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是不是趁自己不注意把星辰揉進了眼里，要不然為何他的眼里總是流光溢彩，叫人心神向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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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夕弦好不容易才脫離人群，卻見姜朝歌不知在想什么想的時而皺眉，時而淡笑，他好奇的來到身前，可后者入迷的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他不想打擾姜朝歌的思緒，便站在身旁等著。
  任憑周遭如何喧囂，姜朝歌始終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無法自拔，他二人一個不言，一個不語，時夕弦一站便站了一盞茶的功夫。
  這期間他的目光一直流連在姜朝歌的身上，不是在看她的發髻，就是在看她的側臉，從始至終都沒有挪開過。
  那滿含笑意的雙眼讓人不禁猜想，這夫人身上莫不是生了十八個謎題待解？要不怎么叫大人一刻也挪不開眼。
  真怕大人在這么站下去，看下去，人真就變癡傻了，丹雪忍不住喊了幾聲，“夫人？夫人？”
  姜朝歌這才如夢初醒。
  “怎么了？”姜朝歌剛從回憶里露出頭，一抬眼便看見時夕弦站在身旁面露笑容，眼神關切的看著自己。
  也不知他是不是趁自己不注意把星辰揉進了眼里，要不然為何他的眼里總是流光溢彩，叫人心神向往的呢？
  許是想得多了，一時頭腦有些發熱，姜朝歌沒有絲毫的猶豫，起身一把抱住了時夕弦。
  平靜的心跳猛的加速起來，姜朝歌喃喃自語道，“好像真的不一樣。”
  “什么不一樣？”這一抱，抱的時夕弦措手不及，沒想到姜朝歌的第一次投懷送抱，竟讓他有種面對洪水猛獸般的緊張和……害怕。
  時夕弦摸了摸鼻尖，雙手一時不知該如何擺放才好。
  姜朝歌把腦袋埋在時夕弦的心口，隔著厚厚的衣服仔細的聽了聽，“你的心跳為什么不快？”
  時夕弦被問的腦子一軸，坦言，“這好像不是我能控制的吧？”
  姜朝歌瞬間耷拉下眉眼，有些失望的坐回原位。
  時夕弦并不知是因為自己的話沒在點上，所以姜朝歌才這副模樣。
  他連忙低下身子，摸著姜朝歌的額頭關切的問道，“是剛剛受風寒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你等等我去喊大夫來。”
  姜朝歌打掉時夕弦的手，沒精打采的說，“沒什么，我好得很。”
  “進來之前還好好的，怎么一會兒功夫就蔫了？是不是太無聊了？若不然我叫幾舞姬來陪你?”
  女人，女人，張口閉口都是女人！不問還好，一問又勾起了姜朝歌的不快，一想到時夕弦妻妾成群，摟著那些女人調笑的模樣就是一陣心煩。
  姜朝歌煩悶的轉了個身，背對著時夕弦，不想和他多說話。
  眼見時夕弦又繞到姜朝歌的面前準備說些什么，作為過來人的董舒榮連忙出聲示意，“想必夫人是累了，大人何不這邊請。”
  時夕弦雖是對姜朝歌的反應莫名其妙，可還是看了董舒榮一眼，“大娘找我，那你先坐會，我去去就來。”
  隨即跟著董舒榮來到一旁，“大娘有何話，請講。”
  “那老身就淺說兩句，說錯了大人莫見怪。我雖不知大人與夫人之間的過往，可這一日看下來，大人對夫人寵愛有加，夫人雖羞澀，對大人也甚是關心。大人雖處在人流中，但還能時時刻刻注意到夫人的情緒變化，這份感情著實叫人羨慕。可想來以大人的身份地位，紅顏知已定是不少……”
  董淑榮瞧了瞧時夕弦的臉色，見面色平靜，沒惱沒怒，這才繼續開口道，“雖說為妻得大度，不得干涉丈夫招新納妾之事，可說到底，天底下沒有哪個女人愿意和旁人共享丈夫。想來夫人心中的不快，定是有些疙瘩。”
  時夕弦有些意外，“難道朝歌剛剛坐在這里和大娘說的……是這些？”他還以為她愁的是別人，思的也是別人。
  “夫人沒有多說，只是老身活了這么些年頭，大概猜到一些。”董舒榮摸不準時夕弦這么發問的原因，遂說了個模棱兩可的話。
  “可她之前明明說過，從不在乎我有多少女人。”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海棠樹下，她是怎么滿不在乎，怎么指著自己的鼻子嗤之以鼻的說，她為妻心胸寬闊，不爭不搶，絕不會管他有多少女人。
  董舒榮笑了笑，“自古以來，男人三妻四妾，這是個不爭的事實，難不成讓她一個女人去和這些綱常倫理抗衡？娶不娶在于男人，而非女人愿不愿意。”
  時夕弦望了望姜朝歌低垂的頭，似懂非懂，“大娘的意思是……她其實是在乎這些的？可是平日里……”時夕弦不知自己該不該喜，平日里她處處和自己作對，完全看不出有半點在乎的樣子。
  “傻孩子，那自然是在乎的，不在乎怎么會嫁你為妻？更何況大人能給夫人妻位，感情自是不必說。”
  時夕弦尷尬的摸了摸鼻尖，她嫁，是因為自己強娶。他娶，完全是因為她是那關鍵的一枚棋子，若真讓姜朝歌自己選擇，定是不會嫁的吧……

  “女子的心思雖細膩，可也因此會多慮，若是不能完全心安，遲早心生隔閡，大人要多注意夫人的所思所想才是，既結發為夫妻，當生死不相離，有些誤會若是不說，遲早會生出大問題……老身言盡于此，望大人三思。”
  董淑榮以為自己的話說的夠明白了，遂行禮告辭。
  豈料聰明過人的時夕弦還是一知半解的模樣，他站在原地仔細的回想董淑榮的話，頭腦還是有些發懵，完全不敢想姜朝歌是在乎自己的這回事。
  “屹川，你過來。”時夕弦招了招手。
  “大人有何吩咐?”
  “我問你個事。”時夕弦有些難以啟齒，“……你愛過人沒有?”
  “大人這話從何而來?”
  “回答。”
  “……有。”
  “誰？”
  “大人，你這問的太隱私了。”一向面無表情的屹川居然有些羞澀和難堪。
  時夕弦恍然大悟，他揉了揉額角，“噢……我知道了……那你說說，愛是什么感覺?”
  屹川有些頭痛，完全想不到時夕弦怎么突然問這么幼稚的問題了。
  “快說啊！”
  面對時夕弦的催促，屹川不情不愿的開口，“開心，喜從天降的感覺。”
  “我愛過，但不是這感覺。”時夕弦的目光穿過人群，鎖在了姜朝歌的身上，他意味深長的說道，“難道愛一個人的感覺是會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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