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阿姨變媽媽？

        沒做準備工作，童媛媛自然不會下水。但她答應了豆花，下回再來時，一定陪豆花游泳摸螺蚌。

        聽她這么一說，季然腦子里不由自主幻化出她的模樣兒，血液頓時就止腦子里沖……

        童媛媛就蹲在岸邊，和豆花有說有笑地聊著天兒。

        水里季然穿著不多，開始時感覺蠻尷尬，漸漸也就適應了。

        只是童媛媛時不時侵略性、時不時又媚眼看著他……

        一時之間，氣氛說不出的微妙。

        前后在水里泡了大半個小時，田螺河蚌也摸了大半桶。

        “豆花，今天咱們就到這吧……你從碼頭這里上岸……桶子我待會過來提……”

        交待了閨女一句，季然往斜對面游去。

        變化猶在，真沒勇氣起身示人，想想那得多窘。

        要知道季靈的年紀還比他們小半輪呢。

        豆花撲閃著大眼，“這個還不簡單嗎，你住在我們家，不就可以天天吃到了呀。”

        豆花枕在童媛媛的臂彎里，聽她講著睡前故事。

        過去的是云煙，皆為歷史的塵埃……縱有千般不舍，留戀又有絲毫意義？

        豆花欲要往下說話，季然瞪了她一眼，“你媛媛阿姨要工作，工作的地方離得那么遠，怎么可能住在這里。”

        童媛媛道，“你也知道要不愁吃不愁穿，才能悠閑度日啊……其實我也很向往你這種逍遙灑脫的生活……可沒有穩定的經濟來源，哪來的物質保障……沒有物質保障，如何逍遙灑脫？”

        這個話題徹底聊死。

        這一刻，季然似乎明白了什么。

        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地方上很多人都是這么干的。

        兩女去外面亭子里做作業，季然收拾餐桌。

        季然樂得清閑，好久沒玩和平精英了，擼幾把。也許是手生了，結果慘不忍睹，兩把落地成盒，兩把僅稍稍推遲了坐下一趟飛機的時間。

        是嗎？

        ……

        完活后從灶房走出來，看到亭中儼然母女般親密互動著的二人，一陣恍惚。

        童媛媛溫柔的聲音如輕泉流水，娓娓道來。在她的故事聲中，豆花進入夢鄉。

        這還是我的小棉襖嗎？

        怎么感覺更合童媛媛的身？

        季然板著個臉，“豆花，該去做作業了。”

        至此童媛媛算是完全地看出來了，不論誰來了，想要改變季然的咸魚態度，都絕無可能。

        “后來公主嫁給了王子，從此他們過上了幸福美好的生活……”

        落日西沉，殘陽染紅了天邊的云彩，形成美不勝收的火燒云景象。

        豆花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裝迷糊，認真地道，“那媛媛阿姨可以不工作啊。”

        童媛媛為保持身材，平素尤其是晚餐格外注重食量，可今晚沒控制住腹內的饞蟲，亦有些吃撐，她按撫著幾乎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腹，“吃飽了，你爸爸做的菜太好吃了，真想天天都能吃到。”

        ……

        話說他們這一代人，只要是農村長大的，不論男女，誰小時候還沒搞過抓蝦摸螺的葷腥事兒？

        “水庫現在都禁釣了，你爸又不好好做直播……他也沒有收入，怎么養阿姨？還要養你呢。”

        豆花認真地道，“媛媛阿姨這么漂亮，豆花都那么喜歡你，奶奶和爺爺也都很喜歡你，老爸肯定一樣會很喜歡你的。”

        豆花再問，“有感覺是不是就是喜歡的意思？”

        “差不多吧。”童媛媛點點頭。

        等了幾分鐘，童媛媛看了眼門縫下，客廳的燈未熄。

        其實即使小妹沒要走那號，季然亦會慎重再使用老號。

        “呃……伱呀，真是人小鬼大。”豆花追問，童媛媛索性也放開了，“你覺得你爸爸對阿姨有沒有感覺？”

        不過……有的人最終在一起，

        有的人，則截然相反。

        若是人品不行，擁有再多的財富又如何？

        別人會怎么樣她不管，總之她對那類人，不屑一顧。

        “我不和你辯論。”季然淡然道，“我的情況，我比誰都清楚……誰也甭想試圖改變我的生活態度。”

        童媛媛疑惑地看著他，勸道，“季然，你就真不想發展發展網絡經濟？以你手上的神餌，以你現在的勢頭，我相信要不了多久，釣播界的天花板，將不再姓鄧，肯定會姓季。”

        “媛媛，明天是周一，豆花要上學了，你看……”

        對它們來說，這是美食，是高級營養品。

        來到車旁，童媛媛從車里拿出條干凈的毛巾，仔細地給豆花擦拭著頭發，擦去身上的每一處水漬。

        今晚閨女的作業，與課后興趣培養輔導，季然成了局外人。

        人生苦短，當即時行樂……

        此刻他隱隱有一種預感，今晚上……

        反之壩上的畫面，愈漸明晰。

        童媛媛和豆花躺在主臥旁側臥里的床上，兩人身上皆穿著印有美羊羊圖案的同款薄睡衣。

        “沒什么呢……上來吧，咱們先上去擦下身子，再回去換衣服。”

        之前他還想著粉絲多些，完成交‘國庫’的任務會更容易，現在餌料經營權都交給孟凱了……

        聽到這里，季然無語了……童媛媛到底是給閨女灌了什么迷魂湯，致使素來乖巧的閨女今兒個‘賣’老爸賣得都不帶一絲猶豫的？

        童媛媛看了季然一眼，“住在這……這樣可以嗎？”

        季然把所有河蚌以及大半的田螺，用大鍋子一股腦地煮了。

        一晃時間來到九點半。

        眼見童媛媛挑得一手好螺，季然并不感到意外，這妮子也是農村里長大的，正兒八經農民的兒女。

        豆花好奇地問。

        看來，應該反過來做做季媽媽的思想工作了。

        “是不是說我老爸對你有沒有感覺呀？”

        豆花大塊朵頤，都有些吃撐了，打了個飽嗝，撫著鼓鼓的小肚肚，問道，“媛媛阿姨，你吃飽了嗎？”

        童媛媛手上的動作也得嫻熟，牙簽尖兒一刺，一挑，食指一掐，一別，螺肉與內臟部位分離……

        晚飯童媛媛就在悠然居吃，今天她特意安排好公司的工作，選在這個點過來，為的就是……

        豆花神色一本正經，“我老爸養。”

        自己對童媛媛無感，并非和她認識多年，并非彼此太熟了……話說世上有多少青梅竹馬終成眷屬的？

        不在少數吧。

        說真的，經歷了上次翹嘴、這次草魚惹來的不斷騷擾……季然開始感到不勝其煩。

        季然……閨女邀請，童媛媛也樂意，他還能趕人不成？

        “為什么老號不用了？”

        到這里，季然基本上已經能斷定，這方凈土，僅能作為秘密基地，再沒有其它神奇的功效。

        誠如她那次鼓起所有勇氣向季然表白時說的，她最主要看中的是他難能可貴的閃耀人格。

        悠然居的燈，未熄滅。

        大半桶田螺河蚌，二十好幾斤，提在她手上似乎也不怎么感覺吃力。

        甩了甩腦袋，強行甩去腦海中的片段……

        真正的原因，恐怕是自己對過去，依舊沒有忘懷，沒能割舍。

        頓感沒勁，再無興致。

        默念一聲‘進入凈土’……

        青椒油燜小魚干，螺肉蚌肉炒韭菜，清炒豌豆莢。

        季然道，“我以后不會再用這個號直播釣魚了。”

        對于今晚，她七分期待，三分緊張。

        童媛媛挑螺的動作一滯，“為什么？”

        強扭的瓜畢竟不甜，只會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實際上打心底里她不怎么在意季然賺不賺錢，賺多少錢。

        上樓，進臥室，反鎖門。

        剛剛季然有反應，她明白季然只不過是‘渴’太久了。

        身體上的感覺，與靈魂上的感覺，完全是兩碼子事兒。

        “好啊。”童媛媛收到她的眼神暗示，愉快地接下這個任務。

        三個菜口味都很不賴。

        賬號粉絲有點多，影響力有點大……

        想想那人，那日拋棄故土，拋棄家人時，是何等的絕然？

        看到小丫頭如此給力，童媛媛心里樂開了花，捧著豆花的小臉，柔聲道，“阿姨不工作，就沒有收入，沒有收入誰來養阿姨？”

        豆花的學習任務都完成后，童媛媛帶著她抓起了熒火蟲，兩人都抓得好不歡樂。

        看著現實，對比腦中……

        季然放緩游速，思緒萬千……

        再找了一坨廢鐵放入盆中，據說水里頭加鐵塊，能加速田螺吐出殼內的泥巴雜質。

        眼見老爸要發飆，豆花不敢再‘賣’下去，吐了吐舌頭，悄悄地對童媛媛擠擠眼，“阿姨我要做作業去了，你教我做好不好？”

        看著季然修長健碩的身子猶如一條魚兒般快速地游往斜對面，童媛嬡愈發得意的笑了。

        簡單歸簡單，卻皆是貨真價實的純綠色食品，比起吃香麥草長大的草魚有所不如，但較之菜市場超市的那些貨，品質不知強了多少。

        童媛媛開心得整顆心都快化了，這不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嘛。

        聞其所言，看著她的眼睛，留意著她的表情，季然心里已經有了個答案。

        夜，靜悄悄嘀。

        “媛媛阿姨，什么有感覺沒感覺呀？”

        季然的話還沒說完，豆花就親昵地挽住了童媛媛的手臂，“媛媛阿姨今晚和我睡，嘻嘻。”

        而她之所以依然希望季然咸魚翻身，一：她憧憬著有朝一日能專注地負責貌美如花；二：季媽媽和她念叨，給她洗腦……

        尚在水里快速游著的季然回頭瞟了眼，看到這溫馨有愛的一幕，昨日種種何其熟識的畫面，不由自主涌現腦海。

        “還以為你對本小姐真沒感覺呢……”

        有的甚至比男孩子還野，譬如小妹季靈。

        童媛媛一手牽著豆花，一手提著桶子，往壩上走。

        事實證明，餌料即使不交給孟凱，也根本不需要直播帶貨……江心縣地方上就足已讓他供不應求。

        根據自然規律，人與人之間，晚上比白天更容易擦出點什么玄學上的火花來。

        人格這個東西，再多的錢也買不來啊。

        “看了。”季然迎上童媛媛的目光，“老實說，‘要嫁就嫁釣魚郎’是不是你？”

        晚餐很簡單，就三個菜。

        ……

        否則也不會設路障，不會把手機設為‘陌生號碼免打擾’模式。

        提著桶子，牽著豆花上了大壩。

        童媛媛從桶子里抓起半把螺，手上動作不止，笑吟吟地看著季然道。

        想到這里，想明白這些，季然腦中的‘幻燈片’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她很想將之實現。

        把手輕輕地從豆花脖子下抽出來，小聲呼喚她的名字。

        豆花還揪著這個事兒，小丫頭實在是對這事好奇，關鍵是她有一個早就萌生出來的夢想。

        季然不為所動，風輕云淡地道，“我沒這個雄心壯志……我就想不愁吃不愁穿，悠閑地做個小農民，過個小日子。”

        理智告訴他，不管發生什么，今晚都要克制。但內心最深處的那頭原始的惡魔，卻蠱惑著他……

        童媛媛面露嬌羞，輕頷螓首，“豆花希望我今晚陪她一塊睡。”

        其它沒煮的田螺用水沖洗幾遍，放盆里養著。

        沒有說出來，季然笑道，“她以后沒機會再作妖了。

        木屋前，季然豆花童媛媛各坐在小馬扎上，以牙簽當針，在挑著螺肉。

        “季然，‘要嫁就嫁釣魚郎’又發布你直播的段子了？你看了沒？”

        凈土上，不論是香麥草，還是野草蔬菜，濤聲依舊。

        季然此言非虛，賬號已經答應給小妹去用……他往后即使要玩兒釣播，也是重新開新號。

        是否……漸漸童媛媛腦中有了些大膽的想法……不禁霞飛雙頰。

        自己卻傻乎乎的……

        “那有什么關系！”豆花挺著小胸膛，驕傲地道，“媛媛阿姨你不知道，老爸昨天掙了好多好多錢。”

        童媛媛半認真半玩笑地道，“不是我你會怎樣？是我你又會怎樣？”

        豆花是頭一回干這活，有些笨手笨腳。

        一幕幕幻燈片般掠過……歷歷在目，如此清晰。

        三人身旁，雞鴨鵝崽們環繞，在搶食著田螺內臟。

        再者季然的手藝又有精進。

        季然就不用說了，從小到現在，被他親手或親嘴變成空殼的田螺，不計其數。

        童媛媛心下自問。

        豆花呼吸勻稱，沒有回應。

        童媛媛關燈，幾個深呼吸，鼓足勇氣，起床，悄無聲息地打開門，躡手躡腳地走出去，反手把門帶上。

        如同作賊似的。

        房間里，黑暗中，豆花陡地睜開眼睛，稚嫩的小臉上露出了俏皮的狡笑，開心地想著：明天阿姨就會變媽媽，咯咯，我要有新媽媽嘍。

        女主即將塵埃落定，來幾張月票，祝福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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