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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攝魂怪與時間轉換器


  列車繼續朝北疾馳,途中突然下起了大雨。
  雨點像一粒粒豆子似的,打在車窗上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包廂里逐漸黑了下來,燈光自動點亮。
  突然,火車的速度慢了下來,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
  “我們到了么?”艾琳揉著眼睛,  睡眼惺忪地說道。
  剛吃過午飯,這丫頭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現在才懵懂醒來。
  “應該沒有。”赫敏看著手表說道,她的面前擺著一本闔上的黑殼子書。
  “才剛走到一半呢。”
  “那為什么停下了?”
  火車越來越慢,車輪的聲音漸漸聽不見了,風聲和雨聲比以前更響地撞擊著車窗。
  又往前微不可查地挪動了一段距離,火車咯噔一下停住了,  遠處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像是誰的行李從架子上掉了下來。
  下一刻,  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他們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之中。
  “不會是火車故障了吧?”艾琳驚恐地抱住了杰瑞的胳膊,佩內洛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要到外面去維持秩序。”
  “等等!”杰瑞拉住了她,“先別動。”
  外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在來回走動。
  緊接著,滑門被打開,門口站著一個穿斗篷的身影,又高又大,險些碰到天花板。
  他的臉完全隱藏在兜帽下,只露出了一雙手——那是一雙灰白色的手,陰森森的閃著光,似乎布滿了黏液和斑點,就像某種死了以后在水里腐爛的東西……
  佩內洛無力地癱倒在座位上,上下牙關碰撞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攝魂怪!”
  她顫抖著呻吟道。
  那只手很快縮進了黑色斗篷的褶縫里,攝魂怪長吸了一口氣,  似乎它吸進去的不只是周圍的空氣。
  一股刺骨的寒意席卷了整個車廂,絕望籠罩著人們……
  “呼神護衛!”
  無盡的黑暗中,  突然亮起了一道光。
  赫敏的魔杖里,冒出了一片銀色的光霧,盡管微弱,卻帶給了人們無窮的勇氣。
  “呼神護衛!”
  被她所鼓舞,佩內洛緊接著掏出魔杖,念出了咒語。
  她召喚出來的光霧明顯要凝實一些,隱隱可以看出某種動物的形狀……
  雙方對峙了片刻,攝魂怪似乎感到有些不耐煩了,它摘下了斗篷,露出了下面隱藏著的一個黑黝黝的洞。
  這是它被稱作嘴巴的器官。
  仿佛有漆黑的濃霧從他嘴巴里不斷冒出。
  銀色的光霧在支撐了一小會兒后,顫顫巍巍地熄滅了。
  杰瑞能感覺到赫敏和佩內洛相繼跌倒在他身邊,身體開始抽搐——
  杰瑞自己倒是沒什么感覺,但當他嘗試釋放守護神的時候,他的魔杖沒有任何反應。
  似乎魔杖在本能的抗拒著這個魔法。
  見狀,攝魂怪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嗤笑。
  這趟被派來執行“搜查霍格沃茨特快”的肥差,本想稍微吸收一些學生們甜美的感情,當作報酬和下午茶。
  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膽敢反抗它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攝魂怪覺得,自己似乎可以加大一下力道……
  他的目光首先放在了杰瑞身上。
  他現在包廂里唯一還能保持理智的家伙,就是不知道,  這份理智還能保持到何時……
  攝魂怪漂浮到杰瑞身邊,彎下身子打量著他。
  “滾開!”
  杰瑞說道,  他的魔杖里發出一道藍幽幽的光。
  不能使用守護神咒,那就試試其他咒語。
  咒語徑直穿過斗篷,打在了它身后的地板上。
  “……”
  攝魂怪愣了一下,它本能的感到,自己體內有什么東西,被這道光一并帶走了。
  在發現自己的身體并沒有什么不對勁后,攝魂怪很快就把這種感覺拋在腦后。
  比起這個,更讓它吃驚的是杰瑞居然現在還能保持清醒。
  它的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絲好勝心,想看看這個男孩還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它湊近了杰瑞,深深吸了一口氣。
  讓我看看,你隱藏最深的恐懼是什么……
  下一刻,深不見底的恐懼,順著它那張寄予了無數人絕望之吻的嘴,瘋狂涌入它的體內。
  如果說攝魂怪是以吸食人世間一切美好感情,傳播恐懼為己任的恐懼的化身,那它從對方身上感受到的,就是最原始、最純粹的恐懼本身!
  “主上……”
  仿佛吹氣球一般,攝魂怪整個的膨脹了起來,最后“啪”地一聲,炸成了一團黑霧。
  “小心,孩子……”
  望著眼前的一幕,盧平沉默了。
  他剛剛路過這節車廂,剛好看到一只攝魂怪靠近了一個男孩,一副想要給他一個吻的樣子。
  他下意識的想要驅趕走這只攝魂怪,沒想到下一刻,攝魂怪就在他的面前炸裂了。
  他甚至沒能看到守護神咒那標志性的白光。
  不……就算是守護神咒,也只有特別強大的那種能消滅攝魂怪,就比如鄧布利多的鳳凰。
  大部分守護神都只能起到令攝魂怪厭惡然后離開的效果。
  就像正常人都會下意識遠離打開了的鯡魚罐頭,但這并不意味著鯡魚罐頭真能殺死一個人。
  當然,鄧布利多的守護神屬于生化武器級別的鯡魚罐頭。
  守護神和攝魂怪大概就是這么個關系。
  除了守護神咒,能消滅攝魂怪的理論上只有特別強大的靈魂魔法或者黑魔法。
  不過直到現在為止,盧平還沒見哪個黑巫師做到過——或許伏地魔可以。
  盧平覺得自己可能眼睛花了,其實根本沒有攝魂怪。
  就在他這么想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嘩聲。
  一個微微有些禿頂的中年男子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他肩膀上蹲著一只獵狗形狀的守護神,身后遠遠飄著一只攝魂怪。
  見到盧平后,他大聲嚷嚷起來:“梅林啊,你殺死了它,你沒有權利這么做——我們是得到鄧布利多允許的……”
  “不是我……”盧平下意識解釋道,可轉念一想。
  如果實話實說,是那個男孩殺死的攝魂怪。
  恐怕所有人都會以為他在推卸責任吧!
  畢竟,一邊是普通學生,一邊是一頭兇惡的狼人,正常人都知道該選擇哪邊。
  盧平深吸了一口氣:“沒錯,是我。當時我看到那家伙正在襲擊那個男孩,情急之下就出手了。我想,鄧布利多并沒有說過攝魂怪可以隨意襲擊學生吧?”
  杰瑞眨了眨眼睛。
  什么情況?
  他剛想站出來幫盧平解釋一波,盧平就自己承認了。
  中年男子一時語塞,歸根結底,他也不喜歡這些獄卒們。
  如果被人知道了魔法部治下的攝魂怪襲擊一名普通學生,必將引起輿論嘩然。
  到時候自己怕不是被推出去當替罪羊的那個。
  他將視線轉向了杰瑞:“孩子,你剛才真的遭遇襲擊了嗎?不要怕,實話實說就行。”
  盧平在后面一直朝杰瑞使著眼色。
  “呃……沒錯,當時它距離我就差這么一點點。”杰瑞比劃了一個手勢,“多虧這位——呃,先生,及時救了我。”
  中年男子松了口氣:“這件事我會向魔法部和鄧布利多那邊匯報的……”
  眼看中年男子有了息事寧人的想法,他身后的那只攝魂怪不樂意了。
  它伸出腐爛的手,指向了盧平:“……他……殺死……同伴……代價……需要……”
  盧平將魔杖橫在胸前,冷靜地注視著它:“你可以試試。”
  “閉嘴!”中年男子沖著攝魂怪怒吼一聲,“我應該告訴你們很多次了,這里不是你們的餐廳,不許做多余的事!你那個同伴把我的話當耳邊風!現在死了也是活該!明白了嗎?”
  蹲在他肩膀上的獵犬也配合著大聲吠叫起來。
  攝魂怪不甘地往后退了幾步,默不作聲了。
  “真夠要命的……”中年男子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嘟囔道,“都是些聽不懂人話的家伙,我早該知道的……”
  沖著杰瑞和善地點了點頭,又最后看了盧平一眼,男子帶著攝魂怪離開了。
  之后沒過多久,燈光開始閃亮,地板在顫動——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又開動了。
  盧平一步跨進了杰瑞的包廂。
  赫敏和佩內洛的情形逐漸有了好轉——至少能慢慢從椅子上坐起來了。
  盧平掏出了一大塊巧克力分給了她們:“試試這個,對這種情況很有好處。”
  他好奇地看了艾琳一眼,除了一開始攝魂怪出現時有些慌張外,小姑娘的眼神意外的冷靜。
  不過杰瑞倒是一眼看出來了,現在出來的并不是艾琳,而是愛蓮娜。
  區區攝魂怪可嚇不到后者。
  看著赫敏她們吃下巧克力,面色逐漸變得紅潤起來,盧平站直了身子:“我也該離開了……再見。”
  “再見。”
  “謝謝您,先生。”
  盧平微微點頭,離開了包廂。
  想到死去的攝魂怪和那個古怪的小姑娘,盧平突然覺得,今年的教學生涯并不會像想象中那么平靜……
  ……
  接下來的旅途中,她們都沒怎么說話。
  整個包廂只有她們兩個被嚇到了,這讓兩個好強的姑娘有些難堪。
  傍晚時,火車在霍格莫德站緩緩停了下來,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一年級新生被海格帶走了,其他人拐上了另一條泥濘的小路。
  小路的盡頭,至少一百輛馬車在等著剩下來的學生。
  杰瑞他們鉆進一輛馬車,馬車就自己搖搖晃晃前進起來。
  拉著馬車的是一群骨瘦如柴、長著翅膀的黑色飛馬,它們沉默地前進著,路上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杰瑞伸手摸了摸飛馬的翅膀,后者打了個響鼻,舔了舔杰瑞的手背。
  “你能看到夜騏?”赫敏驚訝地看著他。
  “是啊。”
  杰瑞有些傷感地說道,上個學期靈夢在他眼前消失的一幕,至今仍經常出現在他的夢中。
  赫敏當時被靈夢打暈了,沒能親眼看到這一幕,因此在她眼中,這些馬車依舊像是在自己移動。
  馬車很快經過了兩扇氣派非凡的鍛鐵大門,門兩側有石柱,柱子頂上是帶翅膀的野豬。
  兩個帶兜帽的攝魂怪,正一邊一個在門口站崗。
  隨著那許多角樓和塔樓離他們越來越近,馬車終于停下了。
  人群三三兩兩地走上石階,穿過雄偉的橡木大門,進入寬敞幽深的門廳。
  那里點著燃燒的火把,有一道富麗堂皇的大理石樓梯通向樓上。
  在進入禮堂前,杰瑞和赫敏被麥格教授叫住了。
  “約德爾!格蘭杰!我要見你們倆!”
  和艾琳還有佩內洛告別后,杰瑞和赫敏跟著麥格教授離開說說笑笑的人群,去到了她的辦公室。
  示意兩人坐下后,麥格教授開門見山地說道:“剛才我收到了盧平教授的貓頭鷹,據他說你似乎殺死了一頭攝魂怪。”
  赫敏驚訝地看了過來,她一直以為殺死攝魂怪的就是盧平教授。
  “我的確用過一道咒語,不過我并不敢確定是這道咒語的作用。”
  出乎意料的是,麥格教授并沒有追問下去,微微點頭后就轉向了赫敏:“很不錯的守護神咒,格蘭杰小姐,不過以你現在的年齡要用好它還是太勉強了,以后最好還是量力而行。”
  聊完攝魂怪后,總算轉到了正題。
  “今年你們兩個是唯一選修了所有課程的,而且你們去年的成績也相當優秀——”
  “我向魔法部申請了兩個時間轉換器,不過他們只批下來一個……所以你們有個人恐怕要放棄幾門課了。”
  麥格教授向他們詳細解釋了時間轉換器的作用。
  “時間轉換器應該可以兩個人一起用吧?”杰瑞指出。
  麥格教授揉了揉額頭:“這倒是可以,不過你們的課表并不相同……”
  “課表并不是不能調整。”杰瑞若有所思道,“而且,說不定過一段時間我會主動放棄幾門課呢,比如麻瓜研究和占卜……”
  “你怎么看?格蘭杰?”
  “我可以的……”赫敏臉紅紅地低下頭。
  這豈不是說,自己以后每天都要和杰瑞形影不離了?!
  意見達成一致后,麥格教授從盒子里取出了一個懷表一樣的東西,遞給了赫敏。
  “這枚時間轉換器就先寄放在格蘭杰這兒——約德爾先生,如果你一年后還沒改變主意,我會為你再申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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