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夠嗎？”濁水的聲音壓的很低，尾音微顫，似是不忍。

        “當然不夠。”她對面的人嚴嚴實實的把自己裹在黑袍中，暗啞的嗓音不耐的道：“不是告訴過你嗎？要把名單上的所有人都在規定的時間引到陣法之上，用他們的鮮血引動陣法運轉。”

        濁水乞求的看著他：“只用鮮血不可以嗎？一定要這樣？”

        “當然，不然怎樣借命……”

        黑袍人一時大意道出了他的目的，濁水不可置信的后退兩步，顫聲道：“借命？”

        他頓了頓，掩下煩躁的情緒放柔聲音引誘道：“這次只是實驗，但只要事情成了，別說解藥，我把借來的命分他一點都行。只是幾個人命而已，你是妖，不會在乎這些的，對不對？”

        “對，”濁水垂頭，不讓他看清自己的表情：“我不會在乎這些。”

        好在他也沒興趣去探究她的情緒，見她這樣說，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問：“還有事嗎？”

        “沒。”

        “好，那我走了。”

        這話說完，也不待回應，他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尚還稚嫩的他拉緊斗篷得意的想，把自己的軟肋暴露在外，是為愚蠢，這種人被人利用又能怪誰呢？哪像他，把人藏的嚴嚴實實，誰也不知他們之間有聯系，包括那個煩人的和尚。

        他的身影經過一個十字路口，很快消失在小巷的盡頭，在他經過的路口處，假裝自己是顆樹的旅行者成功躲過一劫。

        她小心的把舉在身前的灌木樹枝收進背包，無比慶幸曾經的自己在裝點塵歌壺時剩下不少材料。

        旅行者探頭向濁水的方向看去，濃郁的草元素氣息不成人形，團成一團緊挨著墻角。

        她猜錯了？這人的原型不會是個球形的仙人掌吧？可仙人掌有面壁思過的習慣？

        雙手抱膝蜷縮在墻角的濁水失神的看著地面斑駁的花紋，她的聲音小小的，像是隨時都要哭出來：“清路，我做錯事了，你一定會討厭我的對不對。”

        旅行者一驚，連忙縮回頭倚靠在墻上。她一邊吃掉幾個水晶蝦仁回復一直被損耗的生命力，一邊驚疑不定的聽著她喃喃自語。

        “可我沒辦法，只有這樣才可以解你的毒。那個庸醫居然還說你只要醒來便沒事，他不是號稱跟隨一個醫修學習過一段時間嗎？連中毒都診不出來，庸醫。”

        她小聲的抽噎：“你討厭便討厭吧，我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大不了，大不了拿到解藥后我就去自首，我去贖罪，順便把那個人也供出去。只要你平安，怎樣都好。”

        “不過借命這種事情向來傷天害理，一旦被發現，我們估計都逃不過被修仙者追殺的下場。到時候，到時候我把他做的事情說出去，然后乖乖認罪，是不是就不會拖累你？”

        殺人不是出自她的本意，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清路，那她到底是不是魚沉？還是說這里是過去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她的一舉一動都是在還原？那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還有借命，怎樣聽都不是好事。

        還是跟在她身后再觀察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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