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命嗚呼的太子
空氣驟然緊繃,兩人互相僵持。
暗五堅持聽從顧榛的命令。
暗六:“阿五,你明知道這是有去無回。”
就憑他們兩個人帶太子出宮,不說隱藏在四周的暗衛,光是宮里每隔半個時辰巡邏一次的侍衛就夠難應付的了。
暗五抱著顧榛,輕輕給他掖了掖兜帽,“我一個人去。”
言下之意就是,去不去隨你。
暗六見說不通暗五,單膝跪地,“殿下,僅憑我們二人實在無法將您帶出宮,求太子殿下開恩,放我倆一條生路。”
顧榛已經穿好衣服,乖巧的縮在暗五懷里,“我不管我要出宮。”
他一副蠻橫不講理,擺出我是太子你得聽我的的架勢。
見暗六沒有說通太子殿下,暗五也不再猶豫,抱著顧榛輕巧的從窗戶翻出去。
話說明明有門,為什么非要翻窗?
晞葵殿,暗六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他心如死灰。
夏朝皇帝昏庸,縱情聲色,不理朝政,眼看大廈將傾,顧氏皇族即將走向毀滅。
本以為他們二人被指派給太子殿下,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卻不成想自己的新主子竟是個貪生怕死之輩。被人謀害,嚇破了膽,懦弱的竟然連太子之位都不要,想要連夜逃出皇宮。
太子殿下可是一國儲君,這是要棄整個天下于不顧啊!
國將危矣。
暗六苦笑一聲,也不知道自己拼死拼活保護顧氏皇族到底是為了什么。
黑夜里,暗五抱著顧榛趴在屋頂上,警惕的看著下面的巡邏隊。
“噓——”
暗五沖顧榛作了個禁聲的手勢。
暗五的大手輕輕壓著顧榛的腦袋,顧榛的臉正好轉向他那邊。借著明亮的月光,顧榛清楚的看到暗五眼睛里認真專注的光。
莫名的讓人感覺踏實。
一隊巡邏的帶刀侍衛走過,“我這邊沒有情況。”
“我這邊一切正常。”
兩隊人碰面交換了一下信息,都沒有發現自己頭頂上隱藏的兩個人,然后向另一個方向巡邏。
暗五在他們走后,閃現身形,帶著顧榛往宮墻掠去。
原來古代真的有輕功啊,一上一下的感覺像是在坐過山車。
顧榛眼神迫切的看著巍峨的宮墻,大概有十米多高,心中一片興奮,太好了,只要翻過這堵墻,他就自由了。
管他什么太子,皇帝的,他才不管!
他就想逃離這個吃人的鬼地方。
“站住!你們什么人?”
就在暗五即將翻越宮墻的時候,不知從什么地方冒出來六個黑衣人,把他們兩人團團圍住。
顧榛剛要開口,不遠處匆匆趕來一個身影。
是暗六!
“睜大眼睛看仔細了!”
暗六從懷里摸出一塊黑色令牌,上面刻著暗六兩個大字。
那幾名黑衣人見狀,彎腰抱拳,“原來是暗六前輩,你們這是要帶誰出宮?可有皇上手令?”
暗六語氣冷硬:“這是密令,讓路!”
黑衣人:“什么密令?”
暗六:“都說了是密令,還能讓你知道?”
黑衣人:“抱歉,我們沒有接到放行通知,還請暗六前輩不要為難我們。”
暗六:“我再說一遍讓開!”
那六人見暗五暗六一副要硬闖的模樣,手慢慢的摸向了腰間的短刀,一股火藥味兒在空氣中彌漫,雙方戰爭一觸即發。
顧榛見此伸手摘掉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張病懨懨的小臉,“本宮想到宮墻上看看風景,怎么?你要攔我?”
黑衣人一看到顧榛,六個人立馬齊刷刷的單膝跪地,“卑職不敢!方才是卑職眼拙,沒能認出太子殿下,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暗六聽顧榛這么說,心里松了一口氣,還好太子殿下機靈,沒有吵著鬧著要出宮,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么收場。
顧榛:“起來吧,你們在這里當值,必定知曉哪處的風景最好,帶個路。”
“是。”
既然說了要看風景,那就必須要做出個樣子來。
六名黑衣人見太子殿下沒有追究的意思,趕緊帶著太子殿下往一處小閣樓走。
這座建在宮墻上的小閣樓,位置非常好,站在這里,能夠清楚的看到遠處鱗次櫛比的房屋,一排排古色古香的建筑。
這里的房屋布置跟個棋盤一樣,中間通向皇宮有一條筆直開闊的馬路,大概能夠同時跑5五輛馬車,然后分為東西南北四條大街。
看著眼前的景象,顧榛終于認命了,她真的穿越了,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朝代,還成了一個短命的太子。
事情要從兩天前說起。
顧榛本是21世紀一家報社的記者,他那時候還是“她”,是一名女生。
公司里一個女同事特別喜歡看小說,“哎,這個夏朝太子真是倒霉,皇帝爹剛死,龍椅還沒坐上就被敵軍攻城,15歲就成了亡國太子,被人磋磨了3年,受了整整108種酷刑才死。這到死都沒當上皇帝,真是可憐。”
那個時候顧榛剛跑完一個外勤,正好沒事,就跟她開口:“什么書,能借我看看嗎?”
那個女同事很樂于分享,把書扔過來,“阿榛,我跟你說,可巧了這個太子也叫顧榛,我就是因為你們倆名字一樣,我才買的這本書。”
什么?這個亡國太子跟她一個名字?
真是晦氣!
結果那位女同事的準頭特別差,磚頭一樣厚的書,那個尖角正好對著顧榛的額頭狠狠地砸了過來,當時就一股熱流冒出來。
顧榛暈過去之前就想了一件事,這本書她還沒看呢,或許是她的執念太強了,于是她就成了他。
剛穿過來,顧榛就被人按在水里,呼吸不過來嗆了一鼻子水,求生的本能實在是太過強大,她又抓又撓,又踢又打,終于迫使那人松了手,她也暈了過去。
原太子在落水之后一命嗚呼,被她這個外來者入主了這具身體。
在昏迷的這段時間,那個亡國太子的記憶跟放電影似的,在她腦海里劃過。
冥冥之中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她,讓她來書寫顧榛的人生。
夏朝皇帝昏庸,整日沉溺酒色,不理朝政,他這個太子有名無實,不受重視。整日跟著宮女太監打牌,每個月都會把自己的月俸輸得干干凈凈。
不愿讀書,遲到是常有的事,整天招貓逗狗,不學無術,氣的太子少傅吹胡子瞪眼,直呼:“朽木不可雕也。”
這些記憶基本上都是這個草包太子在宮里鬼混,除了基本的人物關系和皇宮地圖沒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知道他10歲,現在是嘉元25年秋,十月初十,還有不到三個月就要過年,他就要11歲了,距離15歲就剩下四年了。
還好她醒來就跑去皇帝爹面前賣慘,給自己求來兩道護身符。現在有暗五暗六,他們還對自己忠心耿耿,哪怕是四年之后國破,他也必定能在暗衛的保護下成功逃離這個皇宮。
顧榛看著遠處的城墻,“暗五暗六,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京城被敵軍攻破,你們會帶我離開嗎?”
暗五暗六互相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震驚,太子何出此言?可是有人在他跟前說了些什么?
暗六想了想回答:“回太子殿下的話,如果您執意要求,卑職會送您出宮,然后會返回皇宮,與叛軍廝殺到最后一刻。”
國將破,一國儲君竟說出棄城逃跑的話,自己守護的人這般沒有責任擔當,實在是讓暗六覺得前途渺茫。
一聽他還要回來,顧榛有些急:“暗五,你呢?”
暗五毫不猶豫:“為顧氏皇族流干身上最后一滴血,是暗衛至高無上的榮耀!”
雖然他現在也不知道,他守護的這個腐朽的王朝到底還有沒有未來。
顧榛喃喃:“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暗六瞅了一眼暗五,發現暗五只是認真的守護顧榛,一副不管太子殿下說什么他都不會多問的模樣。
怪不得原太子會被磋磨整整三年沒有人營救,原來他們都在最后的廝殺中犧牲了。
顧榛深深地吸了口氣,“今天晚上,我們之間的談話,我不希望有第四個人知道。”
暗五暗六:“是。”
德妃寢宮。
德妃穿著寢衣,慌亂的抓著自己身邊的一個老嬤嬤,“嬤嬤,太子殿下不會跟皇上亂說些什么吧?”
那個老嬤嬤一看就是經歷過許多事的,非常沉得住氣,“娘娘放心,老奴已經將十二皇子身邊那個小太監秘密處置了,皇上就算是要查也查不出什么來。”
聽了她的話德妃頓時安心了不少,“那個廢物這次怎么學聰明了,還知道跑去跟皇上告狀。他平日里不是最怕皇上了嗎?”
平日里受了委屈,宮人勸說:“皇上忙于朝政,不要惹皇上厭煩。”這個廢物一般都會選擇忍讓。
堂堂一個太子,見了皇上跟老鼠見了貓一樣,也不怕人笑話。
老嬤嬤扶德妃回床休息,“娘娘放寬心,老奴明日就派人前去打探。”
顧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寢宮的,只知道自己一睜眼就躺在床上了。
“暗五。”
暗五聽到聲音立馬從房梁上翻下來,看到他還在顧榛松了口氣,“你吃飯了嗎?”
雖是不解,但暗五依舊回答,“回太子殿下的話,吃了。”
“吃的什么?”
暗五:“包子,米粥。”想了想他又補充,“包子是白菜餡的。”
“哦。”
其實顧榛只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有些患得患失,沒話找話而已。
確認他還在顧榛就放心了。
顧榛起床搖鈴,他床前有一個銅制鈴鐺,輕輕一晃就會發出清脆的響聲,門外的宮女太監聽到聲音就會進門服侍太子洗漱。
因為融合了兩個人的記憶,顧榛做這些并不排斥,再說如果一個太子非要自己洗漱穿衣才會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宮女太監魚貫而入。
一個圓臉小宮女走上前來,輕柔的給顧榛穿衣,“太子殿下今日可要打牌?小福子今日找了一副新的牌九,玩法更為有趣,太子殿下要不要試試?”
聽聽,一個宮女竟然教唆一國儲君打牌,這么有恃無恐,明目張膽的帶壞太子,看來她背后定是有人。
現在這句身體里面可是成年人的靈魂,采訪無數人的金牌記者從業多年,什么牛鬼蛇神沒有見過?
顧榛強壓心里的怒火,作出一副好奇的模樣,“什么牌九?當真有趣?本宮定要試試,若是不好玩,本殿下就要拿你問罪!”
那個小宮女見他這么說,眼睛里飛快的閃過一絲不屑,“當然了,奴婢還能騙你不成?”
一國太子有什么尊貴的?還不是被她一個小小的宮女哄得團團轉?
圓臉小宮女眼睛里滿滿都是得意,翹著嘴角,這種踩在太子頭上作威作福的感覺,可真是讓人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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