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夢略帶幾分無奈地說：“靠譜的方法在藍星上又用不了，我總不能讓你現在去魚國首都摸下圣石鑒定一下血統等級吧？”
  “你能使用魚術本身就說明了一些問題，至少你不會是純種的人了。”
  “不過，種族血統真有那么重要嗎？九族之中也有不少以人之身為其他種族做事的，更別說我們還有升格一說，從五下族升格成為四上族的生靈又該如何自居？”
  “你認為自己是人，那你就是人；你要是不想當人了，認為自己是魚，那你就是魚。”
  撫夢的話稍稍平復了黎微的心緒，但他內心之中仍有著幾分迷茫。
  畢竟他從小就生活在人類社會，并且從未懷疑過自己人類的身份，
  眼下突然得知自己不是純種人類，讓他如何能夠淡定？
  黎微深吸了兩口氣，才開口說：
  “那我覺得自己還是更像個人。”
  撫夢沒去在意黎微的自我認知，她的關注點還在那些魚族歷史和所謂圣鱗上。
  “你說的那些畫面，前面幾幕都能從魚族典籍上找到對應的記載，但最后那個大翅膀落下的畫面，我沒有一點印象。”
  “也許是我的殘念不包括那部分歷史，也可能是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撫夢再度思考了一會，卻無法從殘破的記憶之中尋找到相應的線索。
  “欸，你說有翅膀，有四邊形鱗片，會不會是龍？說不定魚的先祖是龍呢？”
  “不可能，這個宇宙根本沒有龍。”
  “沒有龍？獸族里面沒有地龍，亞龍什么的嗎？”
  黎微頓時迷惑起來，沒有龍？這個宇宙居然沒有龍嗎？
  那龍國的守護神也是先民們幻想出來的？
  “嗯，不管是你們龍國的東方龍，還是西方大陸的西方龍，在九族之中都找不到任何相似的種族。”
  “連長翅膀的大蜥蜴都沒有嗎？”
  黎微有些不死心，他身為一個龍國人，對龍當然有著某種特殊的崇拜情愫。
  “你不覺得這種生理構造很反直覺嗎？又要有強大的胸肌扇動翅膀，又要有發達的四肢用于戰斗，一副器官夠嗎？”
  “況且以你們神話中龍的力量，恐怕即使出現在九族之中也會被群起而攻之吧？”
  撫夢邊說邊嘲諷地笑了一下。
  現實中魚族的處境和她口中龍的處境又有幾分不同呢？她用魚的身份又怎么能夠懷疑神話中的龍？
  “還有那什么手指和奇怪的聲音……符合的種族應該挺多的，人族和四上族都有可能，可如果是史前發生的事情，那根本就無從考據了。”
  “先不管那些歷史了，涉及的層次太高，你知道的太多也不好。”
  聽到這句話，黎微一直癢癢的心終于死了。
  他作為一個歷史系的大學生（雖然未畢業），對于隱秘歷史當然好奇得很。
  撫夢雖然看起來講的挺多，可實際上一點都沒講明白。
  “什么謎語人……嗷！”黎微剛要嘟囔一句，后腦勺再度傳來熟悉的痛擊感。
  “小子，你這腦袋怎么突然變這么硬了？”
  撫夢一邊說著一邊用神識撫摸黎微的后腦勺，黎微只覺自己就像那別人手中的文玩核桃一樣。
  黎微被撫夢的神識盤了好一陣，他感覺自己的方腦袋都要被盤成圓的了。
  “欸，別盤了。”
  “不是，我說真的，你這腦殼真順滑了不少，我剛剛給你敲的時候都感覺被卸力了。”
  “難道說？”
  黎微突然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似乎突然領悟了一切。
  ”咚！嘭！”黎微的后腦勺再度傳來一聲悶響，把本就為了凹姿勢而沒站穩的黎微打倒。
  “欸，不疼，真不疼？”
  但這次撫夢看得明明白白，也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你恐怕真變異了，小子。”
  “好祖宗，你怎么最近喜歡叫我小子了？”黎微從地上爬起來，還忍不住嘴炮了一句。
  “跟你學的，還有，我剛剛看見了，我的神識在擊中你的后腦勺時，你的腦袋上出現了一層幻鱗輔助卸力。”
  “什么，我腦袋上也有鱗片了？”黎微驚訝之余，取過房間里的鏡子照了一下。
  平時黎微是不愛照鏡子的，但架不住葉曦喜歡跑他房間里，
  在某一次的到訪中，葉曦就留下了這面粉紅色外殼的鏡子。
  “咦？”黎微看著被粉紅色簇擁的自己的倒影，鏡中的他眉心正有著一枚虛幻的鱗片。
  只是這枚鱗片和他手心的鱗片卻有著極大的差異。
  掌心鱗是黑色的四邊形，而眉心鱗則是白色的三角形。
  “你好像被選中成為下一任魚皇了？”
  “啊？我？”
  “眉心白鱗是被魚群意志認可的象征，代表你在某種程度上得到了魚國的認可。”
  “可我還什么都沒做啊？”
  黎微這下是真懵了。
  他一個還沒到三階的人類，為什么會被選中成為魚皇啊？
  “等等，你老家真叫魚國啊？”
  “嗯，你那群聊敢叫魚國也是真不怕死，甚至連你的外號都要叫魚皇，
  我還以為這只是某種巧合，現在看來，命運早就做出了選擇？”
  撫夢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很顯然，她并不相信所謂的命運。
  “不會吧，難道說我的人生早就被什么神秘存在規劃好了？”黎微左顧右盼一陣，好像周圍安裝了什么攝像頭似的。
  一人一殘念互相逗了一陣，接著一齊開懷大笑。
  命運什么的，就讓以后的黎微頭疼去吧！
  “哦對，剛剛我摔倒的聲音是不是也不太對勁來著？”
  黎微俯下身子，仔細觀察著剛剛他摔倒的地方，似乎這樣能看出什么名堂。
  “別裝了，就你那階位能看出什么？剛剛你摔倒的聲音比以前更沉悶，說明你身體的密度應該是上升了。”
  “所以夢里灼熱的痛苦是在改造我的身體？”
  黎微回想起夢中的痛苦，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應該是吧，反正你最近要進那什么勞什子古物墳場了，到時候試試唄。”
  黎微不再多問，將被打濕的被單趁著家人還沒起床丟進了洗衣機，接著在空床上運轉淬骨法。
  可剛開始運轉一秒，他就再次睜開了雙眼。
  黎微表情古怪地開口：
  “我淬骨法好像只差最后一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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