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赴
二十五赴舊事
鞠靳不走心的“哦”了一聲,就往前走了,易九禾也不知道應該聊些什么,也就沒有追上去,兩手揣在口袋里,晃晃悠悠走在馬路邊上。
道路兩旁的銀杏葉隨風飄落,浮在她的眼前,她感受到了生命的流動,瞬時間的停留,人的呼吸在此刻必須為之停止,振動。她手接過落葉,輕吹,緩緩落地。
她一個在路上邊玩邊回家。
這個點已經很晚了,易九禾也許是習慣走夜路了吧,竟然一點也不害怕。
腳剛落地,人像被定住了一般,她能聽到四周一切的風吹草動,風動了,心也動了,她感覺有些不對勁,太過安靜了。
易九禾這才想起來,朝著前面喊:“鞠靳!你在嗎?鞠靳!”前方暗處無人應答。
這小子什么時候走路這么快了,她只好硬著頭皮走。
易九禾突然轉頭:“誰?”
映入她眼簾的,男人倚靠在墻邊,嘴里叼著根煙。
因為這段路的路燈與路燈之間間隔有段距離,所以易九禾只能瞇著眼睛,湊上前使勁在腦海里描摹搜索這男人的輪廓。
易九禾“呵呵”用氣音笑了:“呂朝宴?”
他的聲音雖給她壓迫感,但更多的還是安全:“是我。”
易九禾吸了吸剛剛被嚇出來的鼻涕,一身冷汗,手心也冒:“好好的嚇人干啥呢?”她轉身,提了提書包。
呂朝宴直起身,煙抽離唇,手隨意的垂落在兩側:“我有那么嚇人嗎?”
當然有,我就不說。
“不……”她拖了個長音,“是,不是長得嚇人,是你總是神出鬼沒的,每次遇到你我都很狼狽,都是你嚇的。”
呂朝宴沒有回話。
易九禾抿了抿嘴,眼眸低著:“你、抽煙啊?”
呂朝宴向前走著,隨后將煙扔到地上,煙頭的火花在黑夜中格外刺眼,他踩了一腳。
“偶爾。”
在易九禾的心里,□□老大有紋身又抽煙,有時候還燙頭,帶個大金鏈子,知道了呂朝宴的這層身份之后,她總是帶著□□老大濾鏡看他。
“真的。”呂朝宴隨后加了一句,同時易九禾也說,“說實話,你這□□老大的身份還挺酷。”
她的那句話直接把他的那句給壓了下去,她根本沒聽到,呂朝宴嗓子一噎,沒再繼續說了。
“嘶,你沒害人吧?”
呂朝宴敲了一下易九禾的腦門:“人畜無害。”
你清純?呂朝宴啊呂朝宴,你怕不是對這個詞有什么誤解吧。
“那、那你是怎么當上這個老大的啊,那些人一個勁夸你。”
呂朝宴將手插進口袋里,“呵”一聲笑:“怎么?這么好奇老師的私事啊?”他側身彎腰,正好與易九禾的頭齊平。
她的眼神刻意閃躲,她哪里經得起這種帶有攻擊性的語言啊。
“沒……沒有。”
“害羞什么?”
“我絕對沒有吃很多很多蘋果。”
……
呂朝宴起身,以前他對她說過的一句話,她竟然還記得。
“但是,易九禾同學,天黑看不見。”
易九禾瞪大自己的眼睛,對啊,真的看不見,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完蛋了,還好周圍環境足夠黑。
她磕磕絆絆道:“不是……我沒有!”
“反駁都這么沒有底氣啊?”
易九禾閉嘴不再說話了,她以為又該尷尬了,呂朝宴開口說了,他把自己的這個身份從頭到尾的事情都說了。
呂朝宴13歲進入少年班,那個時候的他總是惹事,總是喜歡打架,還把人給打進醫院了,每次都是呂驕榮給他擦的屁股,為此還沒少挨打過。學霸也有另外一面。他說他打架都是有原因的,說什么欺負人啊,看不順眼就打了。
他還絲毫不以為然呢。
“有一次在街上見著一欺負小孩的,那小孩看樣子挺小的。”
小孩被抵在墻拐的,施暴者肆意毆打著他,呂朝宴看著都心疼,他的手攥得很緊,心劇烈跳動,小幅度的動作將衣服袖子捋到大臂的位置,從腳旁拿起一根棍子就直接沖了上去。
對方看上去比較瘦弱,青臂,還一顆大金牙呢。
呂朝宴對小孩說:“去旁邊躲著。”那個時候的他也才15歲。
一個是肯定不敵混社會的三人,他也見打不過丟了東西拉著那小孩就直接跑掉了,他打不過就跑,雖說狼狽但卻聰明。
呂朝宴的額頭上沾了點灰塵,皙白的膚色更加突出。他帶小孩進了一家花店,這家店是他小姨開的,里面有隱蔽的房間,呂朝宴帶那小孩進去處理一下傷口。
看著小孩身上的淤青,他無法想象那些長著人樣卻干著畜牲的事情的人,社會上就不應該有這樣的人存在。
“哥哥……”小男孩緩緩開口,因為哭,所以嗓子都啞了,臉上的淚痕十分明顯,剛一進門呂朝宴小姨以為他又欺負小孩了呢。
“有事?”原來他說話一直都很冷,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溫暖,但他的行動能讓人感受到。
“謝謝……里救了我。”
呂朝宴一聽,這家伙是l和n不分啊,聽上去估計是宿煬人。
他也不是很在意這句感謝,他救下的不止他一個孩子。
呂朝宴將干毛巾打濕在一盆清水里:“你多大?”
“我10歲。”
這孩子是很可憐,才10歲啊,就被人當街欺負。
“家在哪?”
小男孩低頭了,慢吞吞道:“大概是宿煬市某個縣吧。”
呂朝宴愣了愣,那怎么跑盛延來了?算了,孩子還小,問了八成也不知道。他順勢抬起頭來看小男孩:“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
小男孩同意,他沒家回。
呂朝宴也沒過問他的家事,這些都會讓他的情緒有所波動,他也不管這些。
呂朝宴附身單膝碰地,給小男孩上藥:“你叫什么?”
“寧御景,是樹寧的那個寧。”
“好。”呂朝宴莫名想笑,看著林御景解釋的樣子。
林御景靜靜在這呂朝宴給他上藥,別說,在他心里真心覺得,這大哥哥人挺好。
呂朝宴確認所有傷口處理完后說:“走吧。”
“去哪啊,大哥哥?”
“你別喊我大哥哥,聽著怪隔應人的。”
“那大哥哥叫什么?”
“呂朝宴。”就連說自己名字也依然冰冷。
“走。”
兩人出了花店,一路巷子走到頭,有一處老宅,進了小院,里面熱鬧得很,年齡都是十幾來歲的男孩,都是呂朝宴救的。
幾個小孩熟悉熟悉很快就能玩上來,呂朝宴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就算他離開了,大家還是鬧哄哄的。
林御景問他們其中最大的男孩:“兄弟,朝宴哥什么來頭啊?”
“他沒說嗎?”
“沒。”
“盛延市富豪排行榜第一的呂驕榮,是他爹,他自己是盛延大學少年班的,厲害吧。”
呂朝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仰天長嘆:“時間過得很快啊,你其實見過他們其中的幾個人。”
“誰?”
兩個人找了臺階坐下來。
“在擊劍館和我擊劍的,就是林御景;那次去我家的,路上和你聊天的那男孩就是我所說的其中年齡最大的那個,他叫榮迦役。”
“然后呢?你接著講。”
呂朝宴扶了一下易九禾起身,扭頭就走:“晚了,回家。”
“……”非要留個懸念嗎?這個事情才講了一半啊,就像追一本正在連載的小說,你正好看到了最近更新的最后一章,而又期待后面的劇情,就是看不到的那種感受。
就按呂朝宴所說的推斷,他以前住這救了挺多孩子的,然后就建立了一個保護小孩組織?然后他當上了老大,而且在他們中的信譽度也極其高,之后就專門救小孩打壞人?說的通。
說來也是,易九禾從出生開始就在這里生活,一點關于呂朝宴的消息都沒有聽過,也沒有撞見有壞人。
易九禾把鑰匙放到臺面上,換拖鞋。
鞠靳聽到聲音,問道:“姐,你走這么慢的嗎?”
易九禾跟他抱怨著:“你走這么快干什么,你姐差點遇到壞蛋了。”
鞠靳愣了一愣:“姐,你怎么了?”
易九禾罵道:“馬后炮。”說完進房間了。
手機嘀了一聲,打開一看,呂朝宴發了條消息來。
呂朝宴:到家了嗎?
易九禾:到了到了
她心里還是很想和呂朝宴聊天的,但就是不知道從哪開始說起,要不然會感覺很突兀。
易九禾:接著說唄
那邊沒了聲。
易九禾將手機摔在了被子上,整個人癱在床上。
“不回我是幾個意思?”眼珠咕嚕一轉,倒著摸索手機,再抓起,點進呂朝宴的主頁。
“不差一分鐘?你不差的可不止一分鐘。”
“不差一分鐘”是呂朝宴的□□網名,雖然有些像女生的名字。
她手指劃了幾下,好了,備注為白宴狼。
一聲敲門,易九禾趕快坐正身子:“請進。”她以為是舅舅或者舅媽呢,進門還敲門,沒想到是鞠靳那家伙。
看到之后又癱了,有氣無力的:“干啥啊?”
鞠靳一臉殷勤,還端了一杯牛奶給她。
“無事獻殷勤。”易九禾今天屬實是驚訝了一把,他平常連門都不敲的,直接喊了一聲就進,搞的易九禾每次都措不及防。
鞠靳擠出一個笑容給她:“沒有,絕對沒有,我就是來看看我親愛的姐姐。”
呵,虛偽的笑。
易九禾卷了卷劉海:“你腦子沒病吧?”她直接上手,用手背感受他額頭的溫度,又與自己的進行對比,“沒發燒啊。”
鞠靳從旁邊抽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我就是比較好奇你心情為啥不好,弟弟關心姐姐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遇到呂朝宴了。”
易九禾換了個姿勢,盤腿坐在床上。
“姐,快說。”
“然后就聊了點事。”
易九禾沒有跟鞠靳講過呂朝宴的身份,他就只知道他是個總裁。
鞠靳開始打探:“啥事?你倆的愛情故事?”
“想知道嗎?”
“當然當然。”
“你湊近點。”
鞠靳把耳朵湊了過來,易九禾用手擋著嘴巴,小聲說著什么。
“他打過人。”
鞠靳好像沒什么太大的反應,易九禾將身子抬起,而他還停留在原地。
鞠靳捏了一把汗:“姐……那他殺……殺過嗎?”
“……”這孩子想象力有點豐富,隨他姐。
易九禾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他。
鞠靳抱怨道:“姐,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說話只說一半啊。”
她撇著嘴:“誰讓你走這么快。”
鞠靳雙手合十,感嘆:“但是真的沒有想到呂老師那么厲害,真的是沒有理由不喜歡他!”
是啊,他非常的優秀。
隨后,鞠靳臉部微微泛紅,扭捏的說一句話:“姐……以后和呂老師在一起的時候能不能多幫
我問問關于喻時的事情啊。”
“呦呦呦,自己為什么不去呢?”
“不好開口,我是她學生,我問她的私事,人家覺得我是變態才對。”
你自己知道就好,不對啊,易九禾也是呂朝宴的學生,鞠靳這家伙是不是在變相罵自己變態啊?
知道了一半的故事,后來也沒有機會去問呂朝宴了,他自己也沒說。
由于壓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沒忍住在□□上給上邊顯示離線的呂朝宴發了條消息:你的故事還能繼續講嗎?
過了幾分鐘又覺得不太妥當,要不撤回?但已經撤不了了。
晚上易九禾剛洗漱完準備靠床上看手機,發現呂朝宴回了哎!
她抖了抖袖子,仔細看了一遍:人還在我就講
時間剛好是一分鐘前的,她坐直身子回:我在我在!
呂朝宴上邊提示對方正在講話,易九禾搓搓小手,嘖,有些期待。
一段語音發來。
對方正經得很,一字一句冷靜說著。
還透著一絲寒氣,聲線過沉,壓迫感也是直接給到她了。
如被禁錮很久的野獸突然掙脫牢籠,卻又并不瘋狂。
后來有一次沒跑掉,呂朝宴被抓了,林御景跟著一起,他讓林御景出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報警。是的,他被打了。大少爺這種苦是第一次吃,他能料到自從他與那群混子對立之后,若被抓,活下去都困難。
易九禾心一塞,那他身上有傷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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