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豬未肥，過年再宰’
第88章 ‘豬未肥，過年再宰’
童媛媛離開后，季然戴了頂草帽，拎著鋤頭來到屋后菜地，‘哐哐哐’就是一頓挖。
頂著烈日干活，汗流浹背，衩衩都濕掉，那滋味有蠻酸爽。
不過對季然來說，不在話下。
雖然他現(xiàn)在是條不折不扣的咸魚，但的的確確從小就鑄就了吃苦耐勞的精神。
想當(dāng)年暑期雙搶時，近四十度的高溫，在田里打完谷子又插秧……
六月份挖個地和那相比，算啥哦。
挖翻一壟地。
從中開辟出不大不小一片，把‘金燦燦’二代玉米種子播下去，澆水施肥，搭上塑料薄膜棚子，育種先……
總共五十株‘金燦燦’，除了留種的，其它早被消滅殆盡。
對‘金燦燦’玉米卓爾不凡的香甜軟糯，季然和豆花以及汪仔都表示甚為懷念。
是時候播種啦。
然而季然心里也沒多少底，二代充其量只算是系統(tǒng)間接出品，它們會否像一代一樣地妖孽？
還是會泯滅于大路貨中？
季然沒有接觸‘二代’的任何經(jīng)驗，故不得而知。
對此他頗有幾分期待。
話說二代們的最終表現(xiàn)，干系說輕？很輕，大不了沒得吃嘛。
干系說重大？非常重大。
老村長劉富源后來沒再來過悠然居，可他那天說的那番話，猶在季然耳畔。
對于改變村落蕭索的面貌，光復(fù)往日的熱鬧，季然不想刻意去做什么，只想順其自然。
而順其自然的話，二代們的表現(xiàn)就顯得尤為重要。
想想如果可以在全村都種上‘金燦燦’系列……村民們還需要出去打工？
那些搬遷出去了的村民，不思回來？
什么？
縱使撇開‘金燦燦’，季然也可以利用系統(tǒng)，利用手上已有的其它資源，利用他在釣播界現(xiàn)在的影響力，帶著村落往旅游一塊發(fā)展？
事實上，如果季然愿意去做，認(rèn)真去做，江邊村走旅游路線的可行性很高。
但不好意思，季然想都沒往那一塊想過。
想了他也不會去做。
錢都不屑刻意去掙的人，你指望他刻意去發(fā)展旅游？
純粹想多了。
眨眼時間來到傍晚。
季然和閨女在做菜的時候，狗子踩著點回來了。
這次它又帶回了酒叔的‘走狗傳書’。
酒叔告訴季然，后面給他的兩個玉米他沒舍得吃，全部用來做了種；
種下已經(jīng)幾天了，但是沒有一點反應(yīng)；
問季然是不是他的操作方式不對？
看完信后，季然皺起了眉頭。
記得‘金燦燦’一代玉米種子，一個晚上的時間就發(fā)了芽，然后生長的速度那叫一個妖孽。
酒叔都種幾天了……
難道說二代真的不行？
這個答案……
……
黃昏落日時分，江心縣城。
城中心區(qū)域，春華街一如往常的車水馬龍。
街道中段，一家擁有著三個鋪面、名為‘佳玉水果’的商鋪的招牌被拆了下來。
隨即一塊上書‘鄧大濕漁具’的招牌被吊裝上去。
沒錯，這就是孟凱的漁具店。
雖說店里的裝修才剛剛開始，但一點都不影響他先把招牌亮出來。
這廝這樣做的目的，并不是想著早掛招牌，讓釣友們早知道這里新開了一家漁具店，從而盡可能地在開業(yè)時多招徠來些顧客……
有‘神餌’在手，他根本就不擔(dān)心會缺人氣。
這貨二逼心理作祟，就是想早點向全江心漁具業(yè)宣布：哥殺進來了，顫抖吧，同行的小可愛們！
招牌尚在安裝，就有幾個路過的釣友駐足觀看。
釣友甲驚奇地道，“咦，這里的水果店改行做漁具了？”
釣友乙嗤笑道，“孟大濕漁具？孟大濕是哪個腦殘，居然選擇在這里開漁具店？”
釣友甲接著釣友乙的話茬嘲諷，“春華街方圓500米內(nèi)，不下十家漁具店……春華街更是前有‘形營’、尾有‘中達’這樣的全國連鎖老品牌店……這個孟大濕怕是腦殼被門夾了，才會想到要夾在它們中間開漁具店。”
釣友丙點評，“不出意外的話，‘形營’和‘中達’要往死里搞它……這個孟大濕的悲慘結(jié)局，我已經(jīng)看到。”
釣友甲深以為然，“孟大濕在這夾縫中想求得生機，幾乎沒有可能。”
釣友丙，“管它是死是活呢，咱們到哪家店里買不是買。”
三人停留沒多久就離去了。
而他們的對話，通通落在了在一旁監(jiān)督招牌安裝的孟凱耳中。
這廝沒有跳出來懟他們，賤笑著摸著鼻子自問：
本大師是個腦殘？
本大師的漁具店夾在老牌連鎖的‘形營’‘中達’中間，會被它們搞死？會死得很難堪？
呵呵，看看誰搞誰，看看誰死得難堪。
呵呵，看到時哥不閃瞎你們的鈦金狗眼。
意淫得正爽時，手機響了。
一看是個在一塊喂過幾次魚的家伙打來的。
接通，對方道，“凱哥，你和孜然關(guān)系好，伱幫忙問一下，他還有草魚神餌沒有？”
孟凱敷衍，“早幫你問過了，沒有。”
“唉！”對方一嘆，“馬的，今天又被李扒皮那狗日的給盤了。”
扯了幾句，通話結(jié)束。
孟凱卻是不由得一拍腦門。
草，怎么就忘記這茬了？
趕緊一個電話抜給季然，有些激動地嚷嚷，“孜然，我想到一條發(fā)財致富的捷徑。”
“沒興趣。”季然直接三個字回應(yīng)。
“別啊哥，聽我說完啊。”孟凱急忙道，“即可以釣魚過癮，又可以掙錢，一箭雙雕，你不考慮考慮？”
“你說的是盤塘老板吧。”
怎么說也是個老釣魚佬，且?guī)X山水庫還對外放釣過一陣子，聽孟凱這么一說，季然哪還能不知道。
“對頭！”孟凱賊笑道，“怎么樣，咱們?nèi)ジ阋徊切┖谛牡奶晾习澹俊?
別說，季然還真有那么幾分心動了。
即釣魚又掙錢是其次，重點是盤‘黑心塘老板’。
經(jīng)常玩這一塊的釣友就知道，塘老板們一個個比猴還精，算得死死的。
也不是說你去他那里釣魚，就必然爬不出坑，上不了岸。
而是去十次，你能上來個三次四次，都很牛比了。
和賭博一樣，贏少輸多。
總之塘老板們永遠都是最后的贏家。
等等。
黑心塘老板？
這不把自己也給罵進去了？
呸！
季然汗一個，想了想道，“明早上我打你電話。”
孟凱道，“行，等你電話……對了，還有個事情。”
季然，“講。”
孟凱道，“你的餌料已經(jīng)被炒到5000一包了，咱們要不要出手？”
季然沉吟道，“離我賣餌料，又過去了一天的時間，被用掉的餌料肯定愈發(fā)地多了，供需市場的緊張局面進一步加劇……釣魚超級發(fā)燒友們可能得不到，就放棄了，但漁具品牌商們肯定是不會放棄的……”
說到這里季然笑了，“離過年還早呢，豬還有不小的長膘空間。”
孟凱聞言亦是直嘿笑，“懂了，等肥豬們長到最肥的時候，咱們再下刀，狠狠地宰它丫的！”
……
吃完晚飯，陪閨女做作業(yè)的時候，童媛媛打來了電話。
“季然，在干嘛呢。”
童媛媛的聲音徹底地變了，再不復(fù)以前的佯裝盛氣凌人，變得很甜膩，柔很像水。
“豆花在做作業(yè)，我在陪她。”
季然對她的態(tài)度亦徹底變了，要是昨天夜里之前，接到她的來電或視頻什么的，要么手機扔給閨女，要么‘嗯嗯啊啊’。
反正就是各種敷衍。
不管心現(xiàn)在有幾分系于她，終究和她的關(guān)系已然實捶。
男人嘛，該有的擔(dān)當(dāng)，必須擔(dān)當(dāng)；該負起的責(zé)任，必須得負起。
童媛媛道，“嗯，和你說個事兒。”
季然道，“你講。”
“過幾天不是端午節(jié)了嗎，我想……”童媛媛沒敢把話說下去，怕得到不想聽到的答復(fù)。
愛情這種東西，全身心投入的一方，永遠是弱勢的一方。
縱然已有事實發(fā)生，但在季然面前，她依然不夠自信。
季然知道她想說什么，也理解她的懼怕，幫她把話說完，“想我陪你回趟家，見見你的家人是吧。”
“嗯呢。”童媛媛嬌羞地應(yīng)聲，遂滿懷期待地道，“那天你有沒有時間，方不方便？”
“有時間，方便。”季然不假思索，干脆地道。
既然要擔(dān)當(dāng)，要負起這份責(zé)任，就沒必要忸忸怩怩……俊女婿總得見岳老子岳母娘不是？
早也是見，晚也是見，端午節(jié)見就端午節(jié)見吧。
“真的啊？”季然答應(yīng)得如此利索，童媛媛反而有點不敢相信了。
季然笑道，“真的，沒騙你。”
“季然你實在是太好了的。”童媛媛心花怒放，笑逐顏開，眉開眼笑，喜不自勝，欣喜若狂……
好吧，不多來幾個成語，都不足已形此時此刻她的心情有多喜悅。
季然同意，意味著……他已經(jīng)開始從靈魂層次接納了她！
好啊，實在是太好了！
季然聽到她的聲音，感受到她內(nèi)心的那種無以復(fù)加的喜悅，暗暗一嘆：這樣一個如此優(yōu)秀的女人對自己如此深情，自己還有什么執(zhí)念放不下的？
昨日，往事，那人……都隨風(fēng)去吧。
童媛媛開心地道，“季然，6號是端午節(jié)，5號下午我過來。”
“好。”季然笑應(yīng)，“對了，第一次去你家，空著手肯定不行，我得準(zhǔn)備些什么禮物？你爸和你媽，會比較喜歡什么？”
“這個嘛……”童媛媛俏皮地笑道，“我就不支招了，看你的心意吧。”
季然撓頭。
掛斷電話后，一直在琢磨這個事兒。
在江心當(dāng)?shù)兀蟹匠醯桥郊议T……
煙？那是標(biāo)配。
酒？也是標(biāo)配。
其它的，倒是沒有不成文的規(guī)矩，就像童媛媛說的，全看男方的心意……
略微琢磨了下，季然心里便有了一個大致的清單。
……
又煲了有那么久的電話粥，這才作罷。
或許確定關(guān)系中的男男女女，大抵都愛煲粥吧。
一夜無話。
轉(zhuǎn)過天來，季然醒來后第一件事情是去屋后看昨天播下的二代玉米種子。
結(jié)果很遺憾……發(fā)芽？
想多啦。
塑料棚子里土面上毛都沒長一根出來。
季然劍眉緊皺。
酒叔種的幾天都沒動靜，自個種的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足有二十個小時，亦無反應(yīng)……
莫非？
想再多亦沒用。
等著吧。
回到屋里，季然做的第二件事情是從‘凈土’中摘了幾根香麥草，再到水庫里釣了一條差不多三斤的草魚上來。
然后提筆疾書，給酒叔致信一封。
首先告訴他玉米什么情況，自己暫時不得而知，再者請求酒叔再來幾斤酒。
這酒季然并非要來自己喝，而是……
魚與信交付狗子。
狗子去也。
季然又打了個電話給孟凱，問他今天去哪里開盤，獲悉釣場后，約定在那里碰頭。
吃完早餐，拿上裝備，重點多拿了些之前特意留下的香麥草粉末。
順道送閨女到幼兒園。
……
三一水庫。
如嶺山水庫一樣，三一水庫也是個山體水庫，水質(zhì)也還算清澈。
三一水庫歷來對外開放作釣，在地方釣友圈子里，小有名氣。
不過該水庫的名氣主要是負面的。
三一水庫的收費倒是不高，存魚量也比較可觀……可偏偏里面的魚除了小白條隨心所欲地拉，其它正經(jīng)魚都有蠻難釣。
不知多少釣友在這里被剃過光頭，被塘老板盤得不要不要的。
于是乎當(dāng)?shù)蒯炗褌兘o它起了個貼切的外號——三一空軍基地。
縱然如此，因為魚的品質(zhì)上佳，收費也不算高，飯菜也還馬馬虎虎過得去……
所以依舊每天都有不少釣友前來喂魚。
這不今天一大早上，水庫邊就已經(jīng)來了好幾個釣魚佬。
接著陸陸續(xù)續(xù)地還有人來。
早上八點出頭。
孟凱在他如火如荼裝修進行中的漁具店里打了個轉(zhuǎn)，馬不停蹄地就來了。
下車后他戰(zhàn)意爆棚地直接去找到了塘主李清林李扒皮。
一番交涉下來……
半個多小時后，季然抵達。
與孟凱碰面時，發(fā)現(xiàn)在廝臉色郁悶，好似踩到翔了。
“怎么這副德性？”季然疑惑地問。
孟凱氣憤地道，“狗日的李扒皮，釣草魚的收費標(biāo)準(zhǔn)一口氣往上翻了五番？昨天還只收兩百，現(xiàn)在收一千！還一副你愛釣不釣的鳥樣！”
“怎么會這樣？”季然不解。
孟凱沒好氣地道，“還不是你的鍋。”
“我的鍋？”季然愕然。
尼瑪，啥情況？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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