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梧桐有些無奈的點頭道：“是的，當時擺夜找到我，說這種花叫做幽明芙蓉，入藥可以成為最好的麻沸散，比著普通的麻沸散的效果強上百倍，若是推至云疆軍中使用，可以大幅度的降低死亡率，甚至用的巧妙一些，可以百倍的提高士兵的戰斗力……”

        聽著這話，蘇瓔珞眸子里的幽色越發濃重，她涼聲道：“他說得倒也沒錯。”

        白梧桐此時半點也不懷疑蘇瓔珞為何會如此了解幽明芙蓉。

        “他說得確實沒錯，開始的時候，他讓我給一些傷重的士兵使用，效果真的十分驚艷，后來，他又用此花做成了藥丸，讓我給人服用，我一開始也有些不安，所以只是挑了一些人實驗，沒有想到，那些人在服用之后，戰斗力真的提高了數十倍。”

        蘇瓔珞點頭，又問：“后來呢？”

        “后來，他在我的推動下，就成了云疆萬人之上的國師，本來我以為，在他的幫助下，我可以把云疆引向更高的高度，可是后來我發現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那些被我當成實驗品的人，居然對幽明芙蓉做的藥上癮了，而且……”

        白梧桐臉上露出驚懼之色，作為一個后世之人，蘇瓔珞當然知道，白梧桐因何懼怕。

        她目光幽冷的看著指尖的幽明芙蓉，其實就是她所知道的阿芙蓉花，這樣惡魔般的東西，根本不應該存在。

        “更可怕的是，我發現擺夜在用此物控制人，開始的時候，我質問他，他卻說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有好的一面，也就有壞的一面，我既然想要好的，也得有膽子承擔不好的，我當時就覺得他有些可怕，我讓他停止使用幽明芙蓉，可是他只是冷笑一聲，而后他竟然去找了我父皇，再之后，不但是他不再理會我，連父皇也完全聽他的，不再信任于我！”

        蘇瓔珞擰了擰眉，道：“看來擺夜之前只所以先找上你，是覺得你是一個好的突破口，在你這里撕開了口子之后，他就只把你當作一個用過可棄的跳板了。”

        白梧桐嘆了一口氣，手指緊攥。

        “你說的不錯，這就是事實，他從一開始不過是覺得我正好利用，所以才選擇利用我。在我發現一切往不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我甚至主動向他求嫁，我當時以附馬之位想要換取他的回心轉意，甚至告訴他，我愿意和他一起共享云疆河山，可是他非常明確的拒絕了我，而后徹底和我決裂，搭上父皇，與父皇結盟，之后父皇對他信任無比，期間，我一直在盡力的勸諫父皇，可是父皇開始還應付我，兩年時間過去，父皇已經徹底放棄我，明面上，我還是云疆的公主，是父皇的繼承人，但是實際上，父皇與我已是水火不容！”

        蘇瓔珞暗吸一口氣，原來這才是全部的事實。

        雖然她不知道擺夜做這樣的事情最終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有些東西，她是零容忍度的。

        “白姐姐，這幽明芙蓉，我是必須要毀去的，你舍得嗎？”蘇瓔珞眸光微冷的問。

        白梧桐苦笑一聲道：“說到底引來這禍端的是我，所以我之前才瞞著你們，想讓你們自己去發現，至于幽明芙蓉……若是我不舍得，我也不會寫信委托九重宗門，請阿九前來了。”

        蘇瓔珞點頭，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會把它全數毀去。”她頓了一下，神色在些古怪，問，“對了，擺夜是一個瞎子嗎？”

        白梧桐怔了一下，搖頭道：“瞎子？怎么會呢？”

        “我也覺得不太可能，白姐姐總歸不會看上一個盲人，不過我之前在禁地看到一個人，他眼上蒙著黑巾，穿著一身紅衣，我以為……”

        “一身紅衣，臉蒙黑巾？”白梧桐截過話問，又道，“那就是擺夜，他不是瞎子，只是他身體有疾，他在云疆這三年，有時候還會因為身體不適而閉門休養，最長的一次，他一個月都沒有出現在人前過，甚至我見過他犯病的樣子，特別可怕，臉色發青，人事不知，我當時還以為他是死了……”

        白梧桐說著，似乎是有些心有余悸。

        “發病的時候臉上發青？”蘇瓔珞聽得心頭一動，不覺沉吟，思索這是什么病狀。

        白梧桐點頭，擰眉道：“而且我還看到他吐血，當時的情景很嚇人，不過他似是怕人看到，所以很快躲了起來，我當時還帶了太醫去看望他，可是他不見，他說他自己懂醫術，不用太醫云云。”

        “他這倒是自大的很呢，孰不知……醫者不自醫呢。”蘇瓔珞挑了一下唇角道。

        白梧桐皺眉道：“是呀，我也是這么想的，可是他似乎有點……諱疾忌疾，反正這件事情也挺古怪的，但是他保密工作做得好，我想查也無從查起，只知道他身體有疾，而且有時候犯病的時候，他會用黑色的布巾把眼睛蒙起來，之前我在父皇的殿里看到他，他臉上就是蒙著黑布的，所以瓔珞你看到的那個人，一定是他。”

        蘇瓔珞思索了一下問：“擺夜平時住在哪？”

        “他有國師府，不過只是一個擺設，他常年住在宮里，父皇賜了長安殿給他，長安殿被他布置過，一般人無法進去，就連我暗中派過去的人，也無法闖入，里面的情形，我并不知道。”白梧桐有些無奈的道。

        蘇瓔珞“嗯”了一聲，眸光一幽，又看向東方凜。

        “昨天我和……阿九進入了禁地，發現那里也有古怪。”

        白梧桐擰眉道：“禁地其實也是擺夜的地盤，有古怪是肯定的，不過和長安殿一樣，我的人一直無法潛入，所以，我也不能給你們更多的線索和信息。”

        東方凜看著蘇瓔珞，道：“無妨，晚上就知道那里有什么鬼了。”

        蘇瓔珞眸光一動，問：“你有什么主意了？”

        東方凜微頷首，卻不說破，只是道：“等到晚上，有出好戲給你看。”

        蘇瓔珞點頭，雖然東方凜有時候很混蛋吧，但是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更重要的是，除了藥引之事，云疆之行，原本全數是他在負責，在來之前，他肯定做了很多準備工作，她只要跟在他身邊，撿漏拾惠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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