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注意到他，靠近他。

到最后是他再也無法移開視線。

穆云卿曾想過當年的事情，在自己讓她看到的那一刻，就已經成了一個定局。

她為他而生，也因他而亡。

穆云卿只覺腰間一緊，被喚回了思緒。

“不要再想了。”鏡千夜抬頭看著他：“當年的事情不管前因后果，都已經過去了那么多年，就連骨牙如今都成了我們的伙伴。”

“所以云卿，不要把你一個人關起來好嗎？就算要關也要把我一起關起來，好不好？”

她知道因為她的死亡，曾給他帶了不可磨滅的傷痕。

“不要把我關在外面，我要和你在一起。”

穆云卿的眸底通紅，伸手把鏡千夜緊緊地勒進了懷里。

只是一個擁抱的動作，讓他的心都停止了。

“千夜……”

暗啞的嗓音聽得鏡千夜心疼得不行，“我在這里。”

“云卿，我在呢，一直都在。”

清風吹動，落葉飛舞。

骨牙站在旁邊看著這兩個它曾經最大的敵人，竟然會為他們感到難過。

它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那個破契約給影響了。

骨牙扭頭不再去看他們，目光落在了崖邊。

那里曾是它出生的地方，現在已經面目全非，不再是它熟悉的地方了。

而自己也不再是曾經的那個統領妖獸的妖王了。

它眼角的余光轉到旁邊不遠處的兩個人身上，心頭忍不住問道：是都變了吧？

經過數千萬年的洗禮，不會改變的大概只有這片天地了。

或許還有一些什么在堅持……

比如曾經有兩顆心，經歷了數千年終于等到了在一起的時刻。

骨牙金黃色的大眼睛變得溫柔。

像是在微笑。

頭上一沉，骨牙看過去，對上鏡千夜帶笑的眼睛。

鏡千夜笑道：“骨牙，走了。”

隨后收回手，拉著穆云卿向前走去。

骨牙怔了怔，抬頭看了一眼蒼穹，這才跟了上去。

曾經一人一神一妖，竟然成了現在樣子，不知道天地法則會怎么認為呢？

不過，這就不需要它去頭疼了。

因為它的身邊有這兩個人。

下了熟悉的高聳的山峰，穆云卿再次劃出傳送門，兩人一獸從里面直接到了明陽所在的地方。

這里有穆云卿當年為了保留這里而布下的陣法，可以說是他的一個道場，所以他才會對這里了若指掌，能夠隨意地傳送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在明陽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才會首先察覺到了。

他們的身影一出現，明陽與柳從遠便立刻站起了身，沖著他們揮了下手。

鏡千夜走過去，看向柳從遠，“怎么樣？還撐得住嗎？”

柳從遠笑了下，“暫時沒問題。”

“那就好。”鏡千夜點了下頭，“我打算在這里晉升神境。”

聞言，明陽和柳從遠對視了一眼。

鏡千夜又道：“云卿會給你們找一個適合你們修煉的靈旋。”

明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高大的男子，點頭同意：“好。”

如果能提高境界自己大概還能多活幾年。

能活著的話，他也不會想著去死。

“從遠的身體能受得住靈旋的沖擊嗎？”

鏡千夜沒回他，轉身看向身后的人。

穆云卿道：“我會給他一處相對溫和一些靈旋，也可以給他修復經脈。”

明陽放下了心，“可以修復經脈，就太好了。”

一直沒說話的柳從遠突然開口，“如果你能成功晉升，是不是就可以多活一些時間？”

明陽點頭，“是可以。”

柳從遠揚了下唇：“我知道了。”

鏡千夜看了他們一眼，挑了下眉頭，沒去理會他們，只是問穆云卿：“事不宜遲，云卿我們這就開始吧。”

穆云卿頷首，取出兩個瓷瓶遞給明陽。

明陽接過習慣性地打開聞了下，隨臉色一變，震驚的看他：“這是天品聚靈丹？”

聚靈丹雖然常見，但是品極越高就越發難煉制，天品級別的丹藥，并不是說按照步驟就要以煉制出的。

說來慚愧，他一個十級大丹師，到現在都還未曾煉制出一顆天品丹藥。

所以，他才會如此震驚。

穆云卿又取出兩個瓷瓶遞給柳從遠，“這里面有治療的丹藥，記住你每天服用一顆，三天后，改成第三天一顆，等把這些丹藥全部吃完，你的經脈應該就可以承受住靈旋的沖擊了。”

“靈丹受損會給你的晉升帶來困難重重，但是如果你能夠在這樣的壓力下晉階，那么你的靈丹便能恢復，而且會給你帶來無窮的好處。”

“就看你自己了。”

穆云卿交待完這些，對骨牙說了兩處地方：“你帶他們去吧。”

骨牙向著他們走了兩步，“跟我來吧。”

明陽與柳從遠對著鏡千夜與穆云卿拱了拱手，跟著骨牙。

走了幾步骨牙突然停住腳，回頭問道：“你剛剛說給我留的‘吃食’在哪里啊？”

穆云卿垂眸片刻，說了一個地方。

骨牙舔了舔嘴巴：“知道了。”

隨后帶著明陽兩人走了。

鏡千夜看著他們的背影走遠，還未說話便被人抱了個滿懷，眼前一花，便到了另外一處。

她看著面前的小木屋，不由輕笑出聲：“云卿，等救出了師尊，我們就留在這里吧。”

他似乎很喜歡這里。

或許是因為他們曾經就在這里相遇的吧。

穆云卿環著她的腰，把頭埋在她的頸項間，“好。”

鏡千夜被他呼出的氣息哈得發癢，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云卿乖，先起來好不好？”

穆云卿搖頭，“不好。”

他總覺得有些不踏實，只有這樣抱著她，他才會覺得真實。

鏡千夜笑了笑，沒再讓他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那我們不能一直在這里抱著吧？”

雖然她也很想一直就這么下去，可是還有事情沒解決。

穆云卿深吸了口氣，有些不情愿的松開手，眉頭緊鎖的看著她。

“最后一次。”鏡千夜知道他為什么不高興，“等我晉升到了神境，以后就再也不閉關了，好不好？”

穆云卿的眉頭沒有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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