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雪閑在厲傾羽臂彎中, 心底的踏實安心感頓時滿脹。
他賭的就是跳下石洞那刻,厲傾羽會到場。因他腰間流蘇一直知道自己的動向。
雪閑:“鹿九天一個人在里頭,肯定叫天不靈、叫地不應(yīng)吧。那石洞需要兩個人才能開啟。”
厲傾羽低聲道:“嗯, 兩個人!
雪閑瞬間頰邊發(fā)紅。
厲傾羽:“除非他能自己弄出千蛇鬼母要的東西!
雪閑這才小小失笑:“那可真是太困難了。他大概要被關(guān)在里頭至少十年吧。”
千蛇鬼母十分固執(zhí), 沒完成石壁蛇圖的指示,肯定不愿意隨意打開石洞天頂。
厲傾羽喚出羽熔, 待雪閑站上后,倆人便乘著劍, 飛至高空。
這回羽熔的速度慢了不少,讓雪閑能好好瀏覽經(jīng)過的景色。
一刻鐘后,他便看見底下有片茂密山林, 幾座農(nóng)舍大院緊靠著,看上去很是溫馨。
即朝身后人說道:“我們能下去看看嗎?”
自他穿過來后,只歷經(jīng)了詭異的獸妖塔和令人記憶……的審仙大會,還未歷經(jīng)尋常百姓家, 不知這些家庭日常的生活是什么樣子。
若是厲傾羽能陪他看一看尋常百姓家, 那是再好不過了。
羽熔立即降低高度,往雪閑指的方向飛去,最后停在農(nóng)舍大院不遠(yuǎn)處。
雪閑:“看上去環(huán)境挺好, 不怎么臟亂!
厲傾羽:“嗯。”
雪閑笑笑:“你不想的話,我們也能繼續(xù)啟程!
厲傾羽:“不會!
雪閑已在他身側(cè),如今在什么地方他都無所謂。
一個中年女子正巧從院中步出, 手上兩個竹籃子, 看見雪閑兩人站在那, 欣喜道:“你們是仙門人士吧。”
從穿著打扮和氣場看起來, 就與他們一般百姓不同。
雪閑帶著禮貌的笑容點頭:“我們路過此處, 見這處大院幽靜美麗, 想?yún)⒂^一下,不知可不可以!
對方大力點頭:“自然是可以!快進(jìn)來吧!彼嶂鴥蓚籃子,揚了揚手,示意雪閑二人往內(nèi)走,一邊道:“叫我王姨就可以了,我們家呢,全是姓王。隔壁還有五六處大院,大家都是好鄰居,平時互相串門子呢。”
雪閑:“多謝王姨,這院里頭布置的真美,和外邊兒看上去一模一樣。”
王蓉聽見自己親手布置的家被夸贊,自然也歡欣不已,將手上籃子放下后,朝院后頭喊道:“菱兒,快出來,有客人來了!”
好不容易有仙門人家經(jīng)過這偏僻山區(qū),她得讓家人出來見識一下。
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立即從屋房中沖了出來,頭上綁著可愛的麻花辮,一左一右,隨著奔跑甩來甩去。
王蓉朝雪閑介紹道:“這是我女兒,名喚王菱。”
菱兒也朝母親道:“娘,你說的客人是這兩個哥哥嗎?”
王蓉慈祥的點點頭。
王菱朝雪閑與厲傾羽看過幾眼,一雙杏眼骨溜溜的轉(zhuǎn)動,知曉這倆人約莫與他們農(nóng)家院不同,大概就是二伯伯曾提過的仙門,小小的腦袋不斷努力回想有關(guān)仙門的事跡。
王菱看著面前二人,其中較高大那個,看上去便不愛說話,有股難以親近的感覺。可她看兩人站的極近,記起二伯伯曾說,仙門中人成親不喚夫君娘子,而是稱做道侶,便想問一問。
于是她內(nèi)心掙扎了一下,才鼓起勇氣朝雪閑說:“小哥哥,你們是道侶嗎?”
雪閑聽見這問題,驚訝以外,還覺得有些想笑,便在她面前蹲下身,讓自己與她平視,笑問道:“小姑娘,妳知道什么是道侶嗎?”
小女孩歪頭想了一會兒,說道:“我知道!隔壁楊大娘,她家女兒后幾天才要結(jié)夫婿,二伯伯說過,在我們這一般百姓家,稱作結(jié)發(fā)夫妻?梢旁谙砷T之人身上,就喚作道侶,要關(guān)起門來生娃娃的那種!
語畢,她看了一下厲傾羽:“也可能不生。”
畢竟眼前兩個哥哥都屬男子。
雪閑聽到最后幾個字,面色有些發(fā)紅,摸了下小姑娘的頭,笑眼已是羞燥,“小小年紀(jì)的,就學(xué)會說生娃娃了!
小姑娘卻堅持追問到底:“所以你們是道侶嗎?”
雪閑瞄了厲傾羽一眼,對方面色如常,可明顯沒要回答,故半晌后他才憋出一句:“我們…”
小姑娘卻打斷他:“我懂了!大哥哥和小哥哥目前還不是道侶,可是就快結(jié)成了,對嗎!”
圓圓的眼眸中閃著光亮,似乎篤定自己猜對了。
雪閑只好順著她說:“…對…目前不是道侶!
小姑娘語氣欣喜:“那你們結(jié)為道侶的那天,可以邀我去玩兒嗎?上回我參加陳大娘他們家的成親禮,好玩極了,房間布置花花綠綠的,還有許多甜糖能吃呢。”
王蓉在旁聽著女兒和仙門人士對談,見雪閑態(tài)度親和,似乎極好溝通,便道:“倘若你們愿意呀,就在我們這農(nóng)家院多住了兩三天,隔壁的楊家三天要舉辦成親禮,那可熱鬧了!我們農(nóng)家人的成親禮算是豐收大典!”
雪閑眼里閃著光亮,朝厲傾羽問道:“可以嗎?”
對方自然頷首。
王蓉便興高采烈的拍了拍掌,道:“我立刻去和隔壁楊家院的說,我家來了兩位仙門客人,他們肯定羨慕死了!還參加成親禮呢!”
王菱這時也抱著一個小袋子過來,兩條小辮子甩動著,看上去活潑可愛。
雪閑看見那麻袋,笑問道:“里頭是什么?”
王菱:“竹芋的種子,最近家里剛收成一批,得重新種了!
雪閑:“菱兒真乖,還懂得幫忙家里!
王菱被稱贊,開心的小臉泛紅,道:“播種很好玩的,小哥哥要不一起來玩?”
雪閑:“當(dāng)然。”
他來農(nóng)家大院就是想體會這樣的生活,播種翻土什么的,都想玩上一遍。
于是王菱便領(lǐng)著雪閑與厲傾羽,到屋院后頭的田地。
雪閑看見這塊田地規(guī)劃的極有秩序。
有些地方明顯已被采收完畢,他視線集中到一處長滿紫色果實的區(qū)域,可卻看不出那果實是何物,便問道:“菱兒,那些是什么?”
王菱哎呀一聲:“娘讓我今天采下的,我還沒采呢!”
她趕緊將竹芋種子的麻袋放到田邊。
朝雪閑道:“小哥哥,要不我們明天再播種吧,今天先采收。”
雪閑笑笑道:“當(dāng)然好,只是這果實喚作什么名字,我以往未曾見過。”
王菱道:“其實我們也不知道,這事一年前有個一頭白發(fā)的老先生,留了個八字胡,他送給我娘的,說是容易種植,果實甜又營養(yǎng),還能養(yǎng)生。我娘便種下了,沒想到還真的挺甜,所以我們就叫他甜果兒,只是那老先生的模樣我可印象深刻了,他的八字胡特別有趣,總喜歡一邊講話一邊摸呢。”
雪閑忽地覺得有點說不上來的熟悉。
“甜果兒只能用手摘取,要不容易破的!蓖趿鈴奶镞吥贸鰞蓚小籃子,其中一個遞給雪閑,“這個籃子給你和大哥哥,全部摘下后可盛滿一籃呢!”
接著小姑娘的身影即沖到果實那兒去了。
雪閑朝身旁人笑道:“我能去摘嗎?”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眸,道:“用手摘,不用法術(shù)的那種。”
他想體會看看農(nóng)家樂的樂趣。
厲傾羽手指一挑,雪閑腰間流蘇立即輕揚幾下。他便知道厲傾羽這是同意了。
兩人沿著田邊,走到甜果兒的種植區(qū)。
果實在陽光照射下,發(fā)著淡紫色的光暈,看上去特別可口。
厲傾羽話不多說,面色也無變化,卻直接從前頭的紫色果實采下一棵。
雪閑沒想到對方真的用手指摘取,剛勁有力的五指,一棵棵的將果實摘下,放進(jìn)籃中。
雪閑看著看著,腦中不住又浮起一些畫面…
他知道那雙手握住羽熔時的力度有多大,可也知道,那雙手有著輕輕柔柔的力道…以及故意使了些勁兒的磨蹭…
當(dāng)時,鹿九天逼他吞咽的那顆藥丸,只是讓人全身發(fā)熱,并不會失憶,所以在雪閑暈過去前…的所有時刻,他也都記著。所有觸碰都深入腦海與身軀。
太陽底下,雪閑頰邊不禁有些淡紅。
厲傾羽看見了,便道:“太熱了?”
雪閑趕緊搖頭,往飽滿的紫色果實伸手,摘下一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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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兩人回到房間時,雪閑已是滿身大汗。
他知曉厲傾羽應(yīng)該也出了不少汗,可方才王菱說,他們這兒洗漱的地方,就是外頭那間木頭隔間,門扉看上去有些陳舊,仿佛風(fēng)一吹就要裂開。
自己若是快速的隨意洗洗還行,可厲傾羽…肯定沒在這種地方梳洗過。
思索辦法間,忽地小女孩撞門進(jìn)來,雙手蹲了一大盆散著霧氣的熱水,雪閑趕緊接過,道:“菱兒,這是什么?”
童稚的聲音道:“娘說了,外邊的洗漱間太過破舊,不好意思讓兩位大哥哥洗,所以讓我端熱水過來,讓哥哥們擦身。”
她邊說邊將肩上掛的長條毛巾拿下,遞給雪閑。
雪閑展笑,摸了下她頭,“謝謝菱兒,好貼心!
待小姑娘出門之后,雪閑才發(fā)覺厲傾羽一直望著自己,便一邊站起身,笑道:“現(xiàn)在不用去澡間沖澡,在房里擦拭,應(yīng)該容易多了。”
厲傾羽沒有答話,將視線移至雪閑手中毛巾。
雪閑揚了下那條散著干凈氣味的白巾,道:“你沒擦過澡吧,其實挺有樂趣的,待會我?guī)湍悴帘??
厲傾羽忽地蹙眉:“你替人擦過澡?”
雪閑眼眸轉(zhuǎn)了轉(zhuǎn),道:“很久以前有過!
那是他在當(dāng)兒童醫(yī)師時,有個發(fā)高燒的小男孩,母親緊急帶著他來院治療,雪閑覺得他身上溫度過高,便直接讓護(hù)士拿濕毛巾來,讓小男孩躺在診間小床上,動手替小孩擦背。
他見厲傾羽臉色愈發(fā)不好,雪閑也沒多想,便補(bǔ)充了句,“不過對方是六七歲的小孩,我?guī)退帘硶r,還哭著呢!
厲傾羽面色才松緩下來。
有利的長指卸除墨藍(lán)外袍,里頭是緞面里衣褲,厲傾羽直接將里衣給脫了,俐落的動作間,胳膊嶄露的線條十分明顯。
雪閑突地有些發(fā)僵,雖說是自己提議要幫對方擦澡,可厲傾羽這快速的動作,忽地讓他無所適從。
他默默地撇開眼,將毛巾放進(jìn)熱水盆中浸濕,然后扭干。
朝厲傾羽道:“你、你先轉(zhuǎn)過去!
溫?zé)岬拿磉@才覆上對方后背,厲傾羽的身材十分挺拔,不只個兒高,還屬脫衣后更顯結(jié)實那種,因長年鍛煉,肌肉修長好看。
雪閑半垂著眼,幫眼前人擦著,耳尖慢慢的升起一抹紅。
慢慢地擦完整個背部后,他便走回桌邊洗毛巾,才剛扭干,一回眼,厲傾羽已是轉(zhuǎn)回正面,強(qiáng)健的胸膛朝著他,墨發(fā)披在背后,狹長的眼眸望著雪閑。
雪閑淺吸了口氣,走近對方,將毛巾遞過去,道:“剩下的你自己擦。”
厲傾羽卻面無表情,道:“方才誰說要幫本尊擦澡的?”
雪閑:“…可你,你自己擦的到。”
厲傾羽沒有答話。就盯著他。
雪閑發(fā)覺這人拗執(zhí)起來,總讓他有種無措的異樣感。
半晌后,他只好收回遞巾的手,多靠進(jìn)一步,將潮濕的毛巾覆上厲傾羽脖頸,擦過那突出的喉結(jié),慢慢往寬大的肩膀兩側(cè)擦去,接著是胸膛,雪閑愈擦頭愈低,耳尖的緋色已是漸漸擴(kuò)散,最后擦至結(jié)實的腹肌,他已是閉著眼,胡亂抹一通接著立即轉(zhuǎn)身,回至水盆邊。
厲傾羽的聲音卻傳來:“換本尊幫你擦。”
雪閑沒想到對方會這樣說,尤其現(xiàn)在還是白天,代表…還是白日的厲傾羽。
他垂著眼道:“沒、沒關(guān)系,我自己來便成。”
厲傾羽卻從后走來,直接拿過雪閑手中濕布。
低聲道:“轉(zhuǎn)過身!
雪閑只能慢慢地回過身驅(qū)。他雖沒有厲傾羽那般的結(jié)實線條,可身材修長清瘦,窄腰平坦,清瘦的后背,白皙的脊椎有條誘人的凹陷。
雪閑感覺背后的熱毛巾,緩緩擦過背部每一寸,柔柔地,細(xì)細(xì)地,最后停留在尾椎。
接著厲傾羽的聲音傳至耳邊,“轉(zhuǎn)過來!
雪閑即慢的轉(zhuǎn)過身,呼吸已有些不順,道:“剩、剩下的我自己擦就可以了!
厲傾羽卻道:“你方才幫了本尊,自然換本尊幫你!
雪閑低著眼,看見厲傾羽將毛巾覆上自己肩窩,輕輕擦拭著。最后掠過胸前,一路擦至腰側(cè)。
分明沒在沖熱水,雪閑卻覺得房內(nèi)熱度愈發(fā)升高。
兩人面對著面,雪閑心慌無比時,門扇突地又被撞開,小女孩蹲著第二盆熱水跨進(jìn),一邊大聲的說:“娘說你們用一盆可能不夠,讓我拿第二盆來…”
話說到一半,那雙杏兒眼突然瞪直了!
眼前兩個大哥哥都未著上衣,還離的那么近,她雖年紀(jì)小,可不知怎么地,看上去總覺得有些害臊!
趕緊將熱水盆推到桌上后,便一溜焉兒的跑出門,還十分慎重地幫他倆關(guān)好房門,然后拉緊。
雪閑:“……”
他心慌移開了眼,走至椅邊拿過里衣穿上,努力維持著鎮(zhèn)定,道:“那盆水就留著明日早晨洗漱吧!
厲傾羽頷首,也套上衣服,一身強(qiáng)健的肌肉線條被布料給掩住。
雪閑走至床邊,想看看該怎么休息就寢,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這榻雖然干凈,可卻有點小,就是個單人再加大一些些的尺寸。兩人共躺的話有點勉強(qiáng),且厲傾羽與他都屬身高腿長,更是難擠。
雪閑穿著干爽的里衣,試著坐至床榻里側(cè),厲傾羽也直接往床沿外邊坐落。雪閑微微調(diào)整坐姿,但不管怎么擠,這床要睡下兩人確實艱難了點,于是他便說:“我今日趴桌子睡吧!
語畢,他即小心地越過厲傾羽,要從床邊下去。
怎知床沿竟被封了道結(jié)界!
雪閑愣了一會兒,這感覺竟如此熟悉。
他好氣又好笑地朝厲傾羽說:“你別鬧了。”
厲傾羽卻面若泰然地說:“是流蘇!
雪閑朝腰間看去:“可這分明就是你的東西!”
“是流蘇!逼椒(wěn)低沉的聲線又道。
雪閑忍著笑。
看來某個人是不承認(rèn)了!
“好好,那我睡床榻,可你得把墻邊那本書拿來給我,要不我在這榻上也不知要做什么!
厲傾羽袖擺一揮,墻桌上的書籍立即騰空,剛剛的結(jié)界仿佛不存在般,書籍慢慢地飛至雪閑手上。
書名喚做《農(nóng)家播種大典》。
雪閑今日不想看醫(yī)書,覺得一般書冊也挺好,便饒有興致的翻了起來。他窩在床頭,膝蓋彎起,白皙削瘦的腳踝窩在被中。因床蹋過小,故厲傾羽和他是肩碰著肩。
對方騰空喚了本書來看,約莫又和修練有關(guān)。
氣氛寧靜美好,兩人靠著,看著手上書冊,外頭微風(fēng)吹拂,偶爾晃動到窗角,有些聲響,卻仍是沒有打擾房內(nèi)兩人的悠閑。
雪閑看到木薯種子這頁,忽地想到過去幾年,浸霧峰灶房師傅最愛燉煮的靈竹薯,卻是他最不喜歡的菜色。
便將書放至膝上,偏頭問道:“當(dāng)年你閉關(guān)期,會很無聊嗎?”
厲傾羽也偏臉看他:“不無聊!
雪閑想了想,又到:“那你…就是…性格分離為二的時候,過程很痛苦嗎?”
厲傾羽:“沒什么感覺!
兩個人格皆是由他原本性格分離出的,并不是硬生生多出兩個靈魂擠在身體內(nèi),所以過程其實毫無感覺,甚至很自然。
雪閑:“那閉關(guān)期若是閑暇之余,你通常都會做什么呢?”
“看墻壁!
“…看…墻壁?”雪閑以為自己聽錯了,而他自然不知浸羽殿的某道白墻,當(dāng)時上頭有幅鏡畫,映照著自己在小屋的一動一靜,“看墻壁…不會無聊嗎?”
厲傾羽望著他,道:“不會。”
雪閑無法理解這愛好,只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道:“那幾年我在山坡小屋里都忙著煉藥,每天忙得不可開交。對了,說到這,浸羽殿上哪兒能讓我擺放藥草?”
以往他是滿屋子的藥草,有空位就放,可厲傾羽的寢殿里,唯一的大點的桌子就是矮榻那側(cè),剩下的墻邊桌,擺個壺就沒啥空間了。
厲傾羽:“你直接放矮榻那。”
“可你不都在那邊修練和看書嗎?我這一堆花草,放上去很雜亂的!毖╅e如實道出。
厲傾羽卻道:“本尊知道!
雪閑一愣:“你怎么知道了?我在浸羽殿收拾挺干凈的,幾乎什么都沒拿出來!
厲傾羽面無表情:“本尊就是知道。”
雪閑手指剛好掠過流蘇的軟繩,悟道:“該不會是他在監(jiān)視我吧?”
語氣有些帶笑。
厲傾羽眸中閃過什么,說道:“上頭打得結(jié),你解開了嗎?”
雪閑不知他怎么突然問起這個,笑道:“這不是你打得嗎?我怎么解的開。”
厲傾羽卻挑起一邊眼眸:“是‘他’打的。”
雪閑綻出淺笑,俊秀的臉龐看上去愈發(fā)好看,“什么你跟他的,你們就是同一個人啊。”
厲傾羽卻瞇起長眸:“他是他,本尊是本尊!
雪閑又是失笑,可一半忍在腹中:“知道了,你是尊上,他也是尊上,這樣對嗎?”
厲傾羽先是凝視了他片刻,接著便伸出手奪走雪閑手上的書,似乎又要將其扔回墻角。
雪閑連忙道:“喂喂!哪有說不過就用搶的!”
厲傾羽朝他挑眉。
雪閑笑笑道,“好,你才是尊上,懂了懂了,我的尊上大人。”
最后一句話,讓厲傾羽身軀震了下,半晌后才有長臂伸至雪閑面前,將書遞回。
雪閑驀地覺得白日和夜晚的厲傾羽,都喜歡和對方爭,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倸w這一點,兩個人格相似的很,能說是一模一樣了。
雪閑背靠著床頭,放松著身子,翻著手上的《農(nóng)家播種大典》,有一行沒一行的看著。
厲傾羽忽地道:“你喜歡看這種書?不是話本?”
“誰說我喜歡看話本的。”雪閑有點臉紅。明顯被說中心事。
“你向金蟾子要的人畜勿近符,是老鬼蝎那話本里的!
雪閑這才想起,厲傾羽也曾看過那本書。
“不知道老鬼蝎前輩到哪兒游歷了,看上去他應(yīng)該是五靈毒里活的最自由自在的!
不像金蟾子,還得一天到晚攜著上百只蟾蜍,堪稱孟母三遷。
雪閑一面說著,想到白蝎今日整天都未出來活動,便將儲物袋喚出。
一拉開束口,一只豆眼白蝎立即爬了出來,蝎身起伏,似乎在努力深呼吸,畫面滑稽可愛。
白蝎從袋口溜出后,便噗通一聲往下掉,掉進(jìn)被中,兩根大螯不斷掙扎,身體一浮一沉。
厲傾羽瞄了那只蝎子一眼。
只覺得看上去蠢透了。
雪閑失笑著將他撈起,放到袖上,
小白蝎先是伸展了兩邊的大匣,扭動了下身體。雪閑明白,這是在伸懶腰。
接著便一路從雪閑身軀往下溜,到了腰部附近,用其中一邊的螯,用力夾了下流蘇?赡羌(xì)繩雖軟,卻是帶著厲傾羽的靈力,自然斷不了。
厲傾羽看見了,直接將白蝎揪了起來:“不許夾。”
雪閑失笑:“他是在鬧脾氣,今天整日沒讓他出來。要不你陪他玩玩?”
低沉的聲音道:“你覺得本尊會陪一只蝎子玩?”
雪閑:“你都喜歡看墻壁了,陪蝎子玩有什么!
厲傾羽再度瞇起眼眸看他,雪閑連忙用書遮住自己唇邊的弧度。
一小會兒后,才伸出指頭,摸摸白蝎光亮的背脊,小蝎子立刻舒服的癱在厲傾羽掌上。
雪閑一邊摸著,道:“這樣弄,他就會很舒服,偶爾開心的時候,還會在被里和我玩捉迷藏!
厲傾羽:“捉迷藏?”
雪閑應(yīng)首:“因為被子也是白的,蝎子也是白的,不好找,每回都弄到枕被皺巴巴的,才找到它!
厲傾羽卻道:“即便你穿全白的,本尊也隨時能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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