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余燼篇4
為首的那人揮揮手給蘇燼鋪出了一條蝴蝶筑成的棧橋，蘇燼動了動嘴唇卻沒開口，先前那只給她恢復了記憶，這個劫難也該結束了。只沿著道路步入上天，因為失血過多，在半路便昏睡了去。
蘇燼在迷糊中聽見了容絮的聲音，他說神女這樣需要好好靜養。剩下的，就再沒有什么。
人間半個月后，紀越從暖和的被窩里醒來，在為自己高興和為蘇燼悲傷的復雜心情中看見了桌上放著的一本小說，是講的她們的故事，風卷起書頁直到最后，最后一頁上有幾行字，寫的是:“人們只知道謝祈醫，卻不知祈醫大小姐的心里是異界而來的神女蘇燼。”
紀越仰望天空，片刻喃喃低語道:“謝謝你，謝家小將軍�！毖劢且矐榫w激動而紅潤。有幾片郁金香花瓣隨風飛到紀越面前。紀越清晰的聽到了蘇燼的聲音在風吹中。
她說:“紀越，久別重逢了，我是蘇燼�！�
原來這注定是be的結局，是要謝思音自己去打破。蘇燼是穿越的上位者，比原主更肆意執著，不過她也完成了原主的愿望，還了每個進入這任務的人幸福。
“薄覓泠，醒醒，別進入太深，容易迷失自我�！鄙蝮銤i的聲音從外界傳進回憶，蘇燼在柳樹舞動之際回歸了當下。
“有什么事嗎？”蘇燼調戲般說話:“夫君。”這一聲稱呼震驚到了沈筱漣，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激動卻克制地說:“你想起來了？你不是被天道大人……”他停下來了，蘇燼是想起來了很多事，但依舊沒有愛一個人這樣的情感，他覺得失望，又對自己嗤笑，剝離情絲的人怎么可能會因為一個回憶就有了感情呢？是他太喜怒于色了。
可是蘇燼的話又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沈筱漣，我記得我以前不認識你。”
沈筱漣點點頭，示意她說的沒錯。
少女猶豫地開口，好像有什么事羞于啟齒一樣，她說的是:“可是……為什么我從見到你就想踮腳吻你，我……是不是個很壞很壞的姑娘，就像神界那群人對我的評價一樣——脾氣古怪，能力極高�！碧K燼第一次為自己的行為造成的后果感到悲哀。
這是為什么，自己也不是那種見色起意的輕薄無禮之人，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這是人之常情，而且你我都有夫妻之實，有這種想法也很正常，不要埋怨自己，阿覓”他用的是薄覓泠來稱呼燼，這里不是神界，只能委屈阿燼一下。
蘇燼點點頭，沒有再提起這個話題。
沈筱漣在蘇燼耳邊說:“那……你現在有感覺愛我嗎？”口里呼出的熱氣在蘇燼耳邊縈繞，蘇燼覺得有些癢，不過沒有躲開，只是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許久，沈筱漣才得到蘇燼深思熟慮后的答案:“很抱歉，我感覺不到自己有愛這個情感，不過如果有的話，我應該只會對你有感了�！笔菦]有感情的人會說出的答案。沈筱漣也沒有感到失望。
平定了自己外泄的情緒，恢復往日的冷靜追問蘇燼:“那你現在對我有什么感覺？我想聽聽你的回答。”
蘇燼眉頭緊鎖，遲疑不決地說道:“欣賞吧�！鄙蝮銤i心想欣賞應該說她最稀缺的一種情感，同愛一樣珍貴。
“我希望能成為你眼中值得深交的人，永遠不會失了在你心里的位置�！鄙蝮銤i看著茫然的蘇燼笑了。那張臉上有了這抹笑容都變得溫和可親。
他清冷的嗓音如今有些沙啞，是對天道狠心的甘拜下風。
少年的身影混合在富麗堂皇的宮殿中，嘴角輕張，訴盡他埋藏在心里無法說出口的告白:“我一直都愛你，阿燼。奮力前往頂端的時候不要忘記回頭看，我會一直追著你的身影奔跑不休�！�
蘇燼:她被大魔王告白了怎么辦？
這時，沈筱漣抬頭看見蘇燼緋紅的臉頰像抹了腮紅一樣深重，少女雙手捂住嘴巴防止驚呼出聲。墨色的高馬尾在微風中搖擺不定，就像她的心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遲遲不肯掛上船帆。
“蘇燼？”少年也很坎坷，他在等一個人的回答，那個答案將會影響他一生。
“啊……我，我會等你的�！睕]有說愛你，沒有高興，只有呆萌的回復。這恰恰更適合她的回答讓沈筱漣也很高興。
他低頭吻上蘇燼的唇，唇上還有他來之前蘇燼咬碎冰糖葫蘆留下的甜馨糖渣，沈筱漣的唇上瞬間感覺甜絲絲的，是蘇燼的味道，他記了很久的滋味。
蘇燼沒有推開他，她沉溺在溫熱的感覺中忘記了時間。
幾分鐘后，沈筱漣放開蘇燼:“這里待不長久，你愿意和我一起去魔界嗎？”
蘇燼點頭，去她她的任務都是一樣，魔界需要拯救的生靈更多，更能助她完成任務。
沈筱漣有事被皇帝召到宮里去了，蘇燼在很神識里消失了很久，現在突然出現的胡蓮好姐妹聊大魔王的感情。
胡蓮嘖嘖稱奇:“阿燼，大魔王喜歡你唉，你們是不是背著我有什么隱情。”
蘇燼對她的八卦之心感到無語:“我才認識他多少天，能有什么隱情，你說話前先過過腦子好嗎？”
“你拿了那么久的反派劇本，現在要脫離劇本，回歸正常了嗎？”胡蓮十分疑惑地問蘇燼。
蘇燼沒有猶豫的回答她:“放棄反派這個設定，不可能�！彼龔氖侵x思音開始就拿的是為情所困，窮兇極惡的大反派劇本，這么久都已經習慣了，想改也不能了。況且天道也不允許。
天道……想到天道她無意間問道:“我下凡這么久，蘇寧還記不記得有我這個妹妹�！�
胡蓮也不敢太大聲談論他，只輕聲安慰蘇燼:“天道大人太忙，沒有想起您，心里肯定是有您這個可愛乖巧的妹妹的�！彼呀洷M力了，蘇燼依舊不為所動。
“我回不去，你告訴他忘了我的話就當從沒有我這個妹妹，免得相看兩相厭�！焙忂�欲再勸，蘇燼就已經關閉了神識通訊，一個人坐著鏡子前看里面的少女。
鴉發褐色眼瞳，風流桃花眼，八字劉海臉頰邊碎發微亂，十六歲的小姑娘在同齡女子高出半個頭，蘇燼笑，鏡中人也笑，是個精致漂亮的姑娘。對于這身皮囊，蘇燼雖然覺得沒有原身一般好看，但在人間已經是傾國的存在了。她還是很滿意用它去巡視一次魔界的。薄覓泠和當今皇后娘娘是仇敵，只是她沒想過她會在祭祀大典后和自己那沉迷美色的父皇設計想殺了她。
沈筱漣告白的第二天帶回來了一個驚駭的皇意:“讓她們府上的人求雨，如果沒能求到，誅九族�！边@個懲罰肯定和她這個公主沒有關系，畢竟沒有人會傻得株連自己。
“怎么會這樣�！碧K燼看著圣旨內容，震驚地久久不能平靜。不用沈筱漣說，她都知道是皇位的爭斗，前幾天皇后誕下了一個皇子，意味著她不再是命定的皇儲，蘇燼眼里的皇后于薇很壞，雖然暫時沒有自己壞，但還是對她造成了壞情緒。
“我代你去求雨�！碧K燼抓住沈筱漣的握著圣旨的手低語。
沈筱漣當即否定“不行，就算那個什么懶惰的雨神能準時降雨，也太冒險了，更何況你是女子，站在臺上供大家觀賞，實在不合禮制�！�
他這么說，蘇燼就不開心了:“你不信任女子還是不相信我�！鄙蝮銤i簡直欲哭無淚，關心自己的老婆還要被老婆懷疑居心不良，太沒有身為實力強大的大魔王的面子了。
“……”
“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我讓胡蓮……”蘇燼沒有繼續說，在對面人充滿戾氣的目光下她想起來自己走過死生門是有能力加成的，現在的她已經強大到可以靠心念降雨，根本不需要讓胡蓮做什么。“我自己就可以了。你走吧，明天就看我的吧�！�
沈筱漣被蘇燼推出去時還在想自己踏平這片土地不是更好嗎？為什么非要求這個破雨，不過既然是老婆的決定，沈筱漣決定順從蘇燼的決定。
祭祀大典舉行的那天，皇城邊擠滿了想求得雨水的百姓，激動聲音層出不窮。
準備求雨的蘇燼此時正坐在銅鏡前梳理儀容，因為是一年僅一次的大型活動，主角自然要盛裝出席，驚艷全座了。
許久，當專門負責這件事的官員在門外通報詢問是否能進行時，蘇燼抬起眼看向明鏡內的自己。
十四歲末的少女多的是寧靜的婉約，青梨色齊胸襦裙隱藏在繡有幾株梅花的雪白斗篷下。妝容偏向自然，大概是因為在民間神話故事中掌管下雨的神明同時掌管森林。
早在公雞初打鳴時就告知了雨神在神識里保持通訊，蘇燼點燃祭臺前香火時就降下雨露，予久旱逢甘霖，普度眾生。盡管她有能力，但還是決定給胡蓮一個表現的機會。
“公主殿下，您看這祭祀大典，能開始了嗎？”蘇燼是目光從鏡子里移開時，直看見帝王身邊太監總管跪伏在她穿著垂珠繡花鞋的腳邊，在人間無論多么權利至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都對能與神明通訊的人十分敬重和恐懼，這里的帝王更是大肆揮霍金銀給道士。百姓間佛教極其盛行。
蘇燼嘴巴微張，邊往前走邊柔和的說:“自然能�！彼穆暰�偏嬌軟一些，可此時又讓人能從中聽出些驕傲背后的高傲。不了解她的人大抵只會覺她得了好處就傲慢無禮，壞透了。
蘇燼倒不在意她的聲音如何，好聽，悅耳還是難聽，刺耳；她只想去目睹這京城的繁華。
她隨著道士指引邁上祭臺前的漫漫長梯，一步，一步地向那青玉堆砌的高臺，在那里能俯瞰見圍觀祈愿的茫茫百姓，他們或低頭雙手合十于胸前，或虔誠地望向高臺念念有詞，他們真心的希望能降下雨露滋潤田土，滋養他們的生命源。
“我們渴望得到糧食，在此刻我們渴求一場傾盆雨露，贈我們以豐收余年，稻香滿天�！贝蠹浪靖甙褐暫魡舅{天上觀望的神明。
“那就來吧�！碧K燼還是有些高興的，在這祭臺上祈禱的一般都是歷代的帝王皇后，她站在這里是以皇后禮制的，她不是喜歡當皇后，她只是喜歡看那粗鄙的皇后此時站在臺下憤恨的看向她。
點燃神香前，蘇燼滿懷感激的望向臺下玩世不恭的沈筱漣，那眼神太過誠心，沈筱漣莫名其妙被自己老婆看一眼，心中疑惑極盛，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神情陰沉下來。
雨神如約而至在她手持篝火引燃焚香施展法術降下雨露。頓時全場一片高呼，沈筱漣陰暗的眼眸也終于平定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取得民信的驕傲和對蘇燼的關懷，蘇燼看向他時，他的眼里竟是欣賞和滿意。
蘇燼看著底下的帝王百姓張了張唇角，無聲地說了些話句，大抵應該是:看到了嗎？你燼姐做的。她的神情太過張揚輕狂，就像九月初驕陽似火，高傲美艷。點亮了百姓心中的熱烈。
高臺之下守候的帝王心里不高興，民心都是她身后的沈駙馬那里了，那他還怎么在朝廷之上處事。
沈榮箋目光歷色一轉，心下就有了主意，對身邊太監吩咐道:“于薇不是培養了一批精英嗎？告訴她好好辦這件事。”說罷將一書信交于太監。眼睛則含著嗤笑盯著蘇燼。
于薇看見面前笑著喚她皇后娘娘的太監，打開了書信查看內容，看到后面嘴角上揚，蛇蝎般的目光在沈筱漣與蘇燼身上流連。
“沒想到這么快就可以收拾這小賤蹄子了，憑什么所有好的都是她的。”
沈筱漣的目光偏轉就看見于薇近乎癡狂的笑，心下不禁厭惡橫生，又偏轉著去和世家公子們談笑風生去了。
沈榮箋有什么舉動他不會去管，就算他們能請到諸天佛神相助，他也會親手將他的幻夢打碎。
蘇燼不知道他們這些人都在想著什么，但絕對不是好事，好像……還都是針對她的。
“喂，偏見這么大的嗎？”蘇燼問神識中的雨神胡蓮。
胡蓮也不好說是因為她的表情太欠打了，只得低聲下氣地附和到:“對呀對呀，世人對神明都是會莫名關注的，更別說您這級別的傾國美女了。”
在蘇燼滿意的笑容揚起時，沈筱漣一把將蘇燼推開，她還沒反應過來就只見凌冽長劍在眼中劃過劍光，和鮮血浸潤她的衣裳，她的右臉頰一片鮮血，在光芒中刺眼地映入眾人眼簾。
被她半攏著靠在她身上的沈筱漣傷口處流下的血在蘇燼眼中好不觸目驚心。蘇燼:“我想過他們聽力可能不好，但沒想到他們能這么聽信讒言，殘害良民。”
沒有一刻鐘，沈榮箋就按照他的計劃準時感到“案發現場”撞上倒霉鬼蘇燼正因為有些潔癖一臉嫌棄地推了推在美人懷抱的沈筱漣，于是聯合于薇順理成章地以懷疑蘇燼是幫兇暫時關進小屋子里，對，就是死了好幾個人的兇宅。
這時候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就算極力掩蓋都藏不住他們興高采烈，發自內心高興的笑。
此時，在屋里無聊地走來走去的蘇燼突然抬頭看向羽幻化成飛鳥正站在窗沿邊梳理翅羽的雨神胡蓮，如果能透過她們的表象看靈魂，看見的赫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勢。
胡蓮努了努翠鳥長而尖的啄低聲到:“你怎么不辯解呢？”
蘇燼依舊不停止腳步:“你說再多的話，聾子們能聽得到一個字嗎？”
“好像也是哦。”胡蓮遺憾地垂下眉眼，還想同蘇燼再說些話，不過很可惜，有人的腳步聲自走廊盡頭傳來以及看守護衛震耳欲聾的通報聲:“皇后娘娘到～”她必須擔任好一只小鳥的角色，起碼不說臟話。她期盼的目光投向蘇燼，希望她與自己一起遵循這道德的高尚做法，可惜蘇燼只回了她個白眼。
于薇自盡頭走來，屋外投射進來的冬日暖陽無可避免地照在她的身上。更襯得她擦得巨白的臉蒼白無力。
蘇燼只覺嫌惡，在她靠近時退后一步與她保持距離，潔凈白皙的臉上赫然是滿臉嫌棄的模樣。直勾勾地看著于薇。許久，緊閉的口終于張開了。“真可惜，這么好的陽光，白白給你這人間惡鬼浪費了�！�
對方被她氣得臉色蒼白，隨即又譏笑出口:“你還是這么高高在上，薄覓泠，如果你還是之前唯一的皇儲公主殿下我還會處于被動，可是時不同往日，今天的你淪為階下囚，而我是一國皇后�！�
她頓了一下，似乎在梳理臺詞般思索，繼續開口說道:“我會讓你為之前與我爭斗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我也會讓你為今天對我的言行舉止獻出生命的。”蘇燼心里想，卻沒說出來。
于薇見對蘇燼言語攻擊并不受用，眼里余光一閃，想到了言語攻擊的另一個搭檔“你對我的話不認真傾聽，那就試試武力�！痹谒f話時幾個皮糙肉厚的大漢來到蘇燼身邊，欲把蘇燼扣押。
胡蓮翻了個白眼:在這位大神面前動武力，也真是勇氣可嘉。蘇燼輕而易舉就躲開了，可是胡蓮看著她又一副病發的凄慘樣，縮在墻角小小一團。胡蓮不解:“他們一看就想對你不利，你怎么還自己送上去了�！�
蘇燼被兩個壯漢一邊一個壓著強行跪在于薇面前時，在神識里回了她:“又不會死，況且不這樣做，又怎么能不被天道責罰�！�
蘇燼在任務完成前都不會死，這也算一個變相的詛咒。
于薇笑得狂妄:“哈哈哈，再怎么風光有什么用，不還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嗎？對吧，殿下”最后兩個字她咬牙切齒地說出口的�！澳阒牢以窘o你的結局是什么嗎？”
在蘇燼探究的目光中她說道:“我原本想將你毒啞，挑斷四肢筋脈，給兄弟們尋歡后賣到韻州做一個最低賤，千人騎萬人踩的窯妓�！�
“你真是惡毒。”蘇燼感到憤怒而羞恥。
于薇還是沒有停下話語:“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你做個瞎子還不錯，空有榮華卻看不到，想想就高興。”
說罷，就掏出藏在紅色袖子里的藥粉，撒向跪在地上的蘇燼。在蘇燼的慘叫聲中她笑得越發妖艷，蘇燼其實不疼，這點比車禍，祭劍時的疼痛簡直是九牛一毛，不足掛齒。
不過戲要做足，就只能來配合于薇了。
蘇燼緩緩抬頭，眼前由清明到一片血紅的模糊最后轉為漆黑滿眼，褐色的眼睛也變為灰白，對面的人才肯罷休，撇下她離開了。
“蘇燼，你……害怕嗎？”胡蓮從蘇燼身后探出身子，關切又小心翼翼地問道。
“說實話，這點計量也能在宮斗中脫穎而出，實在是難以理解。害怕？這個詞已經很久沒聽到過了。”
“有點耳生呢�！�
蘇燼靠在還算干凈的墻角處，這期間一個多時辰有大夫來給她處理被藥粉灼傷的眼睛，蘇燼任由他用并不干凈的手術刀剮去眼角潰爛的血肉。
這樣會感染的吧，可她不在乎。
過了很久很久，也許是于薇在回去后吹了吹枕邊風，或許是她運氣好一點，沈榮箋以抓到了真正兇手，排除她所有嫌疑的理由下令放了被關押的她。
蘇燼被守衛引著走出小屋時，聽見了轎子上帝王的刻意驚呼聲，他在假惺惺的說:“阿覓這是怎么了？”
蘇燼微微偏頭:“我怎么樣，陛下不是最清楚嗎？”說罷沒有等帝王回復，上了沈筱漣來接她的馬車。
不知道緣由的人大概都只會覺她不懂規矩，頑固不化了。
靠在座位邊緣淺睡的沈筱漣聽見她的腳步聲，隨即睜開眼看見她眼前白綾上干了的血，語氣都帶了些不可思議，以及，嘲諷:“薄覓泠，原來你也沒有自己說的那么厲害嘛。弱的一批�！�
“你……說點好聽的成嗎？我差點就被賣了。”蘇燼原想罵他。后來又覺得沒意義，就只微微吐槽一下。
“戴上這個�！�
“什么？”蘇燼話還沒說完。
沈筱漣就已經伸手在蘇燼耳邊摸索。
“你干嘛�！碧K燼感受到對方還算柔和的動作，隨后面部的觸碰感讓她知道這是什么。一副珍珠裝飾的雪白面紗，當然，她只知道這是面紗，故而問:“你讓我戴面紗，說吧，想讓我做什么。”
對面人低聲嗤笑:“這么現實嗎？公主殿下。”
蘇燼立刻反駁:“不，這是對你了解透徹�！�
“不干嘛，帶你去看熱鬧�！鄙蝮銤i這次說話語氣較先前嚴肅清冷了不少，可還是有調侃的語氣在里面，一度讓蘇燼有些恍惚。
“不去，我……”蘇燼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拽下車，沿條小道來到一處喧嘩的地方。
聽來來往往賓客的聲音和聊天內容，這應當就是名揚天下的遙盞樓，顧名思義就是青樓。
“把你賣在這怎么樣？”
“好啊，還算漂亮，本公主很喜歡�！彼覇�，蘇燼就敢回答。
陸宴和表情都有點繃不住，譏笑出口:“還真是小沒良心的，就這么對你的救命恩人。”
這回輪到蘇燼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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