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吾乃俗人
回府的馬車上,姜朝歌左手抱著畫卷,右手抱著未吃完的包子,在搖晃的馬車里昏昏欲睡。
時夕弦覺得稀奇,一個腦瓜崩便把姜朝歌的瞌睡給彈跑了:“姜朝歌,這包子吃不完就該丟掉,帶回去干什么?”
被攪了瞌睡的姜朝歌瞪了時夕弦一眼,把包子往懷里帶了帶,“那多浪費,我留著晚上餓了再吃。”
“這包子到底是有多好吃,給我嘗一個試試。”
時夕弦說著就要伸手去拿,姜朝歌將其藏在自己身后,“不給,就剩這么幾個,給你我就沒吃的了。”
“小氣。”
生怕時夕弦搶自己吃的,姜朝歌連忙轉移注意力問道:“你今日如此對待那小侯爺,不怕定國侯找你麻煩?”
面對姜朝歌后知后覺的擔心,時夕弦逼近她,邪邪一笑:“擔心我?”
氣氛一時有些曖昧。
這么輕佻的眼神,在馬車狹小的空間里讓姜朝歌很是難堪,她默默的挪開些距離:“我只是擔心我自己,你也說了,我現在是你的夫人,一損俱損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還有呢?”
“還有什么?”姜朝歌有些茫然。
“既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就沒什么要跟我說的?”
“……沒有。”
“果然是個狠心的女人,本督都為你得罪了侯爺,你卻還是有事隱瞞著我。”
姜朝歌低頭看著手里的畫卷,選擇對此語置之不理。
時夕弦絲毫不意外姜朝歌的沉默,見她不搭理自己,便合上眼在馬車里閉目養神。
姜朝歌有些困惑,好像他的每一次試探,最后不管什么結果,他都毫不在意。可既然不在意,為何又要試探?
就目前來看,時夕弦好像除了勢在必得的皇位,對什么都不在意。
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他看向陽花時的哀戚神情:其他的花都會在烈日中萎靡,只有它,永遠昂首,圍著它的希望轉動,隨性灑脫,向心而行。
新皇即位,百姓依舊安居樂業,民富國強。
他既然如此向往安寧和自由,又為何非要奪得皇位?皇權富貴不過是枷鎖,他身居高位怎會不明白?……
沒多大一會兒就回到了督軍府,兩人前后無言的穿過偌大的府邸,順著小道一左一右的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屹川早已在房里等候多時,他接過時夕弦脫下的披風,隨即遞上一杯熱茶,說道:“夫人今日去過的所有地方都逐一排查過,和那些人并沒有關系。”
“一個也沒有?”
“是,都是正經商家,并無不妥。”
時夕弦不免有些意外。他今日放下繁雜的公務,陪姜朝歌干耗到現在,她居然什么都沒干。
既沒有遞出消息,也沒有旁人聯系她,難不成她真的只是想逛街買東西,是自己想多了?
時夕弦揉了揉額角:“沒發現算了,以后把她看緊點,任何蛛絲馬跡也不要放過。”
“是。”……
直到時夕弦房中的燭火熄滅后,姜朝歌這才拿出她帶回來的包子,挑了個最大的,花紋最難看的,將之掰開。
包子的肉餡里裹著一張小小的油紙。
她小心翼翼的展開油紙,上面是一幅連畫,分別是一座王府,一個嬰孩,還有一片竹林。
姜朝歌仔細的記下內容,便將其燒毀。
許是逛的太累了,她一倒床便進入了夢鄉。
睡得早果然就起的早,太陽剛剛露出頭,姜朝歌已經起床了。
她站在院中呼吸吐納一番,晨曦的清冷和愜意讓她精氣十足。
當即招手呼來丹雪一陣耳語,兩人呼哧呼哧的便在院中搭了個書案。
她不喜歡在書房那種沉悶規矩的地方學習,此番眼望蒼穹,耳聞鳴啼,鼻嗅山川,對著這些自然景物,使她格外的心曠神怡。
當時夕弦走出房門的時候,姜朝歌正在伏案疾筆。
“姜朝歌,你在干什么?”
姜朝歌頭也不抬的回道:“我在學寫字。還有些許時日就要入學堂了,一個字都不認得,免得惹人笑話。”
“喲,本督的夫人如此勤奮刻苦,還真是讓我有些意外。”
姜朝歌狠狠地瞪了時夕弦一眼,“你可別小瞧了我,我決定要做的事,就沒有半途而廢的。”
時夕弦笑呵呵的幾步來到院中,他倒要瞧瞧,這般自信的姜朝歌,能寫出什么驚艷他的東西來。
可是當他的視線落在姜朝歌的紙上時,毫不掩飾的大笑起來:“這畫的像蚯蚓一樣的東西,就是你寫了一上午的字?”
“笑什么笑!”姜朝歌憤怒的將手里的毛筆當做武器,嗖的一下扔了過去。
時夕弦伸出雙指,穩穩接住毛筆,順勢將欲起身的姜朝歌按回椅上坐著。
他俯身而下,把姜朝歌圈在懷里,大掌執起她的手,語氣平和地說:“筆順都錯了,談何寫字?你初次學寫的字,必須是這個……”
頭頂的樹葉沙沙作響,清風拂過,時夕弦身上的淡香將姜朝歌緊緊包圍。
姜朝歌全然未留意時夕弦握著她的手寫了些什么,只覺得他垂下的發絲隨風飄動,輕輕拂過臉頰,癢癢的感覺讓她不自覺伸手去撥。
待手上傳來一絲絲滑膩的觸感,姜朝歌才驚得縮回手。
她本是想撥開煩人發絲,怎就摸到了他的臉頰?
姜朝歌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心中略有愧意,這時夕弦的皮膚果真比女子還要細膩。
時夕弦先是被摸得一怔,隨即感覺到懷中人的異樣,不禁低頭看著姜朝歌,調笑道:“夫人如此挑逗,為夫著實心動。”
“無恥!”姜朝歌的手肘用力的撞在時夕弦肚子上。
痛的他悶哼一聲,面有惱色的看著姜朝歌:“姜朝歌,你是不是找死。”
“誰讓你離我這么近的,登徒子!”姜朝歌面紅耳赤的回嘴道。
時夕弦看著她一副被輕薄的樣子就覺得好笑,當即哼了一聲:“明明是你撩撥我在先,現下反倒又冤枉起我來了。”
“我,我哪有,只是你那發絲撓得叫人惱火的很。”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在這俗世中,誰還不是那庸人了。”
“非也。”時夕弦看著姜朝歌搖搖頭,“吾乃俗人,貪財好se!”
姜朝歌被時夕弦如此自黑的方式懟得無言以對,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么,當即憤然回到屋子,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候在一旁的蕭嘉慕和丹雪兩人同時汗顏,夫人為何又將大人關在門外了?
這夫人的脾氣也著實倔強,明明只需服個軟,她卻偏要與大人對著干。
大人一向最是憐惜美人,也不知何時蛻變成了幼齡孩童,兩人一見面就針尖對麥芒,也不知是該說幼稚,還是該說真性情。
時夕弦看著緊閉的房門,微微勾了勾嘴角,轉身離去。
姜朝歌躲在窗后,看著時夕弦離去的背影,這才松了口氣。
天啊,她剛剛竟然臉紅了,更為氣惱的是,自己竟被那個登徒子撩得臉紅。
姜朝歌揉了揉臉頰,為何每次都會被這個可惡的時夕弦捏住命脈,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幸好沒被他發現自己臉紅,否則又要遭受一番嘲笑。確定時夕弦不會返回后,姜朝歌這才重新打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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