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懲罰方式，都依據她們的特長而定，使懲罰環節也能變成一個展示個人才藝的環節。

        “蘇蘊荷的懲罰是——五分鐘內，給我們五個中的其中一個畫一幅肖像！”燕時發出指令，“工具已經幫你準備好了，放在桌上�！�

        本就是大觸的蘇蘊荷完全放棄抵抗，直接走到那堆繪畫工具前，迅速挑選了一番，坐下來：“那我就畫燕姐吧！”

        “畫好看點啊�！毖鄷r笑著敲她肩膀，又把狡黠的目光投向溫棠，“溫棠的懲罰——請你一邊劈叉，一邊唱《青藏高原》�！�

        溫棠：“呵呵�！�

        燕時：“嗯？”

        溫棠：“做做做。”

        說完，她毫不拖泥帶水地一叉到底，展現出扎扎實實的舞蹈基本功，然后拿起話筒，扯著嗓子開唱：“是誰帶來~~~~~遠古滴呼喚~~~~~”

        韓明鹿捂著耳朵：“你能不能好好唱！別顫了！”

        歐陽一暄一臉無語：“我怎么感覺這是在懲罰我們�！�

        彈幕一片歡（哀）騰（嚎）：[我的耳朵……]

        [還記得第一次《sunlight》舞臺的時候，棠棠就破音了，哈哈哈哈……]

        [別罵了！我們棠可是高音擔當，一會兒肯定能唱上去。]

        唱了幾句曲不成調的顫音，溫棠開始回歸正軌，認真完成了結尾處了超高轉音，驚艷全場。

        [棠棠要是早這么唱，我就可以把整首歌錄下來傳到音樂平臺上循環聽了，可惜……]

        “好，終于唱完了�！毖鄷r大松口氣，“最后一位接受懲罰的是瀟瀟——你需要戴上這個王冠，拿著仙女棒，對著鏡頭五連拍！”

        “ok。”燕時幫祝瀟吟戴上王冠，整理了她的頭發。祝瀟吟舉起仙女棒，先活動了一下面部肌肉，快速想好五個表情。

        “開始！”工作人員操作鏡頭，對著祝瀟吟那張毫無瑕疵的臉按下快門，“五、四、三、二、一！”

        祝瀟吟在接連的快門聲中變換著動作和表情，時而微微抬頜面露不屑，時而低頭抬眼媚眼如絲，時而wink可愛動人，時而大方舒展笑容。最后，她將仙女棒朝向鏡頭，擺出一個“仙女棒把你變成豬”的姿勢。

        屏幕前的粉絲非常上道，直接將這最后一個動作截圖下來做成表情包——“罵我的通通變成豬！”

        這個表情包很快就小出圈了，只要是追星女孩，一般都會在各個場合見到或使用過這張表情包。

        蘇蘊荷的人物肖像也畫完了，她把方形小畫紙上的燕時肖像放到鏡頭前。畫上的燕時不是今天的丸子頭發型，而是梳著最標志性的雙馬尾。她拿著話筒，穿著《破》初舞臺的衣服，在大舞臺上唱歌。各處線條都很簡單，但一眼就能讓人認出這是燕時。背景是一片濃郁的巖石藍。

        燕時的唯粉大呼感動：[蘇蘇竟然畫了小時的應援色，真的好有心！]

        剛剛組建成功的“冰荷時代”cp粉直呼嗑到了。

        蘇蘊荷的粉絲驚喜無比：[之前竟不知道蘇蘇這么會畫畫！膜拜大觸！]

        直播在粉絲的不舍中落下帷幕。225女團不停地對著鏡頭說“拜拜”、“下次見”、“舞臺見”，粉絲們“嗚嗚嗚”的哭聲似乎還能穿過屏幕傳到她們耳朵里。

        鏡頭關閉，歡樂的氣氛忽然間冷卻下來。

        本來燕時今天玩得很開心，但一想到那件事，她就心底發涼。她冷冷地看著一旁正收拾道具的四個工作人員。

        蘇蘊荷最擅長察言觀色，見燕時臉色不對，她悄悄把燕時拉到一邊。

        “我懷疑工作人員有問題。那些小紙條，直播之前我們檢查過兩遍，絕對沒有溫棠抽到的那個。”燕時蹙眉，放低聲音，認真地對蘇蘊荷說。

        “你說他圖什么呢？”蘇蘊荷悄聲道，“如果紙條沒被抽出來，那就什么效果都沒有；如果被抽出來，查到他還不是遲早的事？到時候他飯碗都丟了，還可能遭到行業封殺�！�

        四個工作人員收拾好東西，就要離開。

        蘇蘊荷不想讓他們就這么走了，她正要上前去留人，燕時將她拉住。

        “就這么讓他們走了？”蘇蘊荷回頭問。

        “這四個人都是公司的，不怕他們跑了。這事兒我們自己解決不了，先別打草驚蛇。”燕時躲在廊柱后面，對著四個準備離開的人偷偷拍了幾張照片，確保每個人的人臉都一清二楚。

        其他四人和她倆配合得天衣無縫，一點破綻都沒露，開開心心地把四個工作人員送走，還讓他們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門關上后，偌大的樓中樓里就只剩她們六個人。

        “公司很多部門都參與了這次直播，網宣部收集粉絲問題，后勤部制作道具……他們就是覺得查這么一個人相當于大海撈針，而且沒有證據，誰都不會認，根本無從查起，這才無所畏懼�！睔W陽一暄拉過一張餐椅坐下來。

        “果然，今天直播之前我們背著他們偷偷檢查道具是對的�！毖鄷r的臉上掛著得意又輕蔑的笑，“他們不知道這個范圍已經鎖定在今天過來的四個人身上了。”

        “但是為什么呢？”蘇蘊荷想不出那個人的動機。

        “我猜，他應該討厭我們中的其中一個或幾個人。”燕時的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沙發背，“類比一下，如果你很討厭隔壁宿舍的一個人，在她的舍友發匿名提問箱的時候，你是不是有可能問一句：你宿舍有沒有誰讓你很討厭？然后期待得到自己想看到的答案�！�

        “這可是鏡頭前，就算真的討厭也不可能說的吧。”韓明鹿不解。

        “這工作人員是不是有點毒唯或者黑粉的心態？”祝瀟吟靠著墻問，“公司不行啊，竟然讓粉絲混成工作人員了�！�

        燕時：“如果真是這樣，倒也不棘手，找出來開除就完了，就怕……”

        “如果我當時真的開玩笑，隨便說了我們中的一個人的話……會不會……”溫棠右手握拳抵著太陽穴，認真思索，“我猜，應該很快就有通稿發出來，說我借玩笑說出真心話，討厭隊友，225女團隊內不和。”

        “而上升期女團，最忌諱的就是隊內不和�！�

        隊內不和。

        這四個字如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無波的湖面，炸起一圈又一圈漣漪。

        燕時一驚，很快明白了溫棠的意思，她抬眼環視身邊的隊友們：“這件事恐怕不是我們能處理的。我一會兒告訴谷老板和老王，讓他們把內鬼揪出來�！�

        上報后，谷敬和王棟安信誓旦旦，說他們一定能處理好這件事，絕對不會讓內鬼留在藍河娛樂。雖然燕時并沒有多相信谷敬和王棟安的能力，但他們的人生閱歷著實比她豐富得多，應對內鬼也更有手段。

        燕時靠著床頭，檢查了一下今晚直播后粉圈的反應和熱搜情況。

        粉圈總體接受良好，只有韓明鹿和祝瀟吟的個別過于偏激的粉絲選擇脫粉，其他人都暫時偃旗息鼓，保持表面和平。

        熱搜上了兩個，都是無關緊要的，一個是籠統的225女團直播，一個是個人向的溫棠唱青藏高原，其他稍微容易引起爭論的話題比如“燕時追星李景然”、“韓明鹿祝瀟吟調停粉絲矛盾”等都沒有上熱搜，似乎刻意被壓。

        看來藍河娛樂有在認真做事。

        但是，李景然的粉圈就沒那么平靜了。

        “我沒有厭食癥”小心翼翼地上線，看到首頁清一色的內涵。不用指名道姓，燕時也知道她們在罵自己。

        [幾百線的糊比來碰瓷了，大家注意別給眼神，沾上就甩不掉了。]

        [希望某些女愛豆可以靠自己堂堂正正的火，而不是靠頂流的熱度。]

        [笑死，海報怕是臨時搜集來貼的吧，怕別人不知道明天要播綜藝節目？]

        [明天遠方要播，大家還是注意別給眼神，跟這女的有關的通稿全部控掉，一個不留。]

        燕時倒稱不上有多難過，只是臉色有點不好，怏怏地關了微博。

        她沖著隔壁床的蘇蘊荷呼喚：“三草，三草�！�

        “��？”蘇蘊荷猛地轉身，“咋啦？”

        “我想把你給我畫的那幅畫貼在墻上。嗯……就貼在我們倆床中間這里吧。怎么樣？”

        “好啊，沒問題。一起貼吧�！�

        第二天，六人齊齊整整地去公司訓練。離她們《破》的第二個舞臺僅剩一周時間，她們需要趕緊幫歐陽一暄熟悉新的站位和一些改編的地方。

        訓練至下午，谷敬將出來休息的燕時叫到辦公室。

        “老板，怎么樣？有結果嗎？”燕時開門見山。

        “人抓住了。”谷敬頂著幾分得意的笑容，“來點手段嚇唬她，自個就招了�！�

        “這么快？”燕時挑眉。

        “小姑娘，不經嚇。”谷敬嘆口氣，“是技術部的徐爽�！�

        燕時腦海里浮現出徐爽的臉。她看起來文文弱弱，戴著眼鏡，不怎么說話，和她們平常也不怎么碰面。昨天直播的時候，負責保證設備的穩定運行。

        “她怎么說？”

        “她說，她是祝瀟吟的粉絲，特別討厭韓明鹿，所以腦子一熱，就放了這張紙條，沒考慮后果�！�

        “嗯……”這倒是和她昨天的第一個推測如出一轍。

        “但我沒信。”谷敬話鋒一轉，聲音也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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