到石桌上原來的位置處，神色露出一抹迷茫。

鏡千夜拉住他的手：“別想了，是與不是都沒什么關系。”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他，其他再說。”

穆云卿點了點頭：“對，要先找到他。”

該做事做完了，兩人又在密室中看了看，發現這里放了不少好東西。

“舅舅還真是放心我們，也不怕我們給他拿走了。”

“你如果要，他一定會給你的。”

“也是，舅舅還真是疼我，也不怕我居心不良。”

穆云卿只是笑了笑。

鏡千夜想到了鏡天無，不由嘆道：“沒想到，鏡天無那樣的一個人也會為情所困，因愛而丟了性命。”

“云卿，如果換成你站在他的立場上，你會怎么做？”

穆云卿搖頭：“我想象不到，我怎么樣地去站在他的立場上。”

“因為我不會像他一樣，你也不會像那女子一樣，我們會相信對方，也會坦白心意，自然不會出現那種遺憾與不幸。”

鏡千夜不由笑了：“也對，如果發生了事情，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去告訴你。”

人與人之間本就是沒什么可相比的。

立場不同，經歷不同，性格不同，選擇更是不會相同。

種種原因的情況下，如何相提并論呢？

找了一處臺階，鏡千夜隨意的坐了下來。

“云卿，剛剛我看到一個少女身披紅色戰甲，給哀鴻遍野的人們帶來了希望，帶領著他們與想要侵略他們妖獸做斗爭。”

“血色染滿了大地，處處哀鳴，受傷的人們，奄奄一息的妖獸，鋪天蓋地一般……”

“你剛剛看到的是這些嗎？”

穆云卿看著有些復雜的神情，坐到了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別想了，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已經不再不是她，你是鏡千夜，我的千夜。”

而不再是……人皇與天神……

鏡千夜回握住他，轉頭看他，再次問道：“你剛剛看到的是什么？”

穆云卿沉思了片刻說道：“我看到與你稍微不同。”

“我想它所給我們展現出來的，是我們曾經經歷過的事情，沒有經歷的，未不能看到。”

“我看到我一直在跟著你，你走到哪里，我跟著哪里。”

“也不知道跟了多久，你起初看到我，也只當看不到。”

“我還看到，你把她撿了起來。”

穆云卿指了指那個玉牌。

鏡千夜順著看過去，笑了：“還是真是我把他撿起來了呀。”

“畫面就到了那里。”穆云卿說道：“其實，我還知道就是那一次，你第一次與我說話了。”

“我當時傻住了，完全沒想到你竟然會與我說話。”

“我跟了你那么久，你都當沒看到我，可是那一次，你竟然主動與我說話了，還……”

鏡千夜好奇問道：“還什么？”

“還碰了我的臉。”穆云卿的神色中露出一抹懷念：“你說，你天天這么跟著我，是不是喜歡我啊？”

———什么是喜歡？

———那你為什么跟著我啊？

———我想跟著你。

———那你恨我嗎？

———不恨。

———那就是喜歡了。

———喜歡？

———對，喜歡。

穆云卿想到她揚起的嘴角，猶如微風刮起她紅色的裙擺般飛揚，不可一世。

———既然喜歡，那你就跟近一些吧，這么遠的距離能看到什么？

從那以后，他就離她近了好多。

可以看著她殺伐果斷，受人敬仰。

閑暇之時還會帶著他到處轉轉，有時候會去高山之頂，觀看山另一邊的妖獸群，與他討論哪只妖獸更厲害，她幾劍能夠斬殺。

有時候會去荒野間發呆，一呆就是一天，然后披著夜晚的星星睡上一覺，第二天繼續斬殺那些侵入的妖獸群。

人前，她看起來永遠是那么的冷漠，不食人間煙火。

人后，她卻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鄰居家的迷糊小姑娘，總是喜歡發呆，甚至還會一個不慎差點跌倒。

妖獸面前，她就成了一個殺神，手起劍出，就會帶出大片的血花，結束一頭妖獸的性命。

“那你怎么回答的？”鏡千夜歪著頭問他。

穆云卿笑了笑：“自然是喜歡。”

“不然，如何解釋我跟著你千年的理由呢？”

鏡千夜沖他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也是，就算不喜歡，我也會讓你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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